第6章

聽出他不會立即下手,謝清黎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脖子抵著劍的地方隱隱作痛,她不敢再動:“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車伕沉著臉,從腰間掏出一捆繩子把她牢牢捆住,又矇住她的眼睛,這才出聲警告道:“老實點,不要耍花招,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馬車繼續走,到一處拐角的地方時,車伕一把將昏迷的年兒拉了出去,謝清黎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知道年兒是被他給扔下去了,悄悄鬆了口氣。

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馬車終於停了。

謝清黎被車伕推搡著進了一個小院,眼睛上蒙著的布條終於被扯掉了。

這是一間泥牆瓦房,屋內的佈置十分簡陋,一張木板床上正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

車伕收了劍,抓住謝清黎的頭髮拖到床邊,粗礪的嗓音帶著狠意:“我在郡主府聽到了,你是個大夫。看看他中的什麼毒,要怎麼解。”

屋內點著一盞油燈,藉著微弱的燈光,謝清黎看到了年輕男人的嘴唇泛著黑紫色,身上隱約透出血腥味。

看來車伕把她綁來,是為了救這個人的命。

他們應該是被通緝了,不敢去醫館,潛藏在郡主府中,恰巧聽到了她是個大夫,所以臨時起意把她綁來的。

在這個年輕男人得救前,她的安全應該不會受到太大威脅。

如果她長時間沒有回府,蕭珩應當能察覺到異常,所以她現在要儘可能地拖延時間,等到救援。

謝清黎在腦海中迅速分析完自己目前的處境,決定暫時配合。

“我要先診脈,才能知道他受了什麼傷。”她聳聳肩,示意自己還被綁著。

車伕盯了她片刻,才重新抽出劍,一劍劃開謝清黎身上的繩子,劍尖就停在她身後兩寸的地方,滿是威脅的意味。

謝清黎診完脈後,又掀開男人的衣襟,看到他心口下方一寸的地方有一個發黑腫脹的傷口,傷口周圍樣子水皰和血皰,心裡有了底。

她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靈蛇玉簪,“他全身發熱,惡寒發抖,舌紅苔黃,是中了蛇毒後的火毒證。你去醫館,開三副龍膽瀉肝湯和五味消毒飲,等他醒來之後再根據病症改藥方。”

車伕聽後面色不定,但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看來你是真有本事的,連中的是蛇毒都能看出來。他解了毒之後,我就放你走,你要是敢逃跑……”

他把謝清黎的雙手綁在身後,鎖到柴房之後匆匆去找醫館了。

年輕男人第二天清晨就醒來了,謝清黎根據他的病症改了一次藥方,他的神智也漸漸清晰起來。

到了第三天的半夜,她半夜的時候被蚊子叮得睡不著,索性乾脆起身,想到柴房門口的漏洞處透透氣。

院子裡有清淺的談話聲,謝清黎聽出是車伕和那個中毒男人在討論她,立刻放緩了動作,屏著氣小心偷聽。

“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去向義父覆命吧。”

“我們的行蹤不能走漏,明天把她殺了再走。”

“殺了?她醫術挺厲害的,咱們經常受傷,把她帶回去專門給兄弟們治傷也行。”

“蠢貨!從外面擄來的人,心裡有怨恨,留不得。”

“你說的有道理,明天就明天吧……可惜了。”

謝清黎死死咬住唇,清麗的臉龐蒼白了幾分。

已經過了三天了,蕭珩還是沒有來,她沒有時間了。

也是,陸若檀落水受驚,現在正是脆弱的時候,蕭珩又怎麼會分心,留意失蹤了三天的她呢。

她真的太天真了。

天亮之後,車伕果然來了,帶著謝清黎去給中毒的男人診脈。

謝清黎診完脈,假裝看不見男人陰鷙的眼神,垂下眼簾,強自鎮定地道:“你的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傷在心脈處,還有一些餘毒沒有清掉,我要下針,把餘毒逼出來。”

男人和車伕對視了一眼,蹙起眉:“不清會怎麼樣?”

謝清黎一臉疑惑:“不清?那也行,只是心脈會受影響,要保持靜養,不能劇烈行動。你喜歡臥床不動嗎?癖好真奇怪。”

中毒的男人的眼角抽動了幾下,咬牙打斷:“你快一點,我趕時間。”

車伕前幾天已經買回了一套針砭,謝清黎在火上燒了一下,隨後在他心口的傷處下針。

在感受到她的指尖輕輕拂過胸口時,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小半個時辰過後,謝清黎收針。

男人閉眼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內力果然沒了前幾天的滯澀,神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他的袖中滑下一把短匕,以極快的速度橫在謝清黎的脖頸處:“多謝了,我會給你個痛快。”

謝清黎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平和如水:“我勸你最好不要。剛才給你施針的時候,我在你體內下了幽冥蠱,三天內如果沒有解藥壓制,蠱蟲會爆體而出,屆時你將會化成一團血霧。”

車伕驚駭地後退了一步。

年輕男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握著短匕的手用力:“你唬我?”

謝清黎的脖子一陣刺痛,一道血線出現,滲著血珠,她的臉也白了一些,臉色依然平靜:“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左手腕。”

男人的左手腕上出現了一條淺淡的黑線,像是小蛇一樣蜿蜒流動著。

在他幾乎凝成實質的陰冷目光下,謝清黎輕輕笑了笑:“這蠱蟲是我師父煉的,我只能配製出壓制它的藥,你就是殺了我,也解不開這蠱。你也可以賭一把,不過全天下除了我師父,沒有人能解。”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頭上插著的靈蛇玉簪,靈蛇的眼睛上原本有個紅色珊瑚珠,現在已經空了。他知道謝清黎說的是真的。

半晌過後,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你師父在哪?”

“我不知道。他老人家最喜歡遊山玩水,我上一次見他已經是五年前了。”

男人還想說什麼,眸光卻忽的凝住,下一刻將謝清黎用力推倒在地,躲過了一支從屋外射來的箭。

屋外之人只停了一瞬,下一刻更多的箭從窗戶處射了進來。

男人和車伕躲閃了一陣,不見外面的人停手,只得拎著謝清黎縱身跳躍,破開屋頂躲避箭雨。

上了屋頂才看清,小院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圍滿了帶著弓箭計程車兵。

為首坐在馬上的人,正是蕭珩。

謝清黎看清是他的時候,心頭堵了三四天的石塊瞬間消散開了。

他還是來救她了。

蕭珩手上拿著一把精鐵強弓,箭頭正對著拽著謝清黎的年輕男人。

“放了她,否則就死!”

年輕男人面色沉得能滴水,壓低聲音對車伕呵道:“你到底給我找了個什麼人回來!”

車伕也懵著,聞言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就從郡主府的客人裡隨便綁了個大夫啊?”

男人幾乎被氣笑了。

能去郡主府做客的人,身份哪有那麼簡單?普通的大夫又怎麼會隨身帶著蠱?這個蠢貨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他身上的傷毒才清乾淨,想要帶著謝清黎突破士兵的包圍根本不可能。

兩息過後,年輕男人將謝清黎朝地面用力一推,和車伕施展輕功,朝相反的方向掠去。

蕭珩眸色一沉,將手中的弓一拋,腳下發力,踩著腳蹬騰空而起,將惶然的謝清黎撈進懷中。

一道破空聲響起,竟然是已經逃走的車伕回過身,搶了年輕男人的短匕,朝謝清黎擲了過來。

蕭珩的動作比反應更快,抱著謝清黎在空中強行轉了個方向,後背護住她,硬生生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疾速飛來的短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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