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萌芽埋葬

章進仔細檢視屍體,司華遙便在一旁看著,目光看向他時常揹著的箱子,那木箱有些老舊,大約40*60*40的大小,看箱子兩側揹帶的痕跡,這箱子應該不輕。

司華遙好奇地走過去,蹲下`身想要開啟那個箱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正檢查屍體的章進竟下意識地伸手護住,‘啪’的一聲,開了一條縫的箱子又被合上了。

章進很快回了神,掩飾性地說道:“王爺恕罪,這裡面都是剖屍的工具,不怎麼幹淨,怕衝撞了王爺。”

“本王什麼沒見過,這點東西又有什麼妨礙?”章進越是這樣,司華遙越是好奇,“這裡面可是有本王不能看的東西?”

“當然不是!”章進下意識地否定,見司華遙直視著他,似是打定主意要看,掙扎片刻後,緩緩移開了雙手。

司華如願地開啟了箱子,裡面放著滿滿當當的工具,大小不一的刀子、鑷子、鉗子,甚至是鋸子和斧頭。他的視線被牢牢地鎖在其中一把工具上,那是一把手術刀,雖然他沒見過真的,但拍戲時使用過道具,這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東西!

司華遙突然想起宮憐被重傷,就是章進救回來的,那一盆盆血水,應該是為宮憐動手術弄的吧,所以他才說不許任何人打擾,是怕暴露身份嗎?

章進緊張地看著司華遙,道:“王爺,這些都是草民做仵作所用的工具,沒什麼特別之處。”

司華遙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佯裝好奇地問道:“這裡面有許多本王未曾見過的,具體是用來做什麼的?”

見司華遙隨手拿起一把工具,章進連忙解釋道:“這些都是用來剖開屍體的,比如這鋸子是用來開啟顱骨或者肋骨的,主要是為了檢查死者的死因,以及確定死亡時間。”

趙韓青被問得一愣,隨即說道:“朕是剛剛才得知他死了,王爺這般問是何意?”

司華遙抬眼看了過去,道:“那是小孔子,皇上親自挑選的貼身內侍,怎會認不出?”

兩人正說話,又一陣腳步聲響起,司華遙抬頭看了過去,只見洪陽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正是趙韓青。

章進叫來兩名內侍,將屍體抬了出去,隨後看了看司華遙,又看了看趙韓青,猶豫片刻道:“王爺,別忘了草民的叮囑。”

自趙韓青進來,他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司華遙身上,甚至沒有看清地上的屍體是誰。

“從這屍體上,你還能看出什麼?”

“看屍體僵硬的程度,應該是在一到兩天之間。”

“他身上有許多掙扎傷,尤其以手臂、手腕處的淤青、挫傷最多。王爺請看,他的指甲裡還有皮屑,應該是他與人搏鬥時,他抓傷了兇手所留。”

“是,草民定不負王爺所望。”

“草民需剖開屍體,才能查的更詳細些。”

趙韓青見狀轉頭看向洪陽,道:“你也退下。”

“死亡時間呢?”

趙韓青回想方才看到的畫面,那屍體臉上除了有泥土,還有不少擦傷,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司華遙身上,根本沒有看清,道:“並未看清,那屍體是誰?王爺為何會這般問?”

“很難想象仵作居然要用這麼多東西。”

司華遙看過來的冰冷眼神,讓趙韓青的心一揪,道:“怎麼會……朕昨日還見過他,怎麼會突然死了?”

趙韓青走上前,想要坐到司華遙身邊,卻被他出聲阻止,“本王何時讓你坐了?”

“他是本王的心腹。”雖然和他說著話,可司華遙從頭到尾未看他一眼。

章進點點頭,道:“十有八九。”

章進的發現與他不謀而合,“照你說來,他是被人謀害?”

