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靈界對靈界!

論劍臺之外觀眾們悉數驚呼。

此時臥龍峰峰頂廣場上, 已經聚集了上萬號人,大半個宗門的修士都來了,還不斷有人掏出玉簡呼朋引伴。

“元嬰打元嬰!快來看啊!”

“多少屆九脈會試才出這麼一遭, 師妹快點來,千萬別錯過, 曠世奇觀!”

甚至不少原先在閉關的都被喊過來了。

空中密密麻麻懸浮著觀眾們, 裡三層外三層,由高到低擠滿了人。

還有些修為低的,無法長時間滯空,就只能站在地上仰著脖子觀看。

蘇陸站在一群煉石堂弟子當中,聽著他們七嘴八舌議論著大師兄, 有和她關係還不錯的, 此時問她蕭天煬是不是真的修成元神了。

蘇陸:“……你們都看見咯。”

元嬰境修士全都是長老,人家不會閒著沒事和另一個元嬰境切磋,真有過招也不會讓外人瞧見。

就算是天賦高、得以拜在高手門下的弟子,在宗門內也少見這種事。

“……那也可能是臥龍峰那些長老, 一時興起。”

“那倒也談不上。”

宗門裡一直宣稱論劍臺能承受兩個元嬰境修士的戰鬥,雖說迄今為止裡面並沒有真的發生這種事。

他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說。”

崔槬這麼說著,眼中露出幾分興味,“倒是有趣,我也在琢磨這幾個組合,待我上場時,大約能整點新東西。”

更多人都在關注戰鬥本身,“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級別的高手切磋——”

崔槬微微頷首,“他們又添了一些吸收靈力的咒文。”

一身白衣的青年眉眼沉靜,袖手立在冰天雪地中,無端生出一股凜冽鋒銳的劍勢。

蘇陸睜大眼睛, “到底是不是?”

“你自己眼瞎瞧不出來就少說兩句,沒得丟人現眼!”

也不見他手上有什麼動作,伴隨著一道清越的鳴震之聲,聽雨驟然出鞘。

他並沒有握住劍。

蘇陸:“我總感覺這抽籤有黑箱操作。”

然而他本身的存在,和那把浮空的長劍,以及整個飛霜飄雪的靈界,在此刻彷彿都渾然相融。

崔槬沉吟一聲, “或許有一點?”

許多年輕修士在宗門裡待了數年,見到元嬰境修士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看到兩個元嬰境修士打架了。

她在結界這一領域研究有限,如今只能隱隱觀察出結界咒文比平日有些不同。

劍尖遙遙指向對手。

無論他們如何感慨萬分, 她是對此早有準備,畢竟在先前那一趟揚州之行後,蕭天煬已經承認摸到了元嬰境的門檻。

“這位師弟,我師尊在那邊打架,難道我就閒著嗎?師尊好歹是一對一,我這邊還一打三呢,哪有時間再去看看他和魔修是如何過招的?”

蘇陸隱隱有些猜測,就沒再繼續問下去,“聽聞此次擂臺賽之前,論劍臺的結界又被臥龍峰的長老們強化過?”

希望兩人不要打上頭了,導致大師兄洩露用濁氣修煉一事。

無論臺外的觀眾們如何爭執辯論,結界內的兩人都聽不到,他們的注意力也都在彼此身上。

還有一些人吵了起來。

崔槬向她傳音道, “譬如看出師兄和段鴻的真正境界, 就極有可能玩這一手的。”

“嗯?”

“那真是靈界嗎?怕不是就放了一個法術?”

蘇陸看向他, “若是將他們倆安排在一處, 是因為他倆都練出元神了, 那你和虞錦書又是什麼情況?你倆也都瞞著大家升級了?”

崔槬抱著手臂立在一邊,“你覺得是臥龍峰的人在搗鬼?”

後來他還去了一趟魔域, 如今正式突破也是理所應當。

周圍的觀眾們仍然十分熱情,四處皆是討論聲,甚至有開局下注的,只是蕭天煬因為輸給段鴻數次,所以支援率仍然不高。

“不會吧,王師姐,你師父不也是元嬰境,你隨他出門歷練,不是也見過他和魔修交鋒嗎?”

