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久,暴風雨中,蘇令晚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積水太深了,她根本跑不起來。

她不敢走大道,只能挑巷子走,水深到膝蓋,蘇令晚一路心驚膽顫,周圍一片黑暗,她看不到任何光。

頭頂不時有驚雷炸開,她再也顧不上捂耳朵,咬緊牙關,一路摸索著從那條巷子走出去......

當她終於看到國公府那座龐大而恢弘的府邸時,心頭一鬆。

大門口,管家手裡挑著燈籠,正在等歸家的主子。

突然見磅礴的雨幕中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人,他莫名心慌,再離得近了些,藉著手裡的燈籠光,仔細一打量,更是心驚肉跳。

“姑娘?”

他忙打著傘迎上去,還沒出聲,便被對方一把抓住了胳膊。

她手冰涼得像握了寒冰。

“快......快去救大人。”

管家臉色大變:“主子現在何處?”

蘇令晚快速說了一個位置,管家轉身急急往府裡跑去,也顧不上蘇令晚。

蘇令晚一瘸一拐地進了國公府,邁過臺階,突然雙腿一軟。

一旁侍衛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姑娘?”

蘇令晚衝他擺擺手,待對方鬆開手後,她直接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將頭靠在一旁的門上,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

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剛坐下沒多久,耳邊傳來急速腳步聲。

緊接著,一人停在她面前:“晚晚?”

蘇令晚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國公府霍戰年,眼眶一紅,落下淚來。

“乾爹,快去......快去救大人。”

霍戰年一邊繫著披風一邊安慰她:“不怕,他會沒事的。”

他隨後吩咐一旁管家:“好好照顧姑娘。”

說完,大踏步衝進雨裡,翻身上馬,領著一群黑衣人疾速消失在黑沉沉的雨幕之中。

蘇令晚再也扛不住,一閉眼,直接暈了過去。

.......

蘇令晚再醒來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

風雨驟歇,陽光很盛,彷彿昨晚的暴風雨就像是她做的一場夢。

直到春喜繞過屏風走過來,輕輕撩開床紗,見她醒了,春喜忙道:“姑娘醒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蘇令晚搖了搖頭,除了兩條腿痠軟無力之外,其餘也沒什麼不適。

她翻身起了床,春喜替她拿來衣裙,服侍她穿上之後,又打來熱水替她洗漱。

蘇令晚腦子還是呆的,任由她替她淨了面,漱了口,直到坐在梳妝檯前,蘇令晚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色,昨晚的記憶一瞬間蜂擁而至。

她一把抓住春喜正在替她梳頭的手,開口,聲音都是顫的:“大人他沒事吧?”

卻聽見春喜說:“世子爺受了傷,白大夫從昨晚一直在擎安堂,到現在一直沒出來......”

她話沒說完,就見蘇令晚起身就要往外去,春喜一把拉住她:“姑娘.....姑娘您莫急,總要梳好頭髮才能過去。”

蘇令晚又坐回凳子上,一言不發。

只是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糾纏又鬆開,鬆開又扭在一起。

春喜一邊替她綰髮一邊安慰道:“姑娘莫急,有白大夫在,世子爺會沒事的。”

蘇令晚沒出聲。

好半響又問了一句:“青鸞和青柚她們......”

“都受了傷,青鸞姑娘傷得很重,青柚姑娘的大腿被砍了一刀,雲統領和雲護衛都受了傷......”春喜情緒也很低落,“奴婢聽府上的人說,昨晚國公爺若是再去晚一點,世子爺他們.....”

春喜吸了吸鼻子,非常難過。

“到底是誰這般殘忍.......”

蘇令晚一句話沒說,待春喜將頭髮梳好,她起身走了出去。

擎安堂就在海棠軒對面,穿過一條水榭就到了。

她進去的時候,國公爺正站在院子裡和白姑姑說著話,白姑姑臉色凝重,國公爺渾身氣息都很沉重。

蘇令晚心頭一顫,不等她開口,國公爺便看見了她。

緊擰的眉頭緩緩鬆開,嗓音也透著幾分溫和:“晚晚,你醒了!”

蘇令晚上前,看著他急急出聲:“大人他可還好?”

“沒什麼大事,放心!”

蘇令晚不信,她轉而看向一旁的白嫻:“姑姑......”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白嫻轉身朝屋子裡去,“進來看看他。”

蘇令晚跟著進了霍延正住的臥房。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住的地方,屋裡佈置就像他那個人,板正而冷肅,很整潔,但每一樣傢俱顏色都是深色的,就連床上的床幔都是玄青色。

內室中,霍延正安靜地躺在床上,他上身沒穿衣服,一條白布從左邊肩膀的位置一路纏繞到他右側的腰腹之間,純白的布條上,有血滲出來。

霍延正緊闔著雙眸,呼吸有些急促。

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白嫻在一旁輕聲道:“一直高熱不退,湯藥灌下去也無用。”

蘇令晚一聽,心臟的位置不知道怎麼了,就像有一隻大手揉捏著,難受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臉色蒼白,輕聲問:“姑姑,那怎麼辦?”

“只能施針。”白嫻走到一旁淨手,“你來幫我。”

雖然什麼都不懂,但蘇令晚還是點了頭。

她也跟著淨了手,然後按照白嫻的吩咐,開啟她的銀針包,然後按照她說的步驟消完毒。

白嫻坐在床邊,接過她遞來的銀針,分別在曲池、合谷、十宣穴扎針。

她下手極快,快到蘇令晚只覺得一瞬之間就完成了。

白嫻起身,走到一旁又淨了一次手。

淨完手過來,她看著蘇令晚,視線落在她蒼白無色的臉上,坐在了她身旁,示意她伸出手腕。

蘇令晚乖乖地將手腕伸過去,白嫻替她把脈。

片刻後,收回手來的同時出了聲:“你這小身板這次倒無礙,只是受了點驚嚇,不大要緊。”

想到昨晚驚險的場面,蘇令晚心頭髮麻。

到底是誰想要霍延正的命?竟一下子派了那麼多人來!

她將白嫻收拾好藥箱,白嫻接過,有些疲憊:“我去休息一會兒,你在這兒看著他一點,半個時辰後叫我。”

“好。”

白嫻離開之後,蘇令晚搬了張杌子坐在床邊。

哪怕處在昏迷之中,霍延正的眉頭依舊緊緊地擰著......

蘇令晚靜靜地看了片刻,然後伸手過去,白嫩的指尖輕輕地落在他眉心之間,想要替他撫平眉心間的皺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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