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哥哥
兩道聲音同時衝入耳朵，陸瑤一時間不知道先回答哪邊，她的大腦在短暫的宕機過後，迅速握住濟楚的胳膊，笑著和他解釋：“哦，那是我媽媽那邊的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哥哥。”
“哥哥？”
濟楚看沈霽的眼神警惕又疑惑，明明身上有著一股吸血鬼獨有的腐爛臭味，卻又擁有人類的心跳和流動的溫熱血液。
他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是陸瑤的哥哥？
“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個哥哥。”
陸瑤鬆開他的手，抬腳往沈霽走去，“得知我父母跑了以後他就來看看我的生活，想力所能及的照顧我幫上一點忙，這種事沒人問當然不會說啦。”
為了防止狼人的暴起襲擊，沈霽停在了原地，手裡還拎著一個購物袋，狹長的眼眸注視著女孩向他奔來。
“哥哥，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
沈霽冰冷孤寂的俊臉，聽見少女嬌俏的抱怨，冷淡微微散開，多了少許怪異。
陸瑤在他面前停下，不停地衝他眨眼睛，“你去哪裡了？”
接收到她懇求的訊號，沈霽抬眸看了一眼渾身防備的濟楚，“買東西，那是你的同學？”
陸瑤點點頭，轉身時又勾住他的胳膊，笑盈盈的對濟楚說：“現在我哥哥也回來了，你可以放心回家啦。”
“不。”
濟楚下意識的出聲拒絕，一時間又找不到什麼好緣由，聲音卡住不知道如何解釋。
為了讓他安心，陸瑤微笑說：“我們已經一起住了好多天了，你不用擔心的濟楚，我的哥哥就像父親一樣在照顧我。”
沈霽不由得皺起額頭，垂眸瞥向陸瑤。
對方則依然用著懇求的眼神望著他，還拉拉他的袖子，手指從裡面鑽進去掐掐他的小臂肉。
這樣的親暱觸碰暫時讓沈霽當了個啞巴沒有否認，他還抬起手，主動將購物袋遞給了陸瑤。
兩人和諧的相處模式找不到任何錯處，濟楚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他不能說出某個真相，否則就會讓陸瑤陷入危險。
“好吧。”
他糾結了好一會才妥協說服自己，可看著沈霽的臉還有他和陸瑤勾在一起的胳膊怎麼都不順眼。
他用著質疑的口吻對沈霽說：“既然你是親戚，怎麼可以讓她不吃早飯就去上學，身上還沒有一分錢？你真的關心她麼？”
陸瑤的笑容快維持不住了。
她試圖解釋，但沈霽冷漠的脾氣註定他也不能好好說話，他的嘴唇向下一撇，氣勢冷然，“關你什麼事？”
被一頭粗魯的臭狼質疑，最令吸血鬼無法忍受。
濟楚也立刻被惹怒，看著左右為難的陸瑤，努力剋制自己的脾氣，“如果你不喜歡，最好還是不要讓亂七八糟的親戚住進來，他們顯然沒有人類的正常思維，會餓死你的。”
陸瑤此刻只覺得冰火兩重天，幫哪邊說話都有得罪另外一邊男主的趨勢。
無奈之下，她只能說：“明天我們學校見好麼，不用太擔心我的濟楚，我沒事的。”
不想她再為難，也說不出讓她跟這個半吸血鬼的怪物立刻分開的理由，濟楚忍了半天，最後還是妥協，“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明天見。”
“嗯嗯，晚安。”
陸瑤迅速的拉著沈霽從他身邊路過，還順勢揮了揮手，笑容柔美。
等濟楚一步三回頭到再也看不見老巷子裡兩人的身影，他才沉著臉加快了速度往回走。
一直到家門口，陸瑤才敢小聲問沈霽，“他走了嗎？沒在後面跟著我們吧。”
沈霽瞥她一眼，開啟家門，淡淡應了聲，“嗯。”
客廳燈光乍然，陸瑤鬆了口氣，“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想起來去看購物袋裡的東西。
是一些麵包和洗漱用品。
“你今天出去沒有危險嗎？”陸瑤將東西放到桌子上，拿出麵包，詫異道：“還買了麵包？你最近是不需要血了？”
“附近沒有吸血鬼出沒，我需要活動，麵包是給你的，至於血，我現在不需要。”沈霽在沙發前坐下，在光線下抬頭注視她，俊美蒼白的五官帶出陰影，輪廓深邃。
他竟然會給她帶麵包，還說了這麼長一串解釋的話，這事真的震驚到了陸瑤。
緊接著，她又聽沈霽語調急轉直下：“不過我覺得你現在不需要。”
陸瑤神色疑惑，“為什麼？”
他淡然道：“你跟那頭狼吃飽了。”
“狼？”陸瑤的眼神更奇怪了，“什麼狼啊？你說的是濟楚嗎？”
她一臉什麼也不知情的模樣，反倒讓沈霽有了片刻的意外。
他以為她跟那頭狼人接觸時已經清楚狼這種生物，剛剛的行為，完全是在防止一場戰爭的發生，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那是什麼意思呢？
因為怕他傷害對方而下意識的開口維護，還是怕發現自己的家裡有一個陌生男人而造成誤會？
沈霽面無表情選擇第二種猜想：“那是你喜歡的人。”
因為喜歡，所以需要掩飾一些容易讓對方誤會的關係。
“當然不是。”
出乎意料，陸瑤簡直是秒回，並且毫不猶豫。
“那只是給我介紹兼職的同學，而且你剛剛一下子叫我，我想不到怎麼稱呼住在我家裡的你，又不能直說你的特殊身份，只能這麼稱呼了。”
沈霽注視著她，異色的瞳孔閃爍著微弱的光澤，像是在思考，整個人看起來冷漠又嚴肅。
“雖然他們一般不會吃人，但也有足夠的危險，不要離他很近。”
他是在好心提心，但眼前這位姑娘半點都不在乎自己即將深陷泥潭，她敷衍跳躍了這條話題，反而跟他抱怨，“我身上錢沒帶夠，剛剛請濟楚吃晚餐的時候，我害怕他那樣的體格不夠吃，還把自己碗裡的食物都給他了。”
說著，她將麵包拆開一個角，咬下一口，“沈霽你真是及時雨啊，我太需要這份點心了。”
少女嚥下麵包，走到他面前，彎腰致謝。
她脖子上的圍巾落到他腿上，溫熱的呼吸近距離下足以衝出那股惹人厭的麝香味抵達他的鼻尖。
陸瑤指了指自己拉開衣領裸露在外的細嫩脖頸，玩笑道：“以後有麻煩，我會樂意繼續幫你的。”
“不怕死了？”
盯著那處白皙面板下鼓動的脈搏，沈霽壓低了聲音，放在大腿上的手輕輕收攏她的圍巾。
“我知道你可以控制住不傷害我，你很厲害啊沈霽。”
陸瑤回應的想當然，她很快直起身，吃掉剩下的麵包，脫下外套掛到衣帽架上，走進浴室裡去沖澡。
獨留在沙發上的男人靜默了一會，不明白她全然的信任從哪裡來，他英俊深邃的眉骨下，眼眸有些晦澀難懂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