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得寸進尺

“你我之間只有交易,若無令朕滿意的訊息,現在就可以滾了。”

趙韓青的話十分重,換成誰都接受不了,只是偏偏這人是馬秀蘭。她性情高傲,聽到這樣的話,確實會覺得憤怒、委屈,但她還很不服輸,一想到昨晚侍寢的習夢兒,好勝心便壓過了一切,她清楚要想得到想要的一切,必須忍常人不能忍。

“皇上,嬪妾確有一個訊息,要告知皇上。”

趙韓青抬頭看向馬秀蘭,道:“是何訊息?”

“是有關山東青州一事。”

趙韓青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道:“說來聽聽。”

見趙韓青緩了臉色,馬秀蘭悄悄鬆了口氣,道:“今日攝政王未上早朝,而是去了東廠,親審內閣四位大臣。”

馬秀蘭的話讓趙韓青心生警惕,他自然清楚司華遙去東廠的目的,沒想到馬家的手竟伸的這麼長。

“朕清楚此事。這就是你要跟朕說的?”趙韓青又蹙起眉頭。

馬秀蘭見狀絲毫不慌,道:“那皇上可知內閣四人中,誰與山東那邊有牽扯?”

“內閣首輔胡詹。”

洪陽瞥了一眼趙韓青,應聲道:“是,王爺。”

趙韓青突然外放的殺意,讓馬秀蘭的身子一僵,心中頓生警兆,沉吟片刻道:“餘東海是胡詹的同黨。”

司華遙抬頭看向洪陽,道:“給皇上也備副碗筷。”

趙韓青並未推開馬秀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你說呢?”

馬秀蘭神情一滯,隨即恢復了正常,繞到趙韓青身後,伸手為他捏著肩膀,力道不輕不重,道:“皇上說笑了,馬家能有今日,全靠先皇的提拔,我們銘記在心,之所以暗暗發展勢力,是因司華遙狼子野心,挾持皇上,為了幫皇上奪回政權,我們也只能這麼做。”

“餘東海?”趙韓青眉頭微皺,“這訊息可屬實?”

趙韓青跟在司華遙身後,相繼進了偏殿,在飯廳內落了座。

“那今晚……”

趙韓青這次並未阻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們馬家的手伸得夠長,竟連這種訊息也能得到,看來若不是司華遙棋高一著,怕是這天下便是你們馬家了吧。”

司華遙剛從御書房回來,就見趙韓青正走在前面,他微微一怔,方才還慶幸趙韓青沒來糾纏,這會兒又看到他,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司華遙淡淡地問道:“皇上有事?”

馬秀蘭離開,趙韓青也緊接著起身出了寢殿。

趙韓青頓時有些受寵若驚,漂亮的鳳眼內盡是疑惑,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見趙韓青在發呆,司華遙也沒打擾,端起茶杯漱了漱口。之所以留趙韓青用膳,是因為剛好這個時間點撞上,而且內閣的事他有必要跟趙韓青通個氣,再加上他也秀蘭去找趙韓青都說了什麼,僅此而已。

司華遙聞言一陣,隨即回過神來,皺眉道:“蘭嬪說的沒錯,今日本王去東廠提審,懷疑物件便是胡詹和餘東海,只是還未得到確切的口供,沒想到蘭嬪竟這麼快就得知了訊息,還真是手眼通天啊!”

趙韓青似是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轉身看了過去,見是司華遙,便頓住了腳步,等著他靠近,道:“王爺。”

馬秀蘭說出這個名字後,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期待地看著趙韓青。果然從他平靜的臉上看到了驚訝之色,她對這個訊息很有自信,結果在她的意料之內。

趙韓青點點頭,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馬秀蘭順勢坐在了趙韓青腿上,攬住他的脖子,道:“皇上可是在問胡詹的同黨?”

“千真萬確。若事後皇上得知訊息摻假,嬪妾便任由皇上處置。”

這事司華遙還未跟他通氣,若馬秀蘭事先得知,那事情便嚴重了。

馬秀蘭心中一喜,倒也沒有糾纏,起身說道:“那嬪妾等著皇上。”

馬秀蘭試探地走到趙韓青身邊,依偎在他身旁,道:“嬪妾自然有嬪妾的辦法,暫時還不能告知皇上,但這訊息確是千真萬確。”

馬秀蘭伸手去碰趙韓青的唇,卻被他攥住了手腕。

“這話說的真動聽啊!”趙韓青攥住馬秀蘭的手,轉頭看了過去,道:“除了胡詹,還有誰?”