對於那句彷彿有嘲諷意味的誇獎,他不予回應。

“……說得也對。”

“他居然也能元嬰境了,假的吧。”

段鴻站在高聳的冰川之上,神情肅穆地望著對面。

那玲瓏纖細的水色長劍,從劍鞘中飛彈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凜冽的白色光弧,懸浮在半空。

她現在只擔心一件事。

蘇陸聳肩,“有點巧吧。”

變成了某種不可分割的整體。

“段師侄年紀輕輕,竟能修得如此劍勢,還能隨意釋放靈界,也能稱得上天賦異稟了。”

落雁峰的觀眾佇列當中,有幾位長老都忍不住出言讚歎,然後看著自己的徒弟,禁不住搖頭。

諸位首座堂主們仍在玉虛殿觀戰,大殿正中懸著一面巨大的水鏡。

雖然以高手們的修為,縱然沒有這些水鏡,他們也能感知到下方的比試細節。

作為段鴻的師父,相比之下,清霄仙尊全程表現都很冷淡,甚至都沒有一直盯著水鏡。

彷彿這場戰鬥也不怎麼吸引他。

耳畔不斷傳來各種誇讚聲,他也沒有什麼反應。

唯有流雲仙尊還在感嘆,“看來這一趟秘境之行歸來,兩人都是收穫頗豐。”

慕容冽充耳不聞,全當沒聽出這話的言下之意。

論劍臺上風雲突變。

蕭天煬抬起手中的長矛,刃尖也遙遙指向了前方,然後輕輕一晃,甩出一點星火似的紅光。

那光點疾馳而出,宛如流星般飛掠過整個通紅的靈界。

然後在撞入段鴻的靈界後,迅速融化蒸乾成水汽。

但只是這一下,段鴻積蓄的劍勢完全被毀去,原先那種與靈界相融的不可分割的感覺,也不復存在。

“……”

段鴻也並未因此失態,眼神反倒是凝重了些。

然後,兩人同時帶著本命法寶消失在原處。

他們的神識完全鎖定了對方,因此不再需要視覺的定位,直接同時出現在論劍臺的正中央。

聽雨在空中灑出一道溫潤明亮的圓弧,劍刃上纏繞著潮溼水汽,卻也翻轉著細碎的冰霜。

蕭天煬直面著這把仙器,被兩種奇異的劍意所纏繞。

和緩與鋒利,水屬靈力與冰屬靈力的兩種特性,竟然同時出現在一把劍上。

他的劍招甫一使出,空中就騰起千百道炫麗的劍芒。

數不清的劍氣同時凝聚化形,伴隨著閃掣盤旋的劍刃,源源不絕傾瀉而來,宛如一場連綿疾雨。

卻又暗含透骨寒意。

——這是水屬靈力特有的劍勢,然而但凡被碰到一下,又會品嚐到冰屬靈力對血肉經脈的破壞特性。

但是,他的對手恰巧對此毫無畏懼。

纏繞著烈焰的長矛貫空而來,一攔一刺間,已經卷起一片熾熱的旋風,挑破了聽雨織就的劍網。

漫天寒意被霎時驅散,熱意蒸騰而起,卻也只持續了一瞬間,寒風裹著霜雪再次捲土重來。

一長一短的兩把仙器,這一刻終於短兵相接。

結界之外,但凡境界稍遜的,都已經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

一陣陣清越的鳴震連綿不絕,兩把法寶眨眼間就能交鋒數十次。

蕭天煬遲了一步出手,然而自從重陽發起攻勢後,他就再也沒有退回守勢。

火流聚散之間,長矛大開大合,帶著有死無生、一往無前的氣勢,烈火燎原般襲向對手。

他每一次出手,槍尖都同時鎖定了段鴻身上的數處要穴。

凜冽寒意漸漸褪去,周圍的空氣越發潮溼。

聽雨剔透的劍刃上捲起了一道道水流,如同無數鎖鏈般纏繞滾動。

段鴻冷靜地閃動騰挪,劍勢越發溫和圓轉,對方數十次數百次的襲擊,皆被他擋在劍外。

“這就是雙屬的天靈根啊,嘖嘖,能在兩種劍勢裡切換自如,甚至將其融為一體,真是厲害。”

