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將計就計
“娘娘，藥可以喝了。”
文香姑姑將托盤放到花几上，恭敬將藥碗遞給武皇后。
“好。”
武皇后強忍著喉嚨的痛癢，接過藥碗就要仰頭喝下。
身體是自己的，她比誰都知道，這次的藥是對症的。
然而藥碗都端到面前，眼看著就要碰到唇，突然有個東西飛進來，一下就將藥碗撞到地上。
緊接著就聽到外殿有人在喊：
“不好了，藥裡有毒。快來人啊！去請御醫。不！是去抓拿御醫。”
明明只有兩個人喊，聲音卻是亂糟糟的。
怎麼聽都是慌亂不已。
武皇后和文香姑姑對視一眼。
皆是在對方眼中看到茫然。
視線落到地面上，看到不停冒著白色氣泡的藥湯，兩個人都驚出滿身的冷汗。
“居然有人膽敢毒害母后？不行，本宮要去稟報父皇。”
秦陌青的聲音在外響起。
武皇后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可是她瞭解女兒和皇帝。
“給本宮梳妝。”
她輕嘆一聲，咳嗽著走下床。
無論她有多不喜宮內的紛爭。
她都要保護女兒。
再也不能讓女兒獨自面對‘張賢’和‘仁芳’了。
玄清宮，皇帝一身金黃道袍坐在龍椅上，滿臉疲憊和不耐睨著跪在地上的皇貴妃。
“皇后身體不好，朕讓你代理鳳印掌管六宮。你到底是怎麼管理的？居然鬧出了國母娘娘被投毒這種荒唐事？”
皇后用手帕掩唇低聲咳嗽，儘量不打斷皇帝的話。
秦陌青就站在她的身後，一雙靈動的眸子深沉，沒有人看的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麼。
皇貴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解釋：
“陛下，都是臣妾管理不善，還請陛下責罰。可是毒害國母茲事體大，還請陛下准許臣妾調查清楚。也免得真兇逍遙法外，再度危害國母安全。”
當今天子二十三歲登基，前十幾年過於勤勉，以至於掏空了身體。
生過兩次大病藥石無醫，差點回天乏術。
幾年前迷上道教，一心只祈求長生，根本不再到後宮去了。
連宮外的大臣都知道，不再進貢給皇帝女人。
身處後宮的妃嬪就更加明白，撒嬌獻媚是根本沒用的。
所以皇貴妃早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否則又怎敢給皇后下毒呢！
“你要怎麼查？”
皇帝果然允許了。
皇貴妃深深看了皇后一眼，回答：
“臣妾在來的路上，已經將此事詳細的分析過了。國母久居鳳儀宮不出，不會招惹到任何人。想要找到兇手，就應該從長公主的身上下手。”
這是準備了圈套給女兒鑽？
武皇后立刻反對：
“陛下，皇貴妃對宮內庶務的確疏忽了。”
開口就直接給皇貴妃扣上大鍋。
皇貴妃一愣。
她已經多久沒見過，皇后如此有攻擊力了？
可惜她的不適應，很快就要變成接招了。
“本宮的確鮮少出宮，卻有外人會闖宮。就說今日，豐榮夫人就不請自來。至於有沒有得罪誰，本宮就不得而知了。”
要查就一起查。
誰都休想害她女兒。
皇帝一陣頭疼。
最討厭這種女人家的是是非非。
查？
詳細查下來，又有哪個是清白的？
他吸取先皇的教訓，不納太多女人入宮，還不是一樣子嗣凋零。
能在這幽幽深宮活下來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只要不做的太過分，皇帝都可以不追究。
但是謀害皇后茲事體大，誰又能保證，若不抓拿兇手問罪。
這個兇手膽子再大一點，下一個謀害的是皇帝呢？
“豐榮應該不會……”
可他還是下意識想替仁芳開罪。
他和仁芳從小一起長大，仁芳的親孃是他的乳母。
哺育他長大，比對親子還要好，甚至還為了救他而死。
這份親情是不可替代的。
“父皇，想要知道是誰暗害母后，兒臣有個最簡單也是最快速的方法。”
“說。”
皇帝眸色一亮。
就喜歡這種乾脆直接的處理方法。
別耽誤時間影響他修煉。
秦陌青看著咬牙的皇貴妃，語速很快卻更清楚的回稟：
“貴妃娘娘與母后姐妹多年，兒臣相信貴妃娘娘是無辜的。同理，兒臣也相信豐榮夫人。”
“幸好母后服藥的時候，兒臣正好要去問安，第一時間將太醫院的御醫都帶回了。是人是鬼，兒臣把他們帶來一問便知。”
這話誰聽了都沒有毛病。
可是皇貴妃做為指使者，卻能聽出秦陌青話裡的威脅。
是要鳳印還是要平安。
她要二選一。
否則等秦陌青把御醫帶上來，她就是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皇貴妃狠狠瞪了秦陌青一眼。
秦陌青站著沒動，果然就聽到皇貴妃磕頭，哭訴道：
“陛下，無論是誰要害國母，那都是臣妾的失職。既然國母身體已見康復，臣妾再執掌鳳印不合適。求陛下允許，臣妾將鳳印交還給國母娘娘。”
“準。”
皇帝根本不在乎這些小事。
秦陌青勾起一側唇角笑了笑，轉身就去帶御醫。
根本就沒看到，皇貴妃趴在地上，同樣勾起的唇角。
“招了嗎？”
秦陌青來到偏殿，看著地上跪著的幾個御醫問。
沒有溫止陌。
她相信他。
“是他。”
喬風指著跪在前頭的中年御醫，稟報道：
“他負責藥櫃，知道皇后娘娘常用藥物有哪些，所以偷偷加了川烏。”
秦陌青剛要開口，就見原本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御醫，突然抬頭高聲喊道：
“微臣是被冤枉的！長公主，皇貴妃是大皇子的親生母親，您怎能如此加害皇貴妃娘娘？微臣就是死，也不會被你威脅害人的。啊……”
他喊完就口吐鮮血，屍體栽倒在地，死不瞑目的樣子還真像被人給害了。
“壞了，殿下。玄清宮是新建的，當時著急建成，牆壁比普通宮殿薄了一半。他這樣一喊，主殿的陛下一定聽的清清楚楚。”
喬風都反應過來，他們中計了。
更何況兩世為人重生回來的秦陌青呢！
美豔俏麗的少女皺了皺眉頭。
這事兒還真不好辦了。
難怪皇貴妃這麼輕易就妥協。
她是算計好了，即便她要給，武皇后和秦陌青也拿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