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誰算計誰

馬季縱馬往前行去,卡達爾隨之也出了隊伍,慢慢與他靠近。兩人來到近前,相繼勒住了戰馬,警惕地看著對方。

沒有言語,卡達爾握緊馬刀,興奮地衝了上去,揮刀就砍。馬季忙舉刀格擋,兵刃相撞,擦出火花,在這夜色中尤為顯眼。

卡達爾的力氣很大,每揮砍出一刀,馬季都招架得很吃力,好在這種打法十分耗費體力,只要馬季撐住,用不了多久,戰況就會徹底反轉。

兩人鬥了幾十回合,馬季已經體力不支,再這麼打下去,他必敗無疑。就在此時,卡達爾突然欺身上前,嚇了他一跳,連忙揮刀阻止,卻聽卡達爾小聲說道:“馬將軍,東西可拿好了。”

不等馬季回過神來,卡達爾突然摔下了馬,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站起來。他收起馬刀,道:“將軍贏了,我卡達爾說話算話,你們可以走了。”

馬季看著他,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卡達爾示意他低頭檢視,一張紙條正在他的鎧甲中嵌著。馬季下意識地將紙條握在手中,雖然不明白卡達爾的用意,但他知道現在保命要緊。

馬季調轉馬頭,回到隊伍中,剛想下令離開,突然聽到一聲呼喊:“將軍救我!”

馬季一怔,轉頭看向卡達爾,道:“既然我贏了,那我的人是否能放了?”

卡達爾大氣地揮揮手,示意手下給人鬆綁,道:“那是自然,我們草原的漢子最講誠信!”

孫甲得了自由,踉蹌地朝著馬季所在的方向跑去。

春海掃了一眼馬季身後的人,目光落在被捆綁的蠻人身上,道:“將軍稍候,我這就進去通報。”

“五十弟兄的性命,豈是一句‘不是有心的’,便能輕易化解的?”司華遙不悅地看著馬季,道:“來人。”

“把人帶進來,我要親自問問。”

春海應聲道:“奴才在。”

馬季絲毫不慌,道:“是這樣的,在與蠻人大軍遭遇之前,我們抓到了蠻人派出的探子,這訊息便是從他口中得知的。”

“大將軍,事情是這樣的……”馬季將之前發生的事,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遍,自然是隱去了卡達爾遞紙條的事。

卡達爾見狀揚起嘴角,隨後翻身上馬,打了個呼哨,一夾馬腹,呼嘯而去。

“就在帳外候著。”

見春海轉身離開,馬季出聲說道:“大將軍,雖然我們損失了五百弟兄,卻得知了沙爾蘭的下落。”

“我有緊急軍情稟告。”

中軍大帳的燭火熄了,司華遙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眾人得了命令,紛紛調轉馬頭,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千真萬確!”

馬季點點頭,道:“都怪末將行事不夠謹慎,讓隨末將出去的五十名騎兵殞命,末將慚愧。”

馬季回到大本營,顧不得休息,快步來到中軍大帳前,被守在帳外的春海攔了下來,“大將軍已經休息,將軍若有事,可明日再說。”

三更時分,帳外傳來腳步聲,還有行走時盔甲的撞擊聲。

馬季答道:“是,就是他。”

馬季行禮道:“末將參見大將軍。”

“三日後,沙爾蘭會率軍從柳湖前往李素,途徑盧淑河。”

馬季聞言忙說道:“大將軍,孫甲身受重傷,現已神志不清,軍醫正給他診治。”

馬季得了應允,忙走進大帳,春海也點燃了帳中的燭火,昏暗的大帳頓時亮了起來。

“死了五十個弟兄?”司華遙眉頭皺緊,道:“你們與蠻人遭遇了?”

“是,大將軍。”

“免禮。”司華遙起身下床,來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將軍神色匆匆,可是此行出了什麼意外?”

孫甲是他的心腹,知道他不少事,馬季不得不出言為他說好話,“大將軍,孫甲不是有心的,況且若不是他冒死出言提醒,恐傷亡更加慘重。”

春海說完,便掀開帳簾走了進去,道:“大將軍,左將軍回來了,說是有緊急軍情彙報。”

司華遙的眼睛一亮,道:“沙爾蘭?他在何處?”