有人不由讚歎起來。

“哈,你莫要忘了,場上的另外一位,也是雙屬的天靈根啊。”

蕭天煬微微彎起嘴角,矛尖吞吐明滅的烈焰中,倏地躍出了絲絲雷光。

那青紫色的電芒乍看微弱,衝出火焰後,卻是迎風而漲,又分裂出數十道乃至數百道。

煊煊赫赫的雷光,宛若千萬條遊走的龍蛇,在空中興奮地戰慄嘶鳴,然後如同流水般傾瀉而下。

段鴻的身影已被威勢驚人的雷光淹沒。

電流摩攃間,發出無數尖銳刺耳的響動,矛刃上燃燒的火焰也隨之暴漲,空中瀰漫的熱意猛然壓過了溼氣。

白衣青年的身影四分五裂,化作一陣挾著寒霜霰雪的寒風,退回背後的靈界之中,然後才重新化人。

段鴻右邊的衣袖已經被燒燬小半截,露出的手臂上殘留著一道焦黑的傷口。

誰都能看出來,造成這種局面,是因為他的護體靈力被打破了。

結界外的觀眾們安靜下來,接著有煉石堂的弟子開始叫好,然後喊聲越來越多。

“蕭師叔打得好!”

“蕭前輩要贏啊!我的靈石都壓你身上了——”

那原本是為了同門情誼而押注的人,原本覺得自己必輸無疑,此時卻彷彿看到了希望,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不過此時談勝負也太早了。

兩人背後就是各自的靈界,源源不斷輸入的靈力,所以縱然受傷也能很快恢復。

但這一次交鋒的結果,很顯然是段鴻落了下風。

蕭天煬隨手挽了個槍花,手臂橫在身後,矛尖斜指地面,臉上看不出得色,但神情也不怎麼慎重。

“……師侄直至此刻還藏著掖著麼。”

紅衣青年笑了一聲,“乾脆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吧。”

這話又引起了各種譁然和討論聲,也有些咒罵的。

“哎,這就是元嬰境麼。”

稍遠處,一個臥龍峰的金丹境修士嘆氣道,“上回在大比時,我也輸給了這倆人,但也是經過一番比斗的,那會子雖然感覺到差距,卻也沒有此刻這種感覺。”

停了停又道:“如今我觀他們交手,只覺得若是換成自己,怕是連一招半式都接不下來了,真的不服不行。”

蘇陸聽見他說話,不由瞧了一眼,認出他也是先前去了秘境的人。

論劍臺上,段鴻依然很冷靜,並未表現出任何震驚或是氣餒。

而且人們漸漸發現,一白一紅的兩個靈界,原先是對半均分了整個論劍臺,此時卻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通紅閃耀著青紫、雷火交加的靈界,如今已經佔據了將近三分之二的擂臺。

原先巍峨起伏的冰川,層疊簇密的冰稜,竟是悄然被烈焰吞噬了一部分。

就在雙方交鋒的過程裡。

段鴻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你?”

蕭天煬對於靈界的掌控、以及其靈界的穩定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這意味著什麼?

同樣是新晉入元嬰境的人,修成元神的時間應當不長,除非蕭天煬早就修出了元神。

段鴻只思索了片刻,接著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周身的氣勢驟然一變。

靈界裡的冰山驟然坍塌,破碎的冰晶漫天飛揚,折射出無數斑斕彩光,在光雨中悄然湮滅。

“……他把靈界撤去了?”

“不不不,他只是將靈界內的靈氣悉數化為靈力,然後聚集到自己身上,所以那些冰山都不見了。”

觀眾隊伍裡再次響起議論聲。

若是兩人都能開啟靈界,接下來其實就是拼元神的力量,看看誰能堅持得久些。

“師兄,元嬰境修士之間的比鬥,都是像他們這樣的嗎?”