趙韓青點點頭,道:“你先回吧,待朕用完晚膳,再派人去春華宮。”

高懷一怔,隨即應聲道:“是,奴才這就去。”

小高子聞言頓住了腳步,道:“是,奴才遵命。”

“春海那邊還未傳信兒過來。”司華遙放在茶杯,反問道:“皇上找本王何事?”

高懷見狀連忙行禮道:“皇上,晚膳已經備好。”

趙韓青眼底閃過殺意,除了司華遙,他不允許任何人觸碰,“若你所說屬實,今晚自然由你來侍寢,朕說話算數。”

趙韓青回神,出聲問道:“王爺今日去東廠可有收穫?”

看著高懷離開的背影,趙韓青的眼神閃了閃,隨即走向司華遙所在的偏殿。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頭看了過去,見是小高子,命令道:“不用跟著,不論誰問起朕的去向,都不許透露,否則死!”

“誰?”

想起馬秀蘭透露的訊息,趙韓青便皺緊了眉頭,道:“方才蘭嬪來見朕,拿訊息和朕做了交易,朕聽後大為吃驚,便過來找王爺通個氣。”

“朕想吃燒鵝,你去御膳房一趟,讓他們準備著。”

趙韓青確實十分驚訝,看馬秀蘭的表情便知,這個訊息絕對是真的,馬家的威脅再次給趙韓青敲響警鐘。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怎會知曉此事?”

趙韓青微微一怔,沒想到司華遙竟這麼爽快便答應下來,以往他可是防他和防賊一樣。

司華遙見狀頓感好奇,道:“何事讓皇上失了方寸?”

趙韓青如實說道:“蘭嬪說四名內閣大臣中,唯有胡詹與山東一事有牽扯,還說東廠的掌刑千戶餘東海,是胡詹的同黨。此事王爺可知情?”

沉吟片刻,司華遙出聲說道:“那便進去說吧。”

“那王爺以為她是何時得知此事的,是王爺提審之前,還是王爺提審之後?”趙韓青問出心中疑惑。

“都有可能。”司華遙沉吟片刻,道:“若是在本王提審之前,那便說明馬家對山東的事瞭如指掌。若是在本王提審之後,那便說明馬家在東廠埋了暗線。不過本王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東廠衙門有他們的人,且地位不低。”

趙韓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王爺所說的第一種可能,也不能完全被排除。”

司華遙深吸一口氣,感嘆道:“皇上說的沒錯。若真如此,那馬家的勢力遠超我們想象。”

“馬家早就心懷不軌,若不是……”

見趙韓青突然住了嘴,臉色有些古怪,司華遙不禁好奇地問道:“若不是什麼?”

“若不是王爺搶先一步,趙國怕是已經姓馬了。”

趙韓青說這話時,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聽得司華遙也有些尷尬,好在洪陽拿碗筷回來,氣氛才不至於變得詭異。

司華遙抬頭看向洪陽,道:“派人去一趟東廠,讓春海回來一趟,本王有話要問。”

“是,王爺。”洪陽躬身退出飯廳。

司華遙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趙韓青也隨著拿起了筷子,眼睛時不時地看向司華遙,也不禁發起了呆。

可能是想事想得太出神,司華遙端起桌上的湯碗就想喝,卻被趙韓青攔了下來。

“王爺,這湯很燙!”

司華遙的動作一頓,隨即看向手中滾燙的湯碗,就好似才感覺到燙一樣,下意識地鬆了手。

趙韓青見狀來不及多想,一巴掌拍向湯碗,裡面的湯頓時飛濺而出,潑在了地上,碗也‘咔嚓’一聲碎成了幾瓣。

趙韓青緊張地問道:“王爺,你沒事吧,可燙傷了哪兒?”