馬季見狀縱馬去迎,來到近前,一伸手將他拉上戰馬,隨後調轉馬頭,道:“回營!”

“你不是說兩軍遭遇,只有你和卡達爾交了手嗎?那這訊息是從何處得來的?”司華遙懷疑地看著馬季。

“訊息可準確?”

“蠻人的探子?現在何處?”

司華遙翻身坐起,道:“讓他進來吧。”

司華遙看向門口,只見兩名趙國軍士押著一名蠻人走了進來,一人一腳踹在蠻人腿彎處,迫使他跪了下來,隨後行禮道:“屬下參見大將軍。”

“把孫甲給我帶來。”

司華遙沉聲說道:“抬起頭來。”

“春海,你過去瞧瞧,看他傷的如何。”

“是。”馬季走到門前,招呼道:“把人帶進來。”

待所有人都消失在夜色中,一道人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隨後揚起馬鞭,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司華遙聽完臉色沉了下來,道:“這般說來,是孫甲露了行蹤,導致那五十個弟兄窩囊戰死?”

見蠻人沒有動作,馬季上前踢了一腳,道:“讓你抬起頭來。”

司華遙揮揮手,道:“這就是你們擒獲的蠻人探子?”

蠻人畏畏縮縮地抬起頭,看了馬季一眼,眼中滿是畏懼,道:“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求大人饒命。”

“你是蠻人?說兩句蠻語聽聽。”

蠻人看了看司華遙,害怕地說了兩句蠻語。

司華遙點點頭,道:“你說沙爾蘭會率軍從柳湖前往李素,途徑盧淑河,此訊息可為真?”

蠻人忙不迭地點頭,“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求大人饒命!”

司華遙並未輕信,接著問道:“他為何要率軍從柳湖前往李素?”

蠻人本能地吞了吞口水,道:“李素的巴爾達背叛了大汗,大汗要率軍鎮壓。”

司華遙提出疑問,“你們為何在阜城附近出現,有何企圖?”

“糧草被燒,馬上又到冬日,沒了糧食,我們活不了。大汗決定在解決巴爾達之後,再率軍攻打阜城。”

司華遙點點頭,道:“沙爾蘭打算帶多少人前往李素平叛?”

蠻人答道:“五萬。”

司華遙若有所思地踱著步,隨後說道:“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大將軍。”兩名軍士架起蠻人便退了出去。

馬季出聲說道:“大將軍,這可是抓到沙爾蘭最好的時機。”

司華遙看向馬季,道:“馬將軍的意思是……”

“想要過盧淑河,就必須透過盧淑橋,我們只要提前在那裡埋伏,就能將沙爾蘭一網打盡!”

“盧淑河可是在草原深處,我們孤軍進入,恐怕……”

馬季聞言勸道:“大將軍,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想要打勝仗,就要出其不意。沙爾蘭生性好戰,若不將其殲滅,趙國邊境不會安寧,為了遼東的百姓,值得冒險一試。”

司華遙沉默了下來,眉頭緊鎖地來回踱步。

“大將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說的沒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司華遙神色變得堅定,道:“我給你五萬精兵,由你率軍前往盧淑河,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馬季神色一滯,明顯是沒有預料到司華遙會讓他去。

“怎麼,馬將軍不想去?”司華遙看向馬季,眉頭微蹙。

“不是。”馬季回了神,忙說道:“大將軍給末將立功的機會,末將感激不盡。只是此次出征事關重大,末將擔心能力有限,有負大將軍期望。”

“馬將軍過謙了。”司華遙上前拍了拍馬季的肩膀,道:“此次出征,我在遼東的聲望如日中天,雖是好事,卻也伴隨危機,功高蓋主,只能換來悽慘下場。為了長遠打算,交給你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你抓到沙爾蘭,那就是大功一件,少不了加官進爵。”

“大將軍多慮了……”

司華遙打斷馬季的話,直接做了決定,“此事就這麼定了,馬將軍下去準備吧。”

“大將軍,末將怕不能勝任。”

司華遙懷疑地看著他,道:“你如此推脫,讓我覺著這件事並不簡單。”