章進看到了趙韓青,正猶豫要不要行禮時,便聽到了司華遙的問話,下意識答道:“初步判定是頸骨骨折窒息而死。”

“他只聽本王的命令。”司華遙淡淡地開口。

“那草民告退。”章進躬身退出殿外。

“皇上不知?”

“是,它們各有各的用處。”

趙韓青看得心裡發顫,想要上前卻又不敢,“王爺有話就直說,朕不是王爺,猜不透別人的心思……”

司華遙站起身,來到軟榻前坐下,直接無視了趙韓青。

趙韓青眉頭皺緊,道:“朕的話你沒聽清?”

趙韓青的動作一頓,心裡越發不安,道:“王爺,可是朕哪裡做錯了?”

趙韓青神情一滯,隨即說道:“朕有事與王爺商議。”

司華遙接過洪陽遞過來的帕子,頭也不抬地問道:“皇上方才可看清了地上那具屍體?”

章進一邊說,一邊給司華遙看著屍體的手。

司華遙沉默地看著趙韓青,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淡漠。

“本王在問你,可看清了地上的那具屍體?”

趙韓青敏銳地察覺到司華遙的不對勁,並未多做糾纏,道:“好,既然王爺不在意,那他便留下。”

洪陽抬眼看了看趙韓青,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司華遙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來,會心一笑,道:“放心吧,本王心中有數。”

司華遙點點頭,道:“這些工具都能用得上嗎?”

“依你判斷,他是自戕,還是被人謀害?”

熟悉又陌生的說詞,讓司華遙更加確定面前的章進,極有可能和他一樣,是被召喚來的現代人,而且是從事法醫或者醫生之類的行業。

司華遙轉開視線,將箱子合上,看向章進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那這屍體就交給你了。”

“不!”司華遙打斷趙韓青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卻沒有笑意,道:“皇上很聰明,不愧是先皇定下的繼位人選,倒是本王託大了,差點就被皇上矇蔽了去。”

趙韓青的心臟驟然緊縮,忙說道:“王爺為何如此說,可是誤會了什麼,或者朕在無意間做錯了什麼事?”

“皇上沒錯,皇上做得很好!本王說過這場遊戲能走到哪一步,全看皇上自己,能算計到本王,是皇上的本事,落得這般下場是本王低估了皇上,高估了自己。”

趙韓青心裡越發害怕,伸手去抓司華遙,卻被一把甩開。

雖然話說的漂亮,但他到底是動了真心,到頭來卻發現人家只是為了達到目的,演得一出好戲,只有他蠢的當了真,無論是演員出身的他,還是遭受過背叛的他,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司華遙厭惡地看著他,“別碰本王,若再有下次,本王便殺了你!”

趙韓青委屈地紅了眼眶,道:“王爺,到底發生了何事,就算要死,也該讓朕死個明白!”

“做了何事,皇上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本王面前惺惺作態?”司華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洪陽見狀連忙上前,端起茶杯遞了過去,道:“王爺息怒,為此傷了身子,實在不值!”

洪陽話中帶刺,若不是司華遙不許,他早就對趙韓青動手了,無論是誰膽敢對司華遙不利,在他看來都該死!

趙韓青不在意洪陽說了什麼,眼睛直直地看著司華遙,道:“朕不知!朕不明白到底哪裡做錯了,求王爺把話說清楚!”

看著兩眼含淚的惶恐模樣,司華遙還是心軟了,決定再給他一次坦誠的機會,“合歡香和四葉草混合會變成催情藥,這事皇上到底是知還是不知?”

趙韓青搖頭,一顆眼淚滑落,流過他的嘴角,道:“朕不知,朕也是那日事發後,才知曉此事。”

司華遙直視趙韓青的眼睛,“這是本王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趙韓青看著他的眼睛,本能地眨了眨眼,晶瑩的眼淚奪眶而出,傷心地說道:“你不信我?”