司華遙低頭檢查了一下,除了手指有些發紅外,並沒有燙傷,搖頭說道:“只是衣服髒了,沒燙到。”

趙韓青這才鬆了口氣,道:“王爺沒傷到就好,嚇死我了。”

趙韓青方才的反應,司華遙都看在眼裡,那都是下意識反應,足以說明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重要。

“皇上受傷了。”司華遙無意間看到趙韓青的手背紅了一片,不禁皺緊了眉頭。

趙韓青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這才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剛想逞強說沒事,手就被司華遙握住。他抬頭看了過去,見司華遙一臉擔憂,到嘴邊的話轉了一圈完全變了樣,“嘶,疼疼疼!”

洪陽聽到動靜,連忙走了進來,見趙韓青的手背通紅一片,又看看地上被打碎的湯碗,緊張地問道:“王爺可被燙傷?”

在他眼中只有司華遙,趙韓青受沒受傷,跟他沒關係。

“本王沒事,燙傷的是皇上,快去拿藥。”

“是,奴才這就去。”雖然不關心趙韓青,但司華遙吩咐的,他都回去做。

趙韓青的手背很快便起了水泡,看得司華遙一陣心疼,道:“以後皇上還是莫要幹這種蠢事,本王不會領情。”

趙韓青心裡一陣委屈,卻並未抽回手,他貪戀司華遙指尖的溫暖,小聲道:“朕不需要王爺領情,手疼總好過心疼。”

司華遙的心隨之一顫,不得不說趙韓青這無意間的情話,才是最有殺傷力的,他很罕見地沒有懟回去。

見司華遙沒說話,趙韓青心裡有些忐忑,拿眼偷瞧了瞧,道:“王爺為何不說話?”

“皇上想讓本王說什麼?”

趙韓青很想問‘我受傷了,你心不心疼’,可這話他問不出口,即便是問出口,司華遙的回答也定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這時,洪陽拿著燙傷藥走了進來,司華遙又吩咐他取了根銀針和烈酒。

司華遙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會有點疼,皇上忍著點。”

“好。”趙韓青直直地盯著司華遙看,根本沒看自己的手。

司華遙先用烈酒在起泡的位置上消了消毒,這才拿起銀針小心地挑破水泡,擠出裡面的液體。

烈酒碰到傷口,趙韓青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疼得他發出‘嘶’的一聲痛呼,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被司華遙緊緊握住,“別動,忍著點,一會兒就好。”

司華遙罕見的溫柔,讓趙韓青一陣怔忪,很快便回了神,心裡甜滋滋的,就好似喝了蜜一樣,手上的燙傷頓時也不疼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司華遙,只覺得低垂著頭認真處理傷口的他最好看。昨日司華遙對他種種的冷漠,輕易被拋之腦後,包括他在心裡暗暗發的誓言,也被忘得一乾二淨。

處理好傷口,司華遙又耐心地給他上了藥,直到包紮好,這才鬆了手,叮囑道:“最近幾日傷口不要碰水。”

“哦,好。”趙韓青笑著應聲。

司華遙抬頭瞥了他一眼,見他看著自己傻笑,心中一陣無奈,卻沒了以往的反感,轉頭看向洪陽,道:“飯菜都涼了,讓他們熱一熱再送上來。”

“是,王爺。”

洪陽出去沒多久,春海便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趙韓青,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參見王爺。”

司華遙沒有避諱,直接問道:“怎麼樣,可有了結果?”

“回王爺,已經確定胡詹與山東一事有牽扯,餘東海是他的同黨,其他奴才還未來得及問。”春海將這一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司華遙點點頭,道:“你審問時,都有誰在場?”

春海被問得一愣,隨即問道:“在場的人為數不多,都是東廠的人,王爺這般問,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方才蘭嬪來見皇上,向皇上傳遞訊息,說四位內閣大臣中唯有胡詹與山東的事有牽扯,還說餘東海是胡詹的同黨。”

春海聞言頓時變了臉色,跪倒在地,道:“奴才失職,還請王爺降罪。”

司華遙淡淡地看著他,道:“趙國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山東一事又事關重大,東廠偏偏在這時出了紕漏,你確實罪責難逃。”

春海應聲道:“是,奴才願受責罰。”

“本王給你三日,找出藏在東廠的細作,問出山東所隱藏的真相,若能辦到,那便是將功折罪,若辦不到……”

司華遙並未說完,春海卻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氣,道:“是,奴才遵命!”