“……不,首先不是人人都能開靈界,其次這對元神消耗很大,而且別人看到你要開靈界,也是能逃跑的。”

“這是因為他們在論劍臺,被困在方寸之地,呃,說方寸不太對,總之就那麼大的地方,還要防著對方使幻術或是縮地法術將自己丟到結界外面,開靈界確實會穩妥許多。”

“嗯?那是什麼?!”

段鴻肅然佇立在半空中,周遭數十丈的空間裡,寒流急速旋轉,然後纏繞在聽雨的劍刃上。

他的身形一動,幾乎人劍合一,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挾著翻卷的霜風寒氣,徑直奔向前方。

在漫天吹卷的冰風裡,仙劍破空而過,發出陣陣怪異的呼嘯聲。

蕭天煬首次動容。

論劍臺的一邊靈界正在迅速收縮,最終縮小了數倍,僅僅環繞在段鴻的周身。

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似乎這一擊還伴隨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而且,這一劍的劍勢裡暗藏玄機,白光所過之處,如同水流澆熄火焰,徑直將通紅的靈界撕開了裂口。

“叮——”

論劍臺上迴盪起震耳欲聾的碰撞聲。

四邊的結界再次泛起層層漣漪似的波動,金色的咒文若隱若現。

兩道糾纏的身影分別後退。

蕭天煬直接從半空落到地面上,扯掉殘破的外衫,露出肌理分明的精瘦身軀,腰腹間赫然蔓延著一片霜白的咒文。

“那是冰封印?”

“是虛血秘咒印——”

冰屬靈力的特性是什麼?

對於修士而言,有護體靈力能夠抵禦,自然不懼嚴寒酷暑,也不懼會致死的強冷高熱。

然而若是結合封印就不同了。

無論什麼屬性種類的封印,都必須能夠瓦解或者壓制靈力,否則也不能被稱為封印。

更何況是虛血秘咒印,會大幅削減體質,使人虛弱異常。

在靈力受到封印影響後,也就只剩下一具會在寒冷中僵化壞死的血肉之軀了。

當然,對於同境界修士來說,封印效果尚且無法致命。

但在這樣的比試裡,幾乎也能決定勝負了。

“……草。”

蕭天煬低聲罵了一句,然後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若非他還一手緊緊攥著長矛,在一側支撐,恐怕整個人已經躺了。

觀眾隊伍裡再次響起一片叫好聲。

這次呼喊助威的換了一批人,並有無數前輩給同門師妹師弟解釋那封印威力的。

蘇陸正在震驚之中。

“……段鴻這不是一般的擅長封印法術啊,我知道他也會這個,但到了這種程度,怎麼外界還總是誇讚他劍修一道的本事?”

當然他在劍修一道也相當出色,誇也是理所當然。

只是從這一手驚豔的封印法術來看,應該連這部分一起誇才對。

“方才那一劍並非是幌子,幾乎凝聚了他大半的靈力,能使出這樣一劍,也需得全神貫注,但他還能同時放出虛血秘咒,可見他對此術掌握之嫻熟。”

蘇陸想了想,“他平素裡不怎麼用封印法術?

崔槬:“……平日裡不知道,但在擂臺上確實鮮少使用,不過,凡是年齡稍長些的,都知道他在這方面的厲害。”

至於為什麼誇讚的少,其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玄仙宗算是個劍修門派,一個人但凡在劍修一道上本事卓絕,那大家提起此人基本上就不說別的了。

哪怕是前任宗主棲雲仙尊,人們也總說她萬法精通,至於具體都精通什麼,通常也不會掛在嘴邊說。

但若是說到她創造的那些劍訣,那一條一條的可就很詳細了。

“……而且落雁峰首座本來也是此道高手,他的徒弟們能做到這種程度也不算意外。”

蘇陸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清霄仙尊是冰水風三屬,段鴻是冰水雙屬,虞錦書唯有風靈根——或者說她只在人前展露過風屬性。