司華遙沉默地與他對視,過了許久才移開視線,心漸漸冷了下來,道:“你沒機會了。”

趙韓青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道:“你怎麼可以不信我!”

“你可以走了。”

洪陽眉頭微皺,道:“王爺……”

司華遙抬頭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

“話沒說清楚,我為何要走!”趙韓青握緊雙拳,倔強地瞪著司華遙。

看著他這副模樣,司華遙心中再度怒氣橫生,“你想死?”

“就算要死,王爺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還是說王爺只是想找個藉口棄了我?”

“是又如何?本王想讓你死,你就得死!”

洪陽忙勸道:“王爺息怒,接下來的事交給奴才便可。”

趙韓青憤怒地看著洪陽,大聲喝道:“你算什麼東西,這是這我和他的事,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司華遙冷漠地看著他,“他是本王的心腹,而你不過是本王的□□,你連他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司華遙的話就好似一把刀,直刺趙韓青的心臟,讓他痛到窒息,“你要殺我,便親自動手,他不配!”

“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你可知我是誰?”

趙韓青怔怔地看著司華遙,直覺告訴他,司華遙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是他想聽的。他上前一步,試圖阻止司華遙,若被他扼住了喉嚨。

“你不是一直王為何那般對你嗎?”

“我不”眼淚滑落,滴在司華遙手上,趙韓青用力握緊他的手,哀求道:“我說,王爺麼,我就說什麼,求王爺別說,求你!”

看著手背上的眼淚,司華遙好似被灼傷了一般,猛地甩開他,道:“事到如今,本王索性便把話挑明。”

趙韓青摔在地上,大聲吼道:“我說了我不想聽,不想聽!”

“趙韓青,你我之間從來由不得你做主!”

“我是知道合歡香和四葉草混合有催情的作用。”趙韓青成功打斷司華遙的話,道:“我只是想緩和和王爺的關係,我以為只要王爺肯要我,我們之間就能更進一步,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日日擔憂王爺會棄了我,我從未想過會傷了王爺的身子……”

“皇上終究是認了!”

雖然已經想到事實究竟如何,但當他真正面對時,還是會忍不住傷心。趙韓青果真只是在演戲,可他這個自認為混跡娛樂圈的老演員竟看走了眼,真真是可笑至極!

趙韓青爬到司華遙身邊,哭著說道:“王爺,你要信我,我真的不知這種藥會傷了你的身子,若早知如此,我絕不會用!”

“收起你的眼淚!”司華遙甩開趙韓青的拉扯,眼底已沒了一絲一毫的情意,道:“皇上,你做的很好,非常好!成功激起了本王的勝負欲,遊戲可以繼續,讓本王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王爺為何不信我?”

司華遙讓自己硬起心腸,不去在意趙韓青的眼淚,反問道:“小孔子的死與皇上是否有關?”

趙韓青眼神閃爍,道:“朕不想讓王爺起疑心。”

“殺人滅口!”司華遙看著面前的趙韓青,突然發覺有些陌生,自己根本就從未真正認識過他,道:“清荷是,小孔子是,就連高懷也不例外,皇上還想殺多少人?”

“他們都是奴才,能為朕做事是他們的榮幸,死了便死了,朕會厚待他們的家人。”

趙韓青說的如此理所當然,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司華遙實在難以接受。不過這才是這個時代皇族該有的思想,不是嗎?在權貴面前,百姓命如草芥,更何況是宮內服侍的奴才,他們的命更是不值一提。

司華遙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儘量平靜地問道:“為何選在高陽王進宮那日,皇上可與高陽王聯手?”

“那只是巧合!”趙韓青站起了身子,道:“朕身為一國之君,便是再兒女情長,也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司華遙接著問道:“你怎會篤定那日本王會來乾坤殿?”

“即便沒有高陽王入宮,朕也會找個理由,讓王爺過來。若王爺來,朕便讓曹貴人進來,若皇上不來,朕便將其拒之門外。”

司華遙點點頭,道:“好!好算計!不愧是本王挑選的遊戲人選!”