“去吧。”

“奴才告退。”春海起身,躬身退出殿外。

趙韓青見狀出聲問道:“若他辦不到,王爺當真會問罪?”

春海和洪陽是司華遙的左膀右臂,趙韓青懷疑司華遙會袒護,也在情理當中。

“他是本王的人,問不問罪便不勞皇上操心了。”

方才還對他溫柔似水,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又變了回去。

趙韓青不滿地撇撇嘴,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熱好的飯菜再次上了桌,趙韓青看看面前的飯菜,又看看受傷的右手,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佯裝為難地說道:“王爺,朕的手傷了,該如何用膳?”

司華遙哪能不清楚他的小心思,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轉頭看向洪陽,道:“侍候皇上用膳。”

洪陽應聲,來到趙韓青身邊,道:“皇上想吃什麼,奴才侍候您。”

見司華遙不上道,趙韓青心裡的竊喜消失,賭氣似的說道:“不必,莫說是傷了手,就是沒了手,朕也能自己用膳。”

洪陽抬頭看向司華遙,用眼神請示他該怎麼做。司華遙瞥了一眼趙韓青,道:“既如此,那你便退下吧。”

“是,王爺。”洪陽躬身退了出去。

趙韓青見司華遙自顧自地吃著,根本沒有管他的打算,心裡越發委屈,伸手去拿筷子,卻疼得齜牙咧嘴,筷子掉在桌上。他又抬眼偷瞧司華遙,人家根本無動於衷,心裡又酸又澀,索性也不忍著,一邊吃一邊‘嘶嘶哈哈’地喊著疼。

“閉嘴!”司華遙聽得好笑,抬頭看了過去。

趙韓青委屈地紅了眼眶,略帶撒嬌地說道:“疼!”

司華遙無奈,道:“想吃什麼?”

趙韓青含淚的鳳眼頓時亮了起來,道:“魚。”

司華遙眉頭微蹙,卻還是夾了塊魚肉,小心地挑好魚刺,夾了過去。趙韓青配合地張開嘴,可司華遙不想他如願,將魚肉放進了勺子裡,道:“用左手。”

趙韓青不滿地蹙起了眉頭,小聲嘀咕道:“直接喂進嘴裡不是更好,為何還要這麼費事?”

司華遙挑挑眉,道:“皇上若是不滿意,本王可以叫旁人來侍候。”

“滿意,滿意!”趙韓青識時務地改了口,用左手拿起勺子,吃起了魚肉,發覺今日的魚特別鮮美,還帶著微微的甜。

平日裡司華遙自己吃魚都懶得挑刺,今日能為趙韓青挑刺,實屬不易,他自然是滿意,只是人的慾望是無限的,得到了會想要更多,他也不例外。

他們一個夾一個吃,雖然沒什麼言語,趙韓青卻覺得彼此的距離拉進了許多,若早知道受傷能有這樣的效果,他怎會等到今日。

“哎呀,糟糕。”趙韓青驚呼一聲。

司華遙抬頭看了過去,道:“何事這般大驚小怪?”

“今晚朕還要招蘭嬪侍寢,可朕的手……”趙韓青為難地揮了揮受傷的手。

“皇上只需實話實說便是。”

“可這樣蘭嬪會覺得朕是故意推辭,這個節骨眼上,咱們還需從她那兒獲取訊息。”

司華遙眉頭微皺,想要覆滅馬家的陰謀,馬秀蘭是關鍵,確實不能怠慢。

他正思量著對策,洪陽從門外走了進來,道:“王爺,章轍到了。”

“讓他進來。”

話音落下,章轍走了進來,身上揹著個藥箱,來到近前行禮道:“草民章轍參見皇上,參見王爺。”

“免禮。”

“謝王爺。”

司華遙直截了當地問道:“讓你準備的藥,可做好了?”

“回王爺,已經配製完成。”

司華遙眼睛一亮,道:“哦?拿來瞧瞧。”

章轍開啟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個藥瓶,雙手呈到近前。

司華遙接了過來,開啟瓶塞倒出一粒,好奇地問道:“這真能讓人假孕?”

“是,服下後,與懷孕的反應一模一樣。”

司華遙點點頭,道:“好,辛苦了,重賞!”

