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景如月的‘餛飩館’開了起來。

因味道鮮美,再加上這家鋪子皇后娘娘曾經在這兒買過面,老百姓一開始來吃餛飩,純粹是為了沾沾皇后娘娘的福氣;但吃過一次餛飩之後,就折服她的味道,生意一下子就火了起來。

生意火起來之後,景如月一個人忙不過來,她便請了個人打下手。

對方叫惠娘,是個寡婦,養著倆孩子,是個勤快能幹的,人也乾淨。

過了八月,天氣一下子就涼了起來。

天氣一涼,吃餛飩的愈發多了。

景如月早起晚睡,心裡眼裡想著的都是掙錢,她雖然累,但心裡無比踏實,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不少。

京城一進九月,那雨水就多了起來。

秋雨一場接著一場,氣溫也漸漸變低。

這天一早起來,景如月推開窗戶,撲面而來的冷空氣讓她渾身一哆嗦。

她忙關上窗戶,轉身進了內室。

床幔之間,小景姝還在熟睡,她將她要穿的衣服整齊地放在床頭,隨後進了淨室。

洗漱好出來,她換了一件薄夾襖,胭脂紅的顏色,是前些日子蘇令晚特意派人從宮裡送來的,她一身,小景姝一身,一大一小,同樣的顏色,穿著很打眼。

抬手給自己挽了一個單螺髻,用淡青色的髮簪固定住,景如月隨後便走了出去。

昨晚一場秋雨,院子裡秋葉落了一地。

她拿起笤帚打掃乾淨之後,隨後就去了前面鋪子。

濃濃的雞湯似昨晚都熬好的,裡面添了一些菌菇,雞湯原本就鮮,再加上菌菇提味,更是鮮得不行。

調餡、擀皮,包餛飩。

剛包好一簸籮餛飩,惠娘就來了。

景如月見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衣衫,嘴唇都凍得微微泛紫。

於是停下手裡的活,進了後院。

再出來時,手裡拿著一件薄棉襖,水藍色緞面,是前年做的,她只穿過一次,因為做得有些大了,有些漏風穿著也不暖和,本想著拆了重新做一件,也一直沒做。

她將棉衣遞給惠娘:“穿上這個,是乾淨的。”

惠娘忙擺手:“我怎麼好意思……”

“做得有些大了,我穿不合身,你比我胖一點穿著應該正好。”

她說著就往惠娘身上套,“這兩天店裡忙,你若是受了風寒,誰又來幫我?”

惠娘任由她將棉襖穿在身上,心裡感動,眼眶也微微泛紅。

“多謝……”惠娘老實,話也不多,太多感謝的話也說不出口。

景如月知道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討生活的艱難。

她親手替她扣好盤扣,隨後舀了一碗雞湯遞到惠娘手裡:“先喝口熱湯,天兒還早,不急。”

惠娘捧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雞湯,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她沒再說話,一口一口地喝完雞湯,隨後挽起袖子忙了起來。

等到外邊有了動靜,惠娘過去將鋪子的門開啟,又拿著笤帚將門口的落葉乾乾淨淨地打掃一遍,一切弄利索,也有客人上門了。

屋子裡九張桌子,很快就坐滿了。

惠娘端著一碗餛飩從廚房出來,恰好見桑寧捂著肚子從外面跑進來。

一見到惠娘就喊:“餓死我了。”

屋子裡的客人多半都是老熟人,誰不認識‘春花秋月’的大掌櫃,一見桑寧都打趣道:“桑掌櫃,春花秋月什麼沒有?你也惦記著這一口餛飩?”

“瞧您說的,連皇后娘娘都吃不膩的魚肉餛飩誰不愛?不瞞您說,就這個天兒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餛飩,簡直就是一件人間美事。”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吃一碗下去,這一身的寒氣都走了,暖和得不行。”

景如月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拎著一個食盒。

“拿回去吃吧,吃完再把食盒送來,明日你若是進宮,給娘娘也帶些進去。”

桑寧接過食盒:“好咧,多謝如月姐。”

送走了桑寧,店裡又忙活了半個多時辰,早上的這波忙碌算是接近尾聲。

廚房剩下一點活交給惠娘去打理,景如月去了後院。

她進屋的時候,小景姝正在穿衣服,三歲的小娃娃很熟練的穿著衣服。

看到景如月進來,她跳下床,乖巧地坐在梳妝檯前:“孃親,今日我不要梳辮子,我要元寶。”

她說的元寶其實就是元寶髻。

兩個小啾啾,再配上可愛的小簪花。

小景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開心地晃著小腦袋:“昨日花丫笑話我辮子醜,哼,我今日也笑話她去。”

景如月給她対好熱水,走過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吃了早飯再去玩,別跑遠了。”

“知道啦。”

小傢伙洗漱,景如月就去了前面鋪子。

店裡的客人就剩下兩桌,惠娘在廚房裡洗涮碗筷,景如月便坐在櫃檯後面,算著今早的進賬。

門簾響起,她起身要迎客,卻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手上動作一頓,到了嘴邊的話也停住了。

陳時讓卻好像不認識她,徑直走到一旁坐下來,對從廚房出來的惠娘道:“要一碗餛飩。”

“公子要魚肉餛飩還是雞肉餛飩?兩個口味都很好吃。”

“雞肉。”

“好咧,您稍等。”

惠娘轉身進了廚房,回過神來的景如月也跟了進去。

她對惠娘道:“我來吧。”

一碗二十個小餛飩,熱氣騰騰之間,景如月的視線落在鍋裡翻滾的小餛飩上,腦子卻有些亂。

上次見陳時讓還是去年新年期間,後來春闈,他高中狀元,兩人便再也沒見過。

一晃九個多月……

聽聞他進了翰林院,做了翰林院侍讀,正六品官職。

雖然現在只有正六品,但對於一個剛進入朝廷的寒門學子來說,可謂光宗耀祖。

聽聞皇上賜了狀元府,但陳時讓依舊住在自己原來的家裡。

身邊只有一個小廝伺候,再無旁人。

他性格清冷,一貫喜歡獨來獨往……

一道聲音傳來:“如月,餛飩是不是煮好了?”

景如月瞬間回過神來。

她將餛飩撈起放進碗裡,又添上雞湯和佐料,隨後對惠娘道:“端出去吧。”

惠娘出去後,景如月靠在廚臺上,想起九個月之前,他將她堵在廚房,直白地逼問:“若我高中,可不可以娶你?”

她當時慌了神。

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陳時讓你瘋了,我們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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