趙韓青看著司華遙的眼睛,“王爺,若朕要對王爺不利,那日在王爺要朕時,朕便可以下手,根本不用等到今日。”

“那是……”

“洪陽!”司華遙打斷洪陽的話,與趙韓青對視,道:“既然皇上的話說完了,那就該本王了。”

趙韓青心中一緊,沒了方才的氣勢,忙說道:“王爺……”

“本王要做的事,你攔不住,還是莫要浪費口舌,好好聽著。”司華遙冷眼看著他,道:“‘司南’這個姓氏,與趙氏皇族而言,應該很熟悉吧。”

趙韓青聞言瞳孔驟然放大,不敢置信地看著司華遙。

趙韓青的反應在司華遙的意料之內,道:“沒錯,正如皇上所想,我本不姓‘司’,而姓‘司南’,我是司南皇族遺孤,本名叫司南遙。”

司華遙不想再和他玩什麼感情遊戲,說出真實身份,就是想讓趙韓青打消這個念頭。而這段剛剛萌芽的情感,他將徹底埋葬。

“司南皇族上下幾百口,都死在趙氏這群亂臣賊子刀下,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可能!司南皇族已經……”說到這兒,趙韓青突然住了口。

“滅族?”司華遙冷笑一聲,道:“當年父王為了掩護母妃出逃,主動現身吸引叛軍,慘死在你祖父刀下。殺了也就殺了,你祖父竟縱馬踏過父王的屍體,讓他死後還受折辱!你,趙韓青,我便是屠了你們趙氏全族,也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怎麼會……”趙韓青看著司華遙,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覺得我折辱你,將你推進地獄,你可知我這麼多年是如何過活?我司南皇族數百條人命,難道不該向你們討還?”

司華遙真正帶入了司南遙的情感,眼睛通紅地看著趙韓青,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國仇家恨所帶來的沉重感,讓人窒息的感覺。

“那你為何不殺了我?”趙韓青希冀地看著司華遙。

“殺了你,便是便宜了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整個趙氏皇族,日日籠罩在我的陰影之下,慢慢折磨,一點點蠶食!”

“原來是這樣……”趙韓青眼底的希冀慢慢消失。

司華遙見狀心臟隨之一顫,卻努力剋制自己的情感,道:“趙韓青,收起你的假模假樣,本王不會再跟你玩感情遊戲,若還想活下去,便好好跟本王玩這場遊戲,至於遊戲的結局如何,要看你自己。”

“玩感情遊戲?”趙韓青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道:“王爺不信朕,縱使朕說再多也無用。”

“話已挑明,是死是活,就看皇上自己。來人,送皇上回宮。”司華遙不想再看到他,至少現在不想。

洪陽走到趙韓青身邊,冷漠地開口道:“皇上請。”

“朕多謝王爺給朕的機會,朕會好好把握。”趙韓青最後看了司華遙一眼,轉身離開寢殿。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們之間隔著的是國仇家恨,根本無法逾越的鴻溝,即便他再努力也沒用。既然如此,那便好好繼續,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若他失敗,死在司華遙手中也未嘗不可。若他成功,那司華遙就只能留在自己身邊。囚也好,禁也好,只要他還活著,司華遙就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司華遙看著趙韓青的背影,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心中想道:到此為止吧,這段感情本就不該存在,就把他扼殺在搖籃中吧。

洪陽回到殿中,觀司華遙的臉色白中透著青,不禁有些擔憂,道:“王爺,您臉色不好,可覺得身體不適?”

司華遙疲憊地搖搖頭,道:“無妨,歇會兒便好。”

洪陽忍不住問道:“王爺,您可是信了皇上的話?”

司華遙明白洪陽的擔憂,安撫地笑了笑,道:“信與不信,已無妨礙,命人好生盯著便是。”

洪陽聞言稍稍鬆了口氣,道:“那齊國那邊?”

