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何關門
張賢是在宮外建立督主府的。
但是他死亡當夜，幾波勢力在督主府惡鬥，毀壞的已經差不多了。
皇宮很大，妃嬪又少，自然有不少空閒的宮殿。
所以在提交督主令的時候，江斐然就跟皇帝要了沉浮宮。
他住在宮裡也好隨時幫皇帝處理公務，皇帝自然不會拒絕兩全其美的安排。
“原來沉浮宮與殿下居住的棲梧宮，只隔了窄窄的一條宮道。”
秦陌青下轎攆時，聽到顧礪寒低聲道。
她抬起頭一看，還真是這樣。
沉浮宮的正門對著棲梧宮的後門，就是這麼近。
江斐然這是要幹什麼？
用眼線看著她已經不夠，還要親自來盯梢嗎？
秦陌青拎著裙襬就氣沖沖往裡走，今天非要把江斐然趕出沉浮宮不可。
“江斐然在哪兒？”
“九千歲在寢宮。”
秦陌青越生氣走的越快，嗖嗖的就往寢宮跑。
因為風水原因，皇宮的佈局都是坐北朝南，而正中又是最尊貴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帶路，第一次來的秦陌青就能找到江斐然在哪裡。
“江斐然，你給本宮滾……”
她踹開門闖進去，話還未說完，就被眼前的人給驚呆了。
江斐然居然在換衣服！！！
他雙手緊緊拎著褲腰，赤裸精壯的上半身肌理分明，人魚線沒入白色綢褲裡。
他要是真男人，秦陌青肯定會紅了臉。
可惜，他不是。
秦陌青非禮勿視立刻挪開視線向上，一眼就掃到他左上臂已經凝結的血痂。
他居然真的是黑衣人。
但他不是刺客！！！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不合理之處就講得通了。
江斐然在後宮手眼通天，即便她沒有找他，他也已經得知皇貴妃要害她。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裡，他沒有放棄她不管，又不好明著出面。
所以他裝扮成刺客，是要先一步解決被收買的太醫，這樣秦陌青就不會被陷害。
可是他去晚了一步，御醫的誣陷已經達成，所以他闖進偏殿看到毒發的太監太一愣。
很快就想到假扮同夥刺客的方法，這才故意舉著劍朝她刺。
明明武功比她高那麼多，卻故意要讓她刺傷，為的就是幫她扭轉敗局。
“殿下若是沒看夠，咱家可以全脫下來嗎？”
江斐然尖細陰柔的嗓音開腔，秦陌青才從真相中清醒過來。
她立刻衝進屋關上門，掃掉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江斐然你個狗奴才，誰叫你搬到棲梧宮後面的？憑你也配！”
秦陌青高聲質問，用陶瓷碎片劃在他左上臂原本的傷口。
鮮血淋漓，面板外翻。
同樣的人，同樣的角度下去，任憑錦衣衛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檢視出舊傷的痕跡。
江斐然桃花眼微垂，看著傷口笑了：
“殿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衝動又野蠻。”
語畢扯過綢衣，剛披在身上穿好，顧礪寒就推門走進來。
“殿下為何關門？”
“打自家的狗，當然不能當眾，畢竟這狗奴才還要見人的。”
秦陌青故作滿臉嘲諷和厭惡。
九千歲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
做為皇室公主，她厭惡憤恨九千歲還來不及。
此時她越表現對江斐然的不屑，就越會降低顧礪寒對江斐然的懷疑。
“是，咱家很早前就是殿下的狗了。”
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江斐然悠然坐在椅子上，居然還附和長公主的話。
這要是讓東廠的番子聽到，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九千歲，居然心甘情願承認自己是狗，只怕連腦漿子都得嚇掉到地上去。
要知道從前有人罵了江斐然一句閹狗，江斐然可是用盡八十八種酷刑，折磨到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連骨灰都沒放過。
可是此刻呢！
聽聽他話裡的開心和得意。
忽略他的話，單純只聽語氣。
還以為他是得了什麼天大的獎賞呢！
沒有人能夠理解此刻江斐然的心情。
就是因為秦陌青這次傷害，原本誤會她和顧礪寒關係的江斐然，很肯定秦陌青在他們之間選擇了自己。
她傷害他是為了保護他，保護他就是誆騙推開顧礪寒。
這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他都要開心到頭頂開花了，好不好！
“九千歲受傷了？”
顧礪寒斂眉看向他被鮮血染紅的袖子，問。
“誰叫他要搬到本宮的宮殿後面住？他不滾，以後每次見面，本宮都要他好看。”
秦陌青氣呼呼的搶著解釋。
“看來今日是查不出什麼了，下官告辭。”
顧礪寒轉身就走，秦陌青立馬跟上去。
“顧同知怎麼白來了？你還沒派人搜查沉浮宮呢！”
她滿臉天真糾結的問。
顧礪寒正好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的眼神深邃又明亮。
帶著不用言說的看破。
赤裸裸的讓秦陌青心頭突突直跳。
“殿下覺得微臣為何不搜查？”
“本宮……”
“殿下有自己的事要做，錦衣衛也不是閒著沒事幹。以後協同調查這種事，就不必再開口了。”
顧礪寒打斷她的話，表明態度後轉身，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他並不想知道她的理由。
與他無關。
秦陌青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背影。
全身上下都大寫著兩個字——冷傲。
想要得到錦衣衛的助力，還真不是一般的艱難哎！
“那就繼續查吧。”
皇帝捏了捏眉心，倒是沒責怪顧礪寒的無功而返。
錦衣衛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百無一失。
“微臣告退。”
顧礪寒躬身行禮，轉身快步離去。
“父皇，兒臣有收穫。”
等他離去，秦陌青立刻走到皇帝的身邊。
微涼的手指按壓皇帝頭部的筋脈，還真是立竿見影有了成效。
病痛緩解，便無暴斃的重壓，皇帝立刻心情大好。
“青青這是跟誰學的推拿手法？倒是與普通的御醫不同。”
這手法原本是三年以後，異國進貢來的藥師獨門絕技。
就因為這個藥師，皇帝被異國挾持，魏國因此割讓三座城池。
秦陌青見他給皇帝推拿過幾次，便是不經意間學會了。
如今重生回來，此等邀功獲寵的手段，她又怎能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