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引蛇出洞
皇貴妃剛走到門口，差點因為秦陌青的吩咐崴了腳。
簡直太不要臉了！
她一個冷眼掃過去，剛要轉身的棲梧宮宮人都不敢動了。
秦陌青哼笑一聲，連看她一眼都多餘：
“都愣著幹嘛？還想坐皇貴妃主子這桌吃飯嗎？”
這威脅效果，槓槓的！
福兮和禍兮回神，那是逃也似地帶人去搶長禧宮宮人的午飯去了。
皇貴妃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被她噎死。
敢想，敢說，敢做。
今天的秦陌青是真的瘋了嗎？
不！
她是昨天晚上瘋的。
否則怎麼可能殺了張賢？
皇貴妃現在有些後悔，自己這麼著急給兒子出氣了。
她早該想到，如今的長公主和從前不同，就不該為這麼點小事招惹她。
於是她再看連筷子都不拿，望著長公主明顯滿臉膽怯恐懼的兒子，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吃啊！不過是桌上多個人，你又不是沒見過她，還至於看愣神到忘記吃飯麼！”
秦元宇莫名躺槍。
天地良心。
他是真的不知道親孃給自己出氣的事兒，更加不知道秦陌青為啥要沒臉沒皮來蹭飯。
要是換做從前，他一定囂張跋扈把秦陌青趕出去。
可是現在連親孃都對付不了秦陌青，他又有啥底氣趕人？
嫌太傅留得作業還不夠多嗎？
“兒臣不餓了。”
說完就要起身快跑。
看到皇長姐就胃疼。
皇貴妃卻是一把將他拉坐下，沒好氣的橫白只會窩裡橫的兒子一眼。
“早晨上課前不是還嚷嚷要吃象拔？”
秦陌青站起身將象拔盤子端到自己面前，順帶將秦元宇的盤子疊在自己的盤子上。
皇貴妃母子：“……”
“這象拔每五六年才能進貢來一次，連本宮都只聽過沒吃過。既然趕上了，那本宮就不客氣了。”
說完就咬了一口。
挺好吃的。
而後把盤子往旁邊一推，轉而看其他的菜。
珍饈美味不足以形容。
秦元宇氣得拍桌子：
“皇姐你不是不喜歡吃魚嗎？你幹嘛故意在上面咬一口？”
這是好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她分明就是故意不讓他們好好用膳。
“本宮是不喜歡，卻不是不能吃魚。”
秦陌青呵呵冷笑，睨著皇貴妃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警告：
“就像母后！只是不屑爭搶，而非沒有能力爭搶。”
皇貴妃勝慣了，很想回給她一個呵呵。
然而秦陌青沒她機會，繼續說道：
“可能是連老天都感念皇貴妃的一片孝心，母后的病已經有了好轉。用不上半個月，母后就能恢復康健。各宮該去請安的請安，該去朝賀的朝賀。想來皇貴妃職掌後宮七年，應該比誰都懂其中的禮數。”
她就差直接指著皇貴妃的鼻尖說，你半個月之內就把鳳印給我母后送回去。
皇貴妃怎麼可能不懂呢！
她捏著筷子的指關節都因為用力泛白，遲了半晌才回答道：
“皇后娘娘恢復健康是好事。”
前提是，皇后真的能恢復。
秦陌青只當沒聽懂她的話，隨便吃了幾口飯，便站起身離開了。
“母妃，你看秦陌青是不是中邪了？兒臣剛才就要和你說，她不太對勁。以後你可別招惹她，我再也不想在飯桌上見到她了。”
秦元宇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欺軟怕硬慣了，他自然看的出來，什麼樣的人是絕對不該招惹的。
皇貴妃沒好氣的瞪他：
“但凡和利益沾上邊兒，哪兒有好招惹的人？母妃這樣處心積慮的算計，都是為誰？”
“皇長姐再囂張也是個女人！是母妃您告訴我的。怎地如今最沉不住氣的，反倒是母妃了呢？”
秦元宇反過來安撫母親。
不是為秦陌青說話，單純只是不想和瘋子對上。
沒有意義。
皇貴妃沒開口說話，只是狠狠的眯起眼睛。
秦陌青很快就要嫁出皇宮的，不足為懼。
現在最討厭的人，是一直半死不活的皇后。
已經到了她手裡的鳳印，豈能再給皇后送回去？
“殿下，需要奴婢監視著長禧宮嗎？”
福兮擔憂的問。
秦陌青不屑的勾了勾唇角，輕輕抬手錶示不需要。
敵不動，自己哪有機會？
棲梧宮的晚膳恢復正常。
全皇宮上下都鬆了一口氣。
包括棲梧宮宮人。
秦陌青例外。
因為她從來就沒把這小兒科把戲當回事。
入夜，鳳儀宮。
“德公公，這藥是你看著抓的嗎？我怎麼覺得和上午的藥，有些不太一樣呢！”
文香姑姑端著藥盅詫異。
林德將燭臺端過來檢視。
“溫醫正請脈後，是在咱家，內局的監督下開的藥方。藥方按照規定，將藥性、治療方法、何年何月何日、溫止陌的署名寫明白，才呈交上來的。”
“本來應該是陛下籤署批准。可是陛下忙於修煉，這幾年的審批都是交給皇貴妃娘娘。就連溫醫正也只有開方，是沒有碰觸藥材權力的。”
“領藥是由首領太監的把關，接著另外兩個御醫、總管太監、御前太監、宮女等多人一起見證。怎麼可能有錯呢？”
文香姑姑在宮裡當差近三十年，當然也熟悉這些流程。
只得輕嘆一聲：
“那或許是煎藥的時候，水放的少了？總覺得晚上的藥，比上午的藥顏色要深。”
她不懂藥性，無法透過藥味的細微差別分辨，能認的也就是顏色了。
“那要不要請兩個御醫過來，辯證一下再給娘娘服用？”
林德眯眼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不妥，出於謹慎如此建議。
“姑姑，藥煎好了嗎？娘娘又咳嗽上了。”
文香還未來得及回話，就聽到小宮女跑來催促。
不得不說，所有人都沒把溫止陌的看診當回事。
畢竟他當時的診斷，和其他御醫是相同。
可是萬萬沒想到，只是吃了一帖藥，皇后娘娘的咳嗽就明顯減輕。
這會兒聽到小宮女來催促，文香遲疑看了一下藥碗。
趕快端著就往外走：
“來了，來了，馬上就來。”
皇后娘娘早就不問宮事，礙不到誰的眼，應該不會有人冒險謀害。
藥物好不容易見效，可萬萬不能耽誤治療時機。
病弱的皇后娘娘坐在床邊，已經穿好寢衣披散長髮。
只等服藥完就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