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與西北相去不遠,石頭用快馬到達了定川寨之後孫厚朴後腳也到了。

孫厚朴在汴京倒也相安無事,趙允讓在紫禁城有股份那就代表著太子趙宗實在紫禁城有股份,腦子再糊塗的人犯愣也不敢去找未來官家的麻煩。

知道紫禁城有趙允讓股份的那一刻起,趙宗諤才知道梁川在下多大的一盤棋,就差那一點要是真打上紫禁城去,他們把酒樓重新裝修一番就是,可趙允讓這個仇不知道要記多少年!

梁川叫孫厚朴從來都是隻有好事,沒有壞事的,這點他比誰清楚,兩人早期雖然因為鄭若縈鬧得有點不愉快,可是總歸是人家鄭若縈沒看上他,他也早就放下。

石頭也認識孫厚朴,孫家在清源實力早就輻射到了整個東南,雖說他們一家只做茶葉生意,可是其他家的生意繞來繞去都少不了要費茶葉,跟他們家自然有些牽連,鄭家做生意也得拜拜這座大山。

孫厚朴與石頭年紀相仿,看著人家在生意場上的成就,就只能一臉崇拜地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報上了自家的名號,混個臉熟多從人家身上學個一招半式。

興化鄭家的生意做得也算馬虎,說不上他們孫家那樣富可敵國,可是也是一方鉅富了,孫厚朴給他行了一個禮,因為梁川的關係聚到一起的,以後就是自己了,不看僧面得看佛面不是!

梁川與孫厚朴坐了下來,開口道:“當初把你騙到汴京帶你經歷了一番兇險,錢倒是沒賺到幾個,現在眼下就有一個大富大貴的機會,機會實在是難得所以將你從汴京叫來了這不毛之地。”

孫厚朴早猜到了來意,只是心中期待這將又是什麼樣的一場富貴,現在梁川在軍中當差,他又不做軍火生意,還能幫得上什麼?

“我自出了孫家自立門戶,沒了大樹遮蔭總算還有大哥在前方帶路,替我除了路上的荊棘雜草,汴京城走一遭雖說眼下沒有賺到錢,可是送我的已是人間最大的一場富貴,現在不用我去給人家送禮拜山頭,往紫禁城裡鑽要送我人情財富,我只消敬著趙大人,現在汴京城也是人上人了。”

梁川很滿意,把孫厚朴叫到一旁道:“趙大人日後可能會失勢,但是不久後將會復起,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樹倒猢猻散,但是你葉家不可以,經歷再大的風浪也要死死抓住趙大人的衣角,這是我送你的第二場富貴!”

孫厚朴心肝兒猛的一顫,低聲道:“這是。。?”

趙宗實這個娃娃命苦,雖然被立為太子可是一輩子都活在擔驚受怕當中,趙禎眼下沒有兒子,可是他正在盛年,在趙宗實做太子的期間又讓後宮懷上了孩子,後宮的肚子一大,趙宗實就只能乖乖地讓位了,這便是梁川說的樹倒之意。

倒黴的趙禎沒有等到孩子成年,新生的皇子又會夭折,無奈他只能再次立趙宗實為太子,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趙宗實被廢而輕視甚至無視趙允讓。

錦上添花從來不如雪中送炭,天底下沒有那麼多慧眼,能看中一次趙宗實上位已是萬中無一,能第二次看中趙宗實復起那簡直是被流星砸中的機率,要是真能抓住這種機會,以後他們孫家就是官家的大恩人,不是人間富貴是什麼!

梁川按住他的話,這些對話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然後才把他按回椅子上道:“不要問,更不要懷疑,我這裡還有第三場富貴,這才是眼下能吃到碗裡的富貴。”

石頭聽他講悄悄話,心性不改著急大起對著兩人道:“三哥,你這樣就不厚道了,俗話說的是有財大家一起發,你把我使喚來這天邊不毛之地,沒有苦勞也有疲勞,你們吃肉,湯能不能勻我兩口?”

兩人相視一眼,也就他這天真的脾氣兩人看著舒服,凡事只要明著來大家直來直去辦事都爽利,兩個哈哈大笑,梁川道:“見者有份,不過就看你的本事了。”

梁川往案上一坐,豪氣地道:“為了對付西賊,朝廷採納了夏大人的建議南邊聯結吐蕃,以往私下與吐蕃交易算得是走私的大罪,現在有了朝廷的公文,與吐蕃貿易則是國策,咱們奉辦事,要做就做大的!”

孫厚朴聽得身子一震。

石頭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吐蕃人也與咱們不對付,他們肯買咱們的東西嗎?”

孫厚朴道:“小哥你有所不知啊,兩國便是打得你死我活可是這底下的老百姓還是要活的,仗要打你說這米要不要吃,說白了有了這國策兩國之間就能拉下臉來,原來不敢明面上來的事現在咱們光明正大地來,朝廷不會問責。”

梁川道:“吐蕃與西賊不同,吐蕃地處高原,上面除了青棵其他的一概生長不了,只能養養犛牛,就是一根針也得跟咱們大宋來換,他們望著大宋是饞紅了眼。”

一人一句,孫厚朴接著說道:“只是這商道只怕極難打通吧,吐蕃人進出的路都讓党項人堵死了,想要也過不來吧?”

梁川嘿笑一聲道:“這還要你擔心?你們孫家以前能怎麼貨賣到北面現在吐蕃人就有本事把貨送到咱們跟前來,先前是咱們大宋自己人查得緊,不像東南有海路路上沒擋沒攔的,運再多官府也沒有官船在海上巡查。現在咱們不搞自己人,你們等著!”

孫厚朴臉紅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

石頭偷偷看了孫厚朴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

大家極為默契地安靜了一晌。

孫厚朴道:“那咱們如何保證這商路通了吐蕃人只來找咱們交易,不會去找別的人呢?”

梁川的眉毛猛地一跳,把耶律重光叫來:“前些年咱們在清源認識的那位吐蕃商人現在怎麼樣了?聽說賺了不少的錢吧!”

耶律重光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什麼鳥吐蕃商人?吐蕃那些個鳥人還有會做生意的?他怔怔地看著梁川,梁川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哦,小的想起來了!”

哪裡什麼吐蕃商人啊,可不就是前幾年清理各大勢力在清源安插的暗樁抓住的那個吐蕃間諜嘛!

都這麼多年了,東家竟然將這個小人都準備派上用場了!

耶律重光看著梁川的眼神越發地敬佩:“那吐蕃商人一開始還不屑與我們為伍,後來得了甜頭,對我們那是比對他們親爹還親,這些年靠著咱們清源的便利,賺的錢堆積如山小日子過得比他們國王還奢靡,咱們幾年下來一件事也沒有讓他們幫著跑腿,不找他們,他們倒好,每天巴巴地在清源咱們屁股後面瞎轉,他們就知道跟著咱們會賺大錢!”

耶律重光心裡想說的是當初跟這些鳥吐蕃人來硬的他們還不聽,天天嘴裡吐著民族大義什麼的,後來綁了他們的家人才肯服軟,誰知大宋的人綁了他們並沒有要求他們去做什麼對吐蕃不利的事,反倒真的跟在他們後面,茶葉天天往吐蕃送最好的,絲綢瓷器百貨什麼最好的東西都往吐蕃走私過去。

幾年下來,這幾個被安在清源的吐蕃人原來還找不到生意的門路,現在被吐蕃國王一升再升,每年各種賞賜褒獎不計其數,對於他這個路子極為看重。這個吐蕃間諜也知