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進了,謝清黎才看清他的模樣。

“高、高嚴?”

高嚴咧開一個憨厚的笑,朝謝清黎拱手行禮。

“夫……謝大人,傳陛下口諭,命您進宮面聖。”

謝清黎心中一跳。

花滿蹊和景仲也顧不得吵嘴了,一左一右上前擋在謝清黎身前,神情警惕。

“清黎才回京,正是疲乏的時候,要好好休息。再說了,她和你們陛下什麼關係都沒有,好好的叫她進宮做什麼!”

高嚴滿眼無奈,“我只是奉命前來傳旨,便是給我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害夫……害謝大人啊!”

景仲冷冷抬眼,威脅地抖了抖一身的破布條。

“那就回去告訴蕭珩,清黎不見他!”

高嚴為難地撓了撓臉頰,“這……陛下他、他這三年瘋了似的找謝大人,便當做故人相見,也不行嗎?”

景仲冷聲道:“不行!你若不走,今日便命喪在此!”

謝清黎不能有過大的心緒起伏,否則便有心火毒發的可能。

若是與蕭珩見面,難保會出什麼岔子。

高嚴都快哭出來了,眼巴巴地瞅著如臨大敵的師徒倆,急得滿頭大汗。

謝清黎將琬琬遞給陶幼沅,輕輕拍了拍花滿蹊的肩膀。

“沒事的,我去見他一面也好。”

當初畢竟是她不辭而別。

那時走得匆忙,有許多事都沒有處理完,她還想問一問後續。

況且蕭珩將要封后了,想必已經放下了那段感情。

花滿蹊急了,“不行!你根本就不知道,蕭珩他、他馬上就要……”

話到嘴邊,生生嚥了回去。

謝清黎輕輕點頭,“我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要去見他。

景仲的脾氣上來了,怒聲斥道:“不行,我不同意!你的命有多金貴,你自己難道不知道?”

謝清黎直視著師父的眼睛,堅定而理智:“師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高嚴說的沒錯,我與他只是故友重逢。”

景仲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化作無聲的嘆息。

謝清黎理了理裙襬,朝高嚴點頭,“走吧,帶路。”

高嚴喜出望外,趕緊躬身請她出去。

外面已經備好了轎輦,只等謝清黎動身了。

走在路上,高嚴特意驅馬,與謝清黎的轎子並行。

“謝大人這些年去了哪兒?陛下找了您那麼久,卻沒有您絲毫音信。”

謝清黎沉吟片刻,嚥下口中的苦澀,雲淡風輕地道:“也沒去哪兒。倒是你們,變化太大了,叫我簡直不敢相認。”

一說到這個,高嚴也連連感慨。

“是啊!誰能想到,陛下原是當年珣太子的遺孤呢!您還記得朱嬤嬤吧?原來她就是珣太子身邊的暗衛,當年帶著陛下藏進國公府裡的!”

謝清黎一邊聽,一邊微微蹙眉。

“可府中憑空多出一個孩子,竟無一人起疑嗎?”

高嚴笑著搖頭,“說來也是巧。國公府的四爺,曾在外面與一女子相戀,只是老夫人死都不肯,四爺乾脆在外面,與那女子做了夫妻,在外面有了一對子女。當時老夫人本同意了,讓四爺將那個男孩兒接進府來,是老國公暗中將兩個孩子調換了,才保下了陛下。”

謝清黎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一路進了宮,轎輦在宮門口處停下。

剩下的路,只能走進去。

高嚴在前面領路,口中不停道著歉。

“實在是宮裡規矩森嚴,不許車馬轎輦進入,您委屈了。”

謝清黎失笑,“你又不是故意為難我,這有什麼委屈的?我從前進宮,哪次不是靠自己走的,沒有那麼嬌貴。”

高嚴心中一片感動。

他就知道,夫人還是如此體恤他們這些下人。

時間雖然過去了那麼久,但眼前的人,還是從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夫人。

一路走到御書房,高嚴領著謝清黎徑直進去。

謝清黎的心跳,無法抑制地加快了許多。

這三年對她而言,不過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加上醒來後的三個月,不過和蕭珩分別了半年。

可對蕭珩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三年。

他不再是大將軍,不再是蕭家人。

他揹負著仇恨,一步一步殺上了這至尊之位。

可她不在他身邊。

見了面,她該和蕭珩說什麼?

是“陛下萬安”,“許久不見”,還是“慶賀陛下與皇后白頭偕老”?

抑或是兩兩相望,相對無言?

謝清黎不知道,也不敢細想。

心口處傳來熟悉的鈍痛,拉回了她的思緒。

深吸一口氣,她跟上高嚴的腳步。

御書房似乎還是三年前的佈置,並無太大的改變。

御案後坐著的男子,身著一身淺金繡暗銀龍紋的常服,正伏案批著摺子。

謝清黎的眼眶,倏地就紅了。

原來千言萬語,只需見到他這個人,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高嚴沉聲稟報:“陛下,謝大人帶到。”

謝清黎的心倏地提了起來。

目光牢牢地黏在蕭珩身上,看著他的反應。

可蕭珩連頭都沒有抬。

只是嗯了一聲,沉聲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高嚴應了一聲是,朝謝清黎遞去一個安心的眼色,退了出去。

御書房內,只餘一片寂靜。

蕭珩似乎很忙,手中的硃筆一直不曾停過。

謝清黎也不出聲打擾他,就靜靜地看著他處理公務。

他似乎清瘦了些,面龐的線條更加凌厲了。

陶幼沅說得沒錯,琮兒真的很蕭珩長得很像。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雙生兄妹,琬琬就和琮兒長得並不太像。

兩個小肉團,就像是幼時的蕭珩和謝清黎。

不知過了多久,蕭珩終於放下手中的硃筆,抬了眼。

謝清黎呼吸一屏。

蕭珩的神情古井無波,一片冷淡疏離。

他微微眯眼,打量了謝清黎一眼。

“謝大人當年走得匆忙,還有許多事未曾交待清楚。榜首的賞品,還在太醫署中,你若不忙,去找太醫令領了吧。”

謝清黎垂下眼簾,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這三年,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蕭珩叫她來,只是為了談這些“公事”。

她平靜地道:“多謝陛下好意。當年我已與太醫署眾位大人商討過,所有賞品交歸大殷,我只取一樣。”

蕭珩漆黑的瞳眸定定地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謝清黎聽清之後,指尖狠狠攥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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