馬季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不是,大將軍誤會了。”

“既然是誤會,那這件事便這麼定了,退下吧。”

馬季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道:“是,末將告退。”

馬季走出大帳,正巧碰到回來的春海,他微微點了點頭,便快步離開。

春海看了看他的背影,隨即轉身進了大帳,來到近前小聲說道:“大將軍,一切順利。”

司華遙點了點頭,道:“好戲即將開場。”

馬季回到營帳,心中煩躁,將身上的盔甲褪下,扔到床上,隨後又起身來到床邊,將盔甲裡藏著的紙條拿了出來,紙條上寫了陷害司華遙的計劃,那個被抓的蠻人其實是他們回城的時候,在路上抓到的,確切的說是自投羅網,是紙條上計劃的一部分。他們這麼做,就是要引司華遙進草原,讓他死在裡面。他不怕司華遙調查此事,因為帶出去的那些人多數是他的人。

馬季不明白卡達爾為何要給他這張紙條,並且篤定自己會按照紙條上所說的做,但他現在確實想除掉司華遙,他可以預見到,若不除掉司華遙,他們定還會毀在司華遙手中。

於是他頭腦一熱,便按照紙條上說的做,誰曾想司華遙不按常理出牌,竟讓他率軍前往。若他當真去了,那倒黴的便成了自己,十有八九要葬身草原。可不去,司華遙定會心生懷疑,若讓他查出什麼,通敵賣國的罪名,能要了他們全家的命。他現在真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騎虎難下了。

“該怎麼辦呢?”

馬季焦躁地在營帳內來回踱著步,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了下來,隨即走向門口,看向門外的守衛,道:“今日出任務,你們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不必守著了。”

守衛聞言十分感激,笑著說道:“多謝將軍。”

馬季笑了笑,重新回到營帳內,吹熄了床邊的燭火,和衣躺上了床。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馬季突然睜開了眼睛,隨即起身下床,抹黑換上衣服,來到門前向外看去,確定外面無人後,閃身出了營帳。他在陰影裡行走,躲過巡邏計程車兵,很快便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關押蠻人的營帳,營帳外守著兩名士兵,正靠在一起打著瞌睡。馬季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後,來到近前將兩人打暈,偽裝成靠在一起睡覺的模樣,隨後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蠻人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他被驚醒,驚恐地看向來人,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別出聲,是我!”

蠻人似乎認出了馬季的聲音,頓時停下了掙扎。

“你別出聲,我現在放你走。”馬季邊說邊給他鬆綁。

“謝謝大人!”蠻人獲得自由,眼中滿是感激。他來時,頭領便說過,此去很有可能有去無回,但為了家人能過上好日子,他果斷選擇赴死,沒想到還有機會活著回去。

馬季沒空理會蠻人的心情,輕聲說道:“我想辦法放你走,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識破了計劃,計劃取消。”

“計劃被識破了?怎麼會……”

蠻人還想再說,被馬季阻止,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只需將原話帶到便可,我得趕緊送你出軍營。”

蠻人點點頭,跟在馬季身後,悄悄來到門口。計劃被識破,那他若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馬季一掀帳簾,頓時傻了眼,沒想到門外密密麻麻全是人,為首的正是司華遙。

司華遙看著神情呆滯的馬季,冷冷地開口說道:“我就說你如此推脫是為何,原來是早已通敵,想引我進草原,一網打盡。”

馬季瞬間回了神,慌忙說道:“不是,大將軍,不是這樣的,你聽末將解釋。”

司華遙怎麼可能給他解釋的機會,道:“來人,把他抓起來。”

身後的眾人領命,朝著馬季一擁而上。他們身為軍士,最恨的就是賣國賊,誰都不例外。

馬季見狀下意識地抽出袖中匕首,朝著撲上來的人揮去,道:“大將軍,這是個誤會……”

不待他說完,春海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被馬季的匕首刺傷,隨後一掌打出正中他的胸口,將他整個人擊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馬季顧不得渾身的劇痛,趁著自己脫離人群,拔腿就跑。

司華遙揚聲說道:“馬季通敵賣國,不能放他離開,追!”

