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閆巧君已經泣不成聲,我和秋雅就這麼安靜地等待著閆巧君平復心情。當閆巧君再次抬起頭看我們的時候,她已經哭紅了眼睛。

“也許放棄治療對江哥也是一種解脫吧,那你和江洋今後怎麼辦?”我輕聲地問道,害怕會再次觸動到閆巧君脆弱的神經。

“當初江哥其實就是想賺點快錢,所以並沒有保險合同,這些年我送飯的那點錢其實根本不夠江哥的治療費,也多虧了他的那個搞礦業朋友時不時的救助,我和江洋才能堅持下來。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朋友這幾年生意上遇到了點麻煩,過得也並不好,他的朋友也勸過我把江洋送回到他爺爺奶奶身邊,也算是江哥給兩老的一個交代,這些年他們兩老其實也一直在打聽江哥的訊息。”

說著說著閆巧君又捂著嘴哭了起來,“我最近在江洋的身上發現了一些淤青,他也不告訴怎麼弄的,我現在才意識到,我給予江洋的關心太少了,我不配做一位母親,也許把他送回到他爺爺奶奶那裡,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老舊的掛壁的風扇旋轉著在沉默中嘎吱作響,被吹動的黯淡白燈忽明忽暗地打在閆巧君身上,在地上掙扎的影子就如同此刻閆巧君搖擺不定的靈魂,苦難折磨的不只是她的容貌。

當閆巧君再次看向我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我看不清閆巧君的表情,似乎在笑,“你們這幾天就都來我這吃飯吧,我收拾東西還要幾天,這幾天都給你們免費。”

……

離開前,我又和閆巧君單獨閒談了幾句,秋雅則提著一份皮蛋瘦肉粥站在“女士皮鞋”店門口等待著。

再次走在這條熟悉的路上,我和秋雅都沉默著,對於閆巧君突如其來要離開的訊息,我是難過的。

對於我來說,閆巧君就像家中擺放的老物件,哪怕她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但我卻習慣了她的存在,這種感情雖不深卻很真誠,就像位熟悉的陌生人。

秋雅似乎並沒有多大觸動,抽著香菸,一直保持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怎麼看。”我對著秋雅問道。

“看什麼?”秋雅回過神來反問道。

“君姐放棄治療江哥的事。”

“江哥是幸運的,因為他賭贏了巧君姐的愛,他也是不幸的,因為他的存在會讓最愛他的女人,因為他而受困一生。”

“你這說的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嗎?”

“可是你又是否知道那些賭錯的人呢?他們會因為一個明知是錯誤的執念而掙扎,直至賭到一無所有,但只要一給他們希望,他們又會去奮不顧身地賭。”秋雅將燃盡的菸頭隨意地丟在地上踩滅,將手中的皮蛋瘦肉粥遞給了我,“去人民醫院住院部3024病房,有人在等你。”

我一臉懵逼地接過皮蛋瘦肉粥,等我再緩過神的時候,留下的只有秋雅新吐出的白煙。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3024病房,只見徐老太正戴著氧氣管躺在病床上,旁邊坐著的女人背對著,但我卻很快注意到了那雙被洗的發黃的白色網鞋。

我沉默地走到陳奕秋的身邊停下,將手中的皮蛋瘦肉粥遞了過去。

“謝謝,秋雅姐都告訴你了?”陳奕秋頭也不抬地接過皮蛋瘦肉粥。

“沒有,她只告訴我來這裡,你怎麼會在這,我奶奶這是怎麼了?”我剋制住情緒,沉聲問道。

陳奕秋接過皮蛋瘦肉粥,並將其放在了櫃子上,低聲地說道:“去外面說吧。”

我跟著陳奕秋走出了病房,不等陳奕秋開口,我率先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

“你先彆著急,是奶奶買菜的時候摔倒了,我正好在旁邊賣雞蛋就送奶奶來醫院了,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但還……”陳奕秋將劉海掀在耳後,露出疲憊的煞白臉色。

不等陳奕秋說完,我激動地打斷道:“你少她媽放屁,我奶奶為了省錢基本從來不會去菜市場買菜,你說不說實話?”

“你要我怎麼說才信?”陳奕秋有些無奈和疲憊地沉聲說道。

“行,那你告訴我,我奶奶買的什麼菜?”

“……”

陳奕秋低著頭沉默著,原本掀在耳後的頭髮再次滑落,我看不見陳奕秋的表情,但我知道她在撒謊,因為我太瞭解她了。

陳奕秋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睛,眼眶裡噙著淚水,像個瘋婆子般吼道:“還不是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不在,我就不會找奶奶賠錢,我不找奶奶要錢,奶奶怎麼會摔倒?”

我知道陳奕秋是在說雞蛋的事,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向陳奕秋的臉上發去,淚水落在我的手指間,散落的頭髮將陳奕秋的側臉掩蓋,我看不清陳奕秋的臉,卻看見了那道在醫院白光反射下透出寒光的淚痕。

我心頭隨之一顫後隨之徹底死去,陳奕秋終究沒有哭出來,而我只是呆滯地站在原地看著陳奕秋捂著嘴跑出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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