“既然此事與高陽王無關,若他們答應割讓山城和祁縣,那便信守承諾,放他們回國。”

“楚國眾人呢?”

“是否放歸,要看楚皇的態度,膽敢算計本王,總要付出代價!”趙韓青的臉在腦海中浮現,司華遙不禁有些煩躁,深吸一口氣道:“午後宣趙明羽進宮,本王要見他。”

“是,王爺。”

司華遙疲憊地揮揮手,“退下吧,本王要安靜會兒。”

向來言聽計從的洪陽這次並未離開,猶豫片刻道:“有些事困擾奴才許久,還請王爺解惑。”

司華遙抬眼看了過去,道:“你問。”

“王爺如今已掌控朝堂,為何不復國?”

其實司華遙也很疑惑,原劇中司南遙掌控趙國多年,卻遲遲未曾復國,以至於趙韓青羽翼豐滿,他成為階下囚。

司華遙思量了思量,“本王天生不喜女子,無法傳宗接代,即便復國,也無人繼承。若本王身死,國家將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受苦的是黎民百姓,本王怎忍心看硝煙再起,生靈塗炭。”

司南遙雖性情乖張,卻愛民如子,這是司華遙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司華遙的話印證了洪陽的猜測,“王爺仁愛,奴才佩服!”

司華遙沉沉地嘆了口氣,道:“唉,不能復國,本王有愧列祖列宗!若身死,有何顏面去見父王母妃。”

洪陽寬慰道:“王爺,您是為了天下百姓,太子、太子妃定會體諒王爺。”

“但願如此吧。”司華遙單手撐著腦袋,疲憊地揮揮手。

“王爺好生歇息,奴才告退。”

德輝在殿外侯著,見趙韓青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待看清他的模樣時,不由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叫道:“皇上。”

趙韓青沒說話,甚至未曾看他一眼,徑直走向乾坤殿的方向。

德輝眉頭微皺,急忙跟上,心裡猜測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們離開沒多久,洪陽也退出了偏殿,也朝著乾坤殿的方向走去。

趙韓青走進乾坤殿,回頭看向德輝,道:“外面侯著,朕要靜一靜。”

“是,皇上。”德輝應聲,隨手關上了殿門。

洪陽來到乾坤殿門口,躲在了陰影處,遠遠便看到德輝在殿外侯著,他彎腰撿起一枚石子,手腕一用力便擲了出去。

‘啪’,石子打在德輝的衣服上,不痛不癢,卻能讓他察覺。德輝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到這邊,隨即朝著洪陽走了過去。

德輝小聲說道:“公公有何時吩咐?”

“小孔子是皇上派人滅口,此事你是否知情?”

“小孔子被皇上滅口?”德輝神情一怔,隨即驚訝地問道:“這是為何?”

洪陽一看他的模樣,便知此事他並不知情,道:“曹貴人只是棋子,幕後操縱者是皇上,清荷和小孔子都是皇上殺人滅口。”

“那件事的主謀竟是皇上!”德輝驚訝過後,不由皺緊眉頭,道:“此事咱家完全不知情,看來皇上並不信任咱”

“皇上已對你起疑,以後行事還要小心些。”

想想小孔子的下場,德輝不禁一陣心驚膽戰,苦笑著說道:“咱家儘量小心些。”

洪陽明白他的擔憂,看看斑白的兩鬢,頓時心有不忍,道:“你也不必過分擔憂,若皇上知曉你是王爺的人,以他現在的處境,定不敢將你如何,你小心侍候著便可。”

“公公說的是。”德輝點點頭,道:“若萬一咱家出了事,還請王爺護咱家同族安全。”

“放心,王爺從不虧待身邊人,若你出了事,王爺也定會替你討回公道。”說到這兒,洪陽看向乾坤殿,眼底閃過殺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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