“多謝王爺。”

將藥瓶放下,司華遙關切地問道:“邵華的身子如何?”

章轍如實答道:“有了王爺安慰,公子的心放寬了許多,今日晚膳吃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許多,草民以為調養些許時日,便能一如往常。”

司華遙點點頭,道:“本王最近政務繁忙,不能時時照顧,就把他交給你了。”

“草民定不負王爺所託。”

“去吧。”

“是,草民告退。”

待章轍離開,趙韓青忍不住出聲問道:“邵家五公子的病情……”

司華遙打斷趙汗青的話,道:“攝政王府的事便不勞皇上費心了。”

趙韓青聽得心裡很不舒服,卻識趣的沒有過多糾纏,深吸一口氣,道:“那招蘭嬪侍寢的事要如何應對?”

司華遙思量了思量,道:“今日皇上便在偏殿留宿吧,對外便說是本王強留的皇上。”

趙韓青一怔,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兩人翻雲覆雨的畫面,身子本能地打著顫,心卻在期待著。

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臉,司華遙頓覺有些不自在,補充道:“本王睡床,皇上睡軟榻。”

峪.

晰.

趙韓青會錯了意,心中難免失望,臉上更是火辣辣的,道:“哦。”

司華遙叫來洪陽,讓他去給高懷傳信,便起身來到桌案前,繼續批閱帶回來的奏摺,不再理會趙韓青。可不知怎麼的,他就是靜不下心,腦海中總是浮現趙韓青臉紅的模樣,再加上他看過來的炙熱眼神,總覺得有些心煩意亂。僅處理了兩份奏摺,他便放下了筆,叫人備水洗漱。收拾停當,他便進了寢殿,而趙韓青則留在了外間。

眼前沒了趙韓青,司華遙很快便靜下了心,靠在床邊看了會兒書,這才躺下準備睡覺,心裡想著:睡得早些也好,可以多睡會兒。

趙韓青躺在軟塌上,看著隔間的房門,心裡就好似貓在抓一樣,他們已經許久不曾離得這麼近,近到只隔了一扇門,只要推開那扇門,就能看到他,甚至發生點什麼,只是他不敢。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有了進展,他怕因為自己一時衝動,又回到從前。

“之前明明……為何現在會變得這般清心寡慾?好好的一個人睡在身邊,竟看都不看一眼……”

趙韓青煩躁地坐起了身,小聲嘟囔道:“還是說單單不想看朕?那他在想誰?溫文爾雅的宮憐,天真無邪的邵華,驕縱蠻橫的趙明羽,還是害羞膽怯的楚熙?亦或是他後院裡形形色色的男寵?”

他越想心裡難受,不自覺地走到房門前,悄悄地伸出手摸上那道門,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好似做賊一樣。

猶豫半晌他終於還是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輕輕用力推開了那道門,藉著昏黃燈光看向床上的人,他側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錦被半搭在身上,蓋住了腰身,一條腿伸在外面,蜷縮著壓在錦被上。上好絲綢做成的中衣,裹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讓人完全移不開目光。

趙韓青像是受到蠱惑一般,邁開步子走了過去,徑直來到床前,剛想有所動作,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隨即而來地便是脖頸處冰涼的觸感。

司華遙看著身下有些發矇的趙韓青,眉頭皺得死緊,冷聲說道:“想死?”

趙韓青看著司華遙,訕訕地笑笑,道:“王爺還沒睡?”

“若還有下次,本王便殺了你!”

司華遙似是受到了司南遙的影響,也有嚴重的起床氣,原本睡得正香,突然感覺一股陌生的氣息出現,當即便清醒了過來,若不是他收手夠快,趙韓青這條小命就沒了。

看著司華遙眼中的冷漠,趙韓青的身子本能地打了個顫,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漂亮的眼尾漸漸紅了起來,眼中有淚光閃爍,撒嬌似的說道:“王爺,我疼。”

司華遙見狀心裡一揪,本能地鬆了手,看著他脖子上的血痕,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道:“知道疼便不要做蠢事,本王的寢殿也是你能進的?”

趙韓青伸出受傷的右手,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只是手疼,一時睡不著,想和王爺聊聊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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