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比心寒
“本宮為何要幫個目中無人的蠢貨?”
秦陌青丟給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結果江斐然一秒就真的被傻子附體了。
明明之前還尖酸的嘲諷,立刻就變成真誠的喜笑。
“殿下可要說到做到。”
秦陌青不理他這種廢話。
他倒是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笑嘻嘻的自言自語:
“其實陛下給殿下擇選的駙馬,也還是不錯的。要家世,要文采,要相貌,應有盡有。殿下對莊鴻暢到底是哪裡不滿意呢?”
說來引以為戒。
“因為……他是個人?”
秦陌青想了想,格外認真的回答。
不喜歡他時,連他是個人都是錯。
反推之,喜歡就是喜歡,哪裡來得那麼多理由?
“啊?哈哈哈……”
江斐然本來聽的很認真,反應過來她就是故意挑刺後,開心的直拍桌面。
長公主好可愛,他好喜歡呢!
“莊鴻暢還缺少動手的條件。”
換言之,最後一根稻草還沒到,莊鴻暢還不至於起殺心。
“好,本宮負責給他最後一根稻草,你去監視他的動向,便算做今日訊息了。”
說完就要走,江斐然急聲請命道:
“看在殿下今夜讓咱家這麼開心的份上,咱家可以直接讓莊鴻暢去死。殿下何必非要親自出手呢?”
虐殺情敵這種事,最好玩了呢!
他想去。
選他!
選他!
“你覺得為了個人渣,值得本宮背上剋夫的罪名?”
秦陌青腳步一頓,精緻的眉眼俏生生橫了他一下。
她是要搞事業的女人。
形象必須積極正面。
只有處處散發魅力,才能無往不利。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莊鴻暢即將定親,半個未婚夫也算夫。
人渣絕對不能這個時候死。
“咱家失言!殿下深謀遠慮!咱家佩服。”
秦陌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真心無法與江斐然的喜怒相通。
難怪外人都傳說,東廠之人都是瘋子。
喜怒無常,才是正常的。
“父皇,兒臣想和您說件事。”
翌日,秦陌青邊推拿邊軟言細語的說。
“說吧。”
皇帝的頭幾乎不疼了,心情大好,自是有些耐心。
“說來也是巧合,兒臣昨日出宮見到了莊太傅的嫡孫。若不是他喊兒臣,兒臣幾乎已經認不出來了。”
皇帝笑了,睜開眼眸,目光深沉慈愛,問:
“父皇的眼光很好吧?”
好?
莊鴻暢藉著駙馬的名頭搶奪狀元之位,做駙馬後又拿斷了前途拿捏她。
在外養女人,生下私生子。
付國攻打入京城,生怕和皇室扯上關係。
他丟給她一封休書,帶著外室和私生子跑了。
被人出賣給抓回來,被押去付國的路上還以出賣她而自保。
還要怨怪自己當初瞎了眼,就不該尚公主。
將翻臉無情的偽君子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父皇的眼光當然是極好的!但是……”
秦陌青說到這裡,連推拿的動作都停了。
皇帝疑惑的看著女兒走到自己面前,撩起裙襬跪倒在地。
“可是他配不上兒臣。”
“你這是何意?”
皇帝習慣性蹙了蹙眉頭,生怕引起頭疼便趕快放開。
沒有什麼是比活著更重要的。
只有將死之人,才能真正的看開。
而秦陌青敢反駁皇帝的底氣,也正是因為明白他的心理。
“殿試未開,莊鴻暢就以狀元自居,其罪一。”
“假借駙馬之名,威逼寒門學子,其罪二。”
“不忠不義不仁之輩,自是配不上兒臣的。”
皇帝輕嘆一聲,示意她站起身來,才緩緩的道:
“青青你是公主,還不明白朝堂之事。你以為太傅就只是皇室的老師嗎?他在朝中還有眾多門生!”
“駙馬人選,父皇自是經過多方考慮的。”
皇帝也不是真的糊塗。
反之他閱歷深,看人也是很準的。
莊鴻暢固然有不少缺點,可架不住他會投胎。
他能將朝堂諸事分給幾個黨派,是因為身體不允許。
等將來新帝登基,這些黨派都要被消滅乾淨的。
但新帝不能殺死全天下的學子和官員,有了莊太傅這層助力就可以收為己用。
秦陌青表情不變,眸色卻染上一瞬的冰寒。
所以婚後的她到底幸不幸福,根本不在皇帝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是皇室女,註定要被安排一樁政治聯姻。
“父皇,昨日出宮,兒臣得到一個準確的訊息。莊太傅生了重病,應該撐不過新年了。”
整個莊家除了太傅之外,皆是不堪大用之人。
皇帝還指望聯姻莊家穩住朝堂?
呵呵!
指到黃瓜地裡去,徹底黃了!
“怎麼會?太傅雖比朕年長,可是一直身體健康。”
皇帝懵了。
秦陌青聳肩,繼續忽悠他:
“是隱疾,體表無法察覺。莊太傅一直不肯稟報父皇,想來也是怕父皇擔心。”
刻意咬重不肯稟報四個字。
皇帝的眉心就控制不住又皺起來。
是怕皇帝操心?
還是另有所謀?
“既是如此,那這樁婚事就作罷吧。”
這就是訊息閉塞的壞處。
皇帝信任的人說什麼,很大程度就會被他採納。
“兒臣多謝父皇,父皇聖明。”
秦陌青喜悅的見禮,乖巧活潑的樣子,讓皇帝忍不住多看幾眼。
年輕有活力,真好!
不過他很快就收回眼神,吩咐大太監去太傅府傳口諭。
婚事成不成,皇帝都只是來個口信。
莊太傅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猶如被流星砸到一樣,徹底的懵了。
已經說好的喜事,皇帝怎麼突然就作廢了呢?
可他到底是老奸巨猾,很快就想到關鍵,命人把嫡孫找回書房。
“皇帝真下旨取消婚事了?怎麼可能……”
莊鴻暢同樣懵了。
只是和莊太傅滿臉不解不同,他還帶著心虛和無措。
“這可怎麼辦是好啊?祖父,東廠新上任的閹人,與您就不是一條心。再加上還有個王閣老……孫兒這狀元身份,怕是要泡湯了!”
虧他私底下還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若沒有莊太傅的權勢,和準駙馬的身份。
別說狀元郎了,就是前三甲,他都進不去。
“早知如此,你何必非要招惹長公主?”
莊太傅沒好氣的橫白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咬牙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