“是!”眾人得了命令,忙追了上去。

馬季剛跑出沒多遠,便見一人牽著馬過來,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心腹郭廖。

不待馬季說話,郭廖忙上前兩步,道:“將軍快上馬!”

馬季來不及多想,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朝著營門的方向衝了過去。

門口的守衛見狀慌忙攔截,在門口設定了攔馬樁。馬季一咬牙,一匕首刺在戰馬的身上,戰馬吃痛,猛地前衝,隨即高高揚起前蹄,跳過了攔馬樁,消失在夜色當中。駐軍將士牽來馬匹追了上去,卻因耽誤了時間,而失去馬季的蹤影。

馬季騎馬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見身後無人追來,便勒住了韁繩,隨即翻身下馬,來到一棵大樹旁坐下。突然一陣氣血上湧,他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馬季靠在樹上喘熄著,緊張的大腦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回想整件事。他本就不笨,只是司華遙帶給他太強烈的危機感,以致他太想除掉司華遙,所以才掉入了陷阱當中。現在他冷靜思考後,很快便發現了其中關竅,臉色白了青,青了白,異常難看。

“司華遙,我與你勢不兩立!”

話音剛落,一條繩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頭頂,以極快的速度套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被吊起,窒息感隨之而來。

他奮力掙扎,一隻手拽著身子,一隻手在身上摸索著,試圖找出一件利器,掙脫這個繩子。只可惜方才打鬥時,他的匕首不甚掉落,那是他身上唯一的利器。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他的臉上青筋暴起,雙腳不停地猛蹬,只是他無法掙脫那看起來並不粗壯的繩子。慢慢的,他的力氣越來越小,動作也越來越微弱,直到他徹底失去氣息。

一道身影從樹上跳了下來,來到近前,將他身上的東西全部搜了出來,隨後轉身離開,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晌午,薛山腳步匆匆地來到中軍大帳,道:“我有要事稟告大將軍,勞煩通稟一聲。”

春海應聲,道:“薛千戶稍候。”

司華遙聽到外面的動靜,抬頭看了過去,見春海進來,道:“讓他進來吧。”

“是,大將軍。”

薛山走進大帳,來到近前行禮道:“屬下參見大將軍。”

“免禮。”司華遙抬頭看向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來見我所為何事?”

“回大將軍,我們找到馬季了。”

“人在何處?”

“三十里地外的一處樹林內,找到了他的屍體。”

“屍體?他死了?怎麼死的?”司華遙皺緊了眉頭。

薛山答道:“回大將軍,疑似上吊自盡。”

司華遙接著問道:“屍體在何處?”

“屍體已運回軍營,正在外面停放。”

“走,帶我去瞧瞧。”司華遙起身,走出大帳。

帳外的空地上,圍著不少人,都在看著地上的屍體,見司華遙過來,忙行禮道:“參見大將軍。”

司華遙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來到近前蹲了下來,仔細檢視著屍體,“看樣子確實是上吊。看來他是自知罪責難逃,畏罪自殺了。”

薛山應聲道:“屬下也是這般以為。”

司華遙掃了一眼眾人,道:“傳令下去,馬季已死的訊息,任何人不準外傳,若有人敢洩露訊息,軍法處置!”

“是,大將軍。”

盧淑河北岸的一處山丘裡,沙爾蘭率領的大軍正埋伏在此處,只待司華遙進入他們口袋,將他們一網打盡。可一連等了三天,約定的時間已過,也不見有人來,沙爾蘭的臉色黑如鍋底。

卡達爾氣憤地說道:“大汗,那趙國人是騙子,他在戲耍我們!”

“不可原諒!”沙爾蘭抽出腰間的馬刀,道:“隨我突襲阜城,我要讓他們知道戲耍蠻人的下場!”

“是,大汗!”

他們的糧草被毀,又恰逢冬日,沒了糧食,他們只能活活餓死,與其這樣,還不如拼一把,搶了糧食再說。

沙爾蘭一聲令下,五萬蠻人朝著阜城的方向極速前進。

要想進入阜城,就必須透過一處峽谷,夾在兩座山丘中間的小路。沙爾蘭以為自己出其不意,趙國軍隊定沒有防備,也就沒派人探查,徑直率軍透過。

突然,一陣轟隆聲響起,無數山石滾落,砸在蠻人士兵身上,慘叫聲頓時響徹峽谷。

“有埋伏!快撤!”

