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是誰？
濟楚努力讓自己放輕鬆，胸膛的肌肉不會過於發硬，她將面頰貼在那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一絲柔軟。
雪簌簌的不停落下，他將熊皮大衣往中間攏了攏，身下的馬兒走的更加慢了。
陸瑤這會的感覺就像是坐在搖搖車裡，被帶著麝香的熱氣暖著身子，攝入大量碳水後帶來的睏倦感很快就襲了上來。
她原本環抱在他後腰上的手縮回到了前面，輕輕搭在濟楚一側硬邦邦的大腿上，輕輕打了個哈欠。
溫熱的溼氣撲在他的脖頸，濟楚嚥了咽喉嚨，低聲問：“你的大腿還疼嗎？”
“啊？”她輕哼了一聲，聽起來有點迷茫。
“大腿內側。”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那個位置...”
陸瑤轉了下腦袋，將嘴裡不小心抿到的熊毛撇開，扭頭過去，唇瓣無意擦過濟楚露出的鎖骨，哼哼，“好吧，說實話還是挺疼的。”
那觸電般的柔軟觸碰，讓濟楚猛地拉緊韁繩，馬兒嘶鳴一聲，歪了下腦袋，蹄子在地上踩了踩，驚動陸瑤從毛茸茸的大衣裡探出頭來，“又怎麼了？”
“沒事，結冰的地面很滑。”
低啞的聲線性感緊繃，頓了頓後，他又輕聲說：“我明天給你帶藥。”
“嗯，謝謝。”
陸瑤現在一塊錢分兩塊花，沒有拒絕他的話，腦袋點了點，磨蹭的髮絲鑽進他的領口，不斷隔著胸膛搔癢著那顆怦怦直跳的心臟。
濟楚努力想抑制它不亂跳，但根本不行，他紅著臉有些羞恥的想著，或許她全部都聽進去了。
他努力忍住沉默了一會，低下頭，將黑夜視若白天的眼睛看著靠在懷裡已經閉上眼沉睡的姑娘，唇紅齒白，眉眼如畫，安靜溫順的不得了。
路途再長也有盡頭，兩人回到山下，雪也隨之變小了。
濟楚將人從馬背上抱起落回地面，稍大的動作還是驚醒了陸瑤，那些冰冷的寒氣從大衣的下方直鑽進後，她冷的醒過來，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睏倦的眼神茫然。
濟楚停下來，維持著抱她的姿勢，聲音不自覺的一柔再柔，“我們到地方了。”
山下鐵門是開啟的狀態，公交站牌就在距離這幾百米的距離。
他跨出腳步走了出去。
露出臉來的陸瑤被風一吹就清醒了，她晃了晃並沒有落地的腿，終於反應過來問題，手按了按那結實胸膛，“我可以自己下來走。”
他怎麼下馬了還一副想一直抱她的可怕樣子。
濟楚頓了下腳步，將她放下來，辯解：“我覺得你會冷。”
他把熊皮挪開的時候，陸瑤確實打了個寒顫。
但好在末班車很快就到了，她搓著胳膊抬腳上去刷了卡，回頭想跟濟楚打招呼說聲再見，卻發現他也抬腳跟了上來。
陸瑤：“...你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裡嗎？”
公車門閉合，她往後退了退，看著濟楚刷了錢，聽他說：“太晚了，我送你到家再回來。”
陸瑤：“...”
你也太好心了吧！
她家裡還住著個半吸血鬼呢！
就是現在說不用的話也來不及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找了個位置坐下，“其實我自己可以的。”
“沒事。”濟楚在她身邊坐下，眼神正經。
公交車只能開到老巷子附近的站點，走進去還有一段路。
陸瑤下車後想和他說不用送了，濟楚就示意她在這等待，在前方附近的藥店買了藥後將袋子送到她的手上，“走吧，我送你進去。”
陸瑤感激的笑了下，拉住他的衣角，“很晚了，你自己回去也不方便，還是我自己進去吧。”
“沒關係。”濟楚看著一片漆黑都沒有多少燈光的巷口就皺起了眉，“你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本來就不安全。”
他是真的在替她的處境感到憂慮，這倒讓陸瑤連拒絕都無法說出口了。
她只能祈禱，沈霽夜晚有事出門了還沒回來。
“好吧。”
她轉了下眼珠，仰頭看著他，“既然你不著急回去，那我請你吃夜宵好不好？”
濟楚不明所以的問：“為什麼突然請我？”
“我看你晚上都沒吃飽。”陸瑤垂眸看向他的肚子，“濟楚，你今晚為什麼不好好吃飯？你不餓嗎？”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濟楚有點不知所措，他俊逸剛毅的面龐微微凝固，緊接著想到了什麼，躲閃她的眼神，轉開臉去，“胃口不好。”
陸瑤：“...”
所以安慕楚說看著夏怡吃草容易腸胃不適，這竟然是真的麼！
她又拉拉他的袖子，“那現在好點嗎？我請你吃麻辣燙吧。”
濟楚就維持著不看她的模樣，上下點了頭，心中溫暖，他怎麼也沒想到只是這樣一個小情緒都被她注意並且關照到了。
她好像一直在默默關注他...
陸瑤鬆了口氣，巷口往左走一段路就是一排夜宵攤，找了一家麻辣燙店，肉痛給濟楚選了滿滿當當一籃子的菜。
熱氣騰騰的麻辣燙上桌，陸瑤熱情給濟楚遞筷子倒醋，“這裡雖然合成肉比較多，但阿姨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你可以多吃點。”
濟楚嚐了一口牛肉卷，確實是很便宜的合成肉，他又看了一眼陸瑤瘦弱的身軀，回想起她在他家兩頓餐都大口吃飯的場景，眼神不免憐惜。
她一看就是不怎麼買得起肉吃，也沒人照顧才變成現在這樣。
“過兩天，我再送你一點兔子肉。”濟楚說：“作為這頓夜宵的回報。”
陸瑤的眼神明顯亮了起來，“真的嗎？”
“嗯，我明天有空就去山上掏兔子窩。”
陸瑤殷勤的又給他的碗裡多夾了兩個肉丸子。
夜宵結束，她磨蹭著走到巷子口，湊巧看見隔壁鄰居老太太也拄著柺杖剛回來，就想告訴濟楚別送了她跟著人順路回家。
話剛要開口，濟楚的鼻子忽然動了動，轉身往遠方的人群裡望去，眉頭皺起來，眼神警戒。
“怎麼了？”陸瑤順著他的動作回頭，瞳孔緊縮。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穿著黑色風衣的銀髮男人格外引人矚目，耀眼的皮囊和蒼白的膚色，都昭示著他的身份特殊。
“陸瑤。”
低沉冰冷的男聲淡漠在背後呼喚。
“你跟誰在一起？”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