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刁滑的很
秦陌青想反駁的話都到了唇邊，突然就想起第一次交易訊息的情景。
當時江斐然沒有給她直接的答案，而是問她：
“咱家有機會做駙馬嗎？”
她當然不可能要個太監做駙馬。
所以本能以為答案是否定的，豐榮夫人和皇貴妃沒有勾結。
可是前幾天的晚上，是江斐然親口說要和她對食。
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江斐然就已經在惦記她了。
“殿下這是想起來了？”
顧礪寒是刑訊高手，一打眼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秦陌青好氣，當然不可能承認。
“你想剪除王閣老的羽翼，本宮可以幫你。但是前提是，你趕快把本宮放下去。”
哪兒自掛東南枝的聊天方式？
“給我個相信你的理由。”
顧礪寒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刁滑的很。
“顧礪寒，既然你都你我相稱了，那說明我們是平等的。有你這樣與人合作的嗎？”
她抱臂，好氣好氣。
嫩滑的小臉都鼓起來，宛若氣急的河豚一般。
這是拿他的話賭他的嘴。
顧礪寒身子一動扯下腰帶，就要將她帶回到瓦片上站好。
可是他真小看了秦陌青的恐高，這猶如雨沿一般傾斜的屋頂，哪裡是她能站得了的？
她的腳尖落地，他就鬆開手。
她立刻就向後仰倒，明明自己也會輕功，居然不用輕功站穩。
那是直接捂著眼睛尖叫出聲，就直直向後摔去。
這操作都把顧礪寒看不會了。
女人都這麼蠢的嗎？
開眼了。
他伸出手臂穿過，摟住她的後腰去固定。
她終於得到安心的依靠，自是雙手抱住他的脖頸。
一陣夜風吹過，掀起她的長髮落在他的臉頰。
明明月牙微弱，卻阻擋不了這一刻，近在咫尺的對視清晰。
好一會兒之後，還是他率先開了口：
“你到底要說什麼？”
“啊？……啊！”
秦陌青被他公事公辦的冷漠聲音，刺激的腦仁都在抽疼。
這哪裡是個男人？
分明就是個榆木疙瘩。
放著她這麼大個美人不惦記，居然還能想起勞什子的案件？
心裡雖然怨，可到底是恐高怕得不行，於是她就這樣抱著他的脖頸，詳細說道：
“張賢死得突然，很多事情根本來不及交代，也就沒辦法毀掉證據和該殺的人。仁芳雖然多與他狼狽為奸，可她是個後宮嬤嬤，根本就不主外。”
“這麼多起謀害皇嗣的案件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要用到墮胎藥。稍微懂點醫理的人都知道，懷胎到三月前最容易，六月前成功率減至兩成。可媛美人的孩子，當時都要八個月了！”
“所以你只要找到那個，給張賢製作藥物的遊方郎中，憑藉錦衣衛的本事，還怕他不招供嗎？”
“你怎麼知道，製藥的人不是太醫院的？”
顧礪寒不解。
為何秦陌青如此篤定，這個人還活著，而且還在京城之內？
她怎麼知道？
當然是前世記憶啊！
不過這會兒，她也只能迎著他探究懷疑的視線，繼續忽悠：
“因為仔細研究過，所以格外瞭解。我能親手殺張賢，自然是因為恨極了他。所以對九千歲的自負和留一手，也瞭解的十分透徹。”
“這個遊方郎中有些本事，放在太醫院會太惹眼，為了更長久的利用，自是要放在民間才安全。可惜能製作出這樣歹毒藥劑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好人。我建議你去查查《箕斗冊》，說不定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顧礪寒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猛然間抱緊她纖細的腰肢，足尖點著瓦片就向下飛馳而去。
引得秦陌青連罵人都騰不出空來，只能在他耳畔尖叫，以降低刺激高空彈跳帶來的恐懼壓力。
好像過了一萬年那麼久，實際上也只是一瞬，秦陌青的雙腳就踏在結實的地面上。
劫後餘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秦陌青確定安全著地才睜開眼睛，可是這都睜開了，為什麼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呢！
“啊！完了，完了。顧礪寒，都怪你。非要故意嚇唬我，我被你嚇瞎了，你賠我眼睛。”
她氣得掄拳砸他肩膀。
顧礪寒無語的閉了閉眼睛，好聲提醒道：
“殿下若是想視物，能不能麻煩你把尊貴的腦袋，從微臣的臉上拉開距離，再看看？”
臉上拉開距離？
秦陌青腦袋裡一根弦崩了。
好傢伙，她居然嚇得把臉都貼在他的臉上了？
現在就這樣拿開嗎？
那得多尷尬？
長公主都不要面子的嗎？
“本宮才沒有貼著你的臉，不信……”
她用紅唇撞他的側臉一下，這才直起身來。
“本宮證明給你看。”
而後用力推開他還禁錮她細腰的長臂，她對他做個鬼臉，轉身就跑。
“分明就是一塊木頭。”
這下睿智冷靜的錦衣衛大人，徹底傻成一塊榆木了。
長公主是有多笨？
挪開臉的時候連前後都不分，還能撞了他一下。
還拿嘴唇撞得！！！
可這一撞就好像魔咒一般，到底讓他對她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顧礪寒很快收斂心神，改了預計集合搜查的決定，直奔北鎮撫司飛去。
他要先找到各個衙門的《箕斗冊》，將那個製藥遊方郎中抓出來。
箕斗冊，從先秦時期就有了。
裡面專門記錄案犯的指紋，若是再遇相同案件，箕斗冊內的人就要當作重點嫌疑人來先調查。
而秦陌青之所以把這些訊息，麻利的給了他，也是存在其他心思的。
因為錦衣衛的能力，以及顧礪寒本人的優秀。
秦陌青一直都想跟他合作，這不就是現成的機會嗎？
她賣給他訊息，他會記她的好，順帶還可以除掉仁芳。
這絕對是一箭雙鵰的妙計，何樂而不為呢！
沒想到隨便溜出宮一趟，居然能辦成兩件大事。
秦陌青回棲梧宮睡覺時，都在半夜裡笑醒了。
而事實證明，錦衣衛的辦事速度那絕對堪比流星劃過天空。
“殿下，殿下，您快別睡了。蟾瑞宮出事了，陛下派人把豐榮夫人帶走了。”
天才剛亮，福兮就興奮的衝進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