清霄仙尊常常去陷冰山加固妖皇的封印,論理說以後這活計要交給徒弟。

因為屬性緣故,還只能交給大徒弟,那他肯定也要讓段鴻學封印。

作為親自接觸過九陰大敕會秘咒的人,蘇陸很清楚那東西有多麼複雜,想要加固封印,並不只是伸手按著方尖碑輸入靈力這麼簡單。

所以清霄仙尊本人也得通曉封印法術,更何況他是棲雲仙尊的徒弟,肯定也得繼承些法術方面的本事。

雖然說,他肯定早就知道妖皇封印維持不了很久。

但他從未向外人表露過這個意思,而且在妖皇離開陷冰山之前,修真界對此事的風向一貫是“妖皇會被永遠封印在裡面”。

清霄仙尊讓徒弟學封印法術,好像也符合了這個說法,認為加固妖皇封印的事能夠代代相傳。

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

蘇陸搖了搖頭,“……這傢伙也真是,嘖,老陰比一個。”

段鴻並沒有乘勝追擊,也並非是因為風度,而是他消耗過多,也需要短暫調息。

蕭天煬跪倒在地,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唞,右臂更是青筋暴起,攥住重陽的五指毫無血色。

他微微低垂著腦袋,髮絲間都凝結了層層寒霜,甚至睫毛上都掛起細碎的冰粒,整個人看上去越來越虛弱。

蘇陸心驚膽戰。

她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滿血復活,屆時必然是濁氣漫天,觀眾直接驚呼有魔修殺進宗門了。

然後發現魔修就在擂臺上。

忽然間,蕭天煬仰起頭長嘯一聲,赤|裸的雙臂間泛起道道血光。

一圈圈妖嬈的血紅色光環,沿著肌理流暢的手臂蜿蜒而上,爬上了青年俊美森麗的面頰,沒入了充血的雙目之中。

他的眼眸裡燒起腥紅的血光,周身沸騰起灼灼熱意,冰霜瞬間被熱浪吞沒,絲絲白氣在空中飄起,很快又被炙烤消融。

重陽漆黑的矛杆之上,也浮現出悽豔的紅色光環,光輝流溢鼓動,宛如汩汩流淌的鮮血。

“……這是血焱之術。”

人群中有識貨的喃喃道,“是火屬禁術之一。”

“嗯?為什麼是禁術?”

“因為……”

那人嘆息一聲,“修士境界越高,身體越會被靈力強化,經脈皮骨越發強韌,乃至血液都被靈力煉化,而這血焱之術便是反向為之。”

“它會從修士的骨血經絡中強行提煉靈力,在使了這等禁術之後,身體會變得極為脆弱。”

“那還有什麼用?”

“……它能夠提煉靈力,那煉出的靈力還在,你說有什麼用?”

蕭天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段鴻震驚無比。

誰都沒想到他能那麼快攻上來,因為按理說在那封印之下,他合該體會到被凍僵甚至凍死的凡人的感覺。

短時間內不會有行動能力,更別提再調動靈力了。

然而他用血焱之術提煉靈力,這部分靈力並不受封印影響,然後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法,強行毀去了封印。

段鴻尚未調息完畢,也只能提劍迎敵。

兩人的身影再次相撞。

他們先前纏鬥了許久,這一場比試的時間已經將近,若是再分不出勝負便是平局。

更何況他們看上去皆是強弩之末,因此出招毫無保留,幾乎將全部力量向對方傾瀉。

重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熾紅的光弧,捲動的烈焰裡雷光明滅,發出絕望的嘶鳴聲,宛如失控的猛獸。

空中飛舞的茫茫霜雪,頃刻間被吞噬殆盡。

蕭天煬看似又佔了上風,卻在下一刻全身巨震,光裸的脊背上爆出無數傷口,隨著肌肉的收縮,鮮血噴薄而出。

“……”

觀眾們安靜地看著一白一紅的光芒爆發開來,駭人的靈壓對撞在一處。

論劍臺的結界不斷震顫著,甚至已經蔓延出了絲絲裂痕。

幾位佈置結界的臥龍峰長老相視搖頭,顯然都沒想到這一場能打出這種威力。

光芒消逝的那一刻,兩道人影同時後退。

段鴻當場昏厥一動不動。

蕭天煬站在原處,身體歪斜,全靠重陽支撐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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