峽谷的入口本就窄,再加上人多,想要撤出去難上加難,不少蠻人死在踩踏之下,甚至多過被山石砸死的人。

好不容易踩著同伴的屍體跑出來的人,抬頭一看,入口處堵著密密麻麻的趙國軍士,手中拿著弓箭,不待他們反應過來,無數箭矢朝他們射來,衝在前面,毫無防備的人群相繼倒下。

沙爾蘭努力組織反抗,許是明知必死,蠻人的戰鬥力空前強悍,趙國軍士出現死傷,且數目越來越大。

司華遙聽到回稟,不再只是觀戰,而是縱馬進入戰場,一馬當先衝入敵陣,將靠近他的蠻人統統絞殺。他的出現,給士氣逐漸低迷的趙國軍士打了一記強心針,他們振作精神,重新衝入敵陣,揮舞著手中的兵刃。

司華遙一騎絕塵,勢不可擋,在蠻人隊伍中橫衝直撞,很快他所在的位置堆滿了屍體,就好似一座小山,殺得蠻人膽戰心驚。

沙爾蘭眼神微眯,握緊手中馬刀,就衝了上去。一刀砍空,又是一刀,刀刀直指要害。司華遙不想與他糾纏,縱身一躍,飛了起來,一腳將沙爾蘭踹下馬,隨後落在馬上,伸手撈起一把長槍,用力一擲,長槍激射而出,朝著沙爾蘭飛去。

沙爾蘭連忙扯過一名蠻人士兵,擋在自己面前,誰知長槍力道驚人,不止刺穿了蠻人士兵,還刺穿了他的身體。他只覺得腹部一涼,長槍穿過他的身體,插進了後面的山壁上。

沙爾蘭怔怔地看著對面俊美的男子,眼中盡是不敢置信,隨後與那蠻人一起倒地,很快便沒了生息。

“大將軍小心!”

一陣破空聲響起,司華遙猛地轉身,只見一隻長箭射來,眼看著已近在眼前,他只能儘量躲開要害,並伸手去抓長箭。這箭的力道和速度都比普通箭矢要高一個檔次不止,即便是司華遙,也只是抓住了箭尾,而箭頭已經刺進他的體內。

一陣劇痛傳來,司華遙抽出袖中匕首,朝著長箭射來的方向擲出,卡達爾來不及高興,只覺得眉心一涼,隨即倒在了地上。

春海衝到近前,緊張地問道:“大將軍,你怎麼樣?”

“無事。”司華遙面不改色地折斷箭尾,道:“皮肉傷。”

春海聞言不禁鬆了口氣,道:“大將軍沒事就好。”

司華遙揚聲喊道:“沙爾蘭已死,降者不殺!”

身旁的趙國軍士也齊聲喊道:“大將軍有令,沙爾蘭已死,降者不殺!”

沙爾蘭已死,蠻人軍心渙散,敗局已定,活著的人果斷放下了武器,自此這場仗以趙國完勝而結束。

司華遙轉身看向右將軍林堯,道:“林將軍留下收拾殘局,切記速度要快,不要給人可趁之機。”

林堯忙應聲道:“是,末將遵命。”

司華遙騎馬離開,待離開眾人視線,強忍著的一口鮮血,終於吐了出來。

春海見狀大驚失色,道:“大將軍,你的血……”

司華遙伸手摸了摸嘴角,一看鮮血竟是黑色的,再看自己的手腕,那佛珠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他不禁苦笑出聲,道:“沒想到那和尚說的話,這麼快便應驗了。”

“那箭上有毒!”春海驚慌地說道:“快叫軍醫解毒!”

司華遙翻身下馬,盤膝坐在地上,道:“你去叫吧,我運功試試,看是否能將體內的毒素逼出來。”

春海應聲,連忙調轉馬頭,去叫軍醫。

洪陽現身守在司華遙身邊,自責道:“是奴才沒用,沒能保護好少主。”

“這是我命中的劫數,你怎麼擋得住。不說這個,我需要運功逼毒,你來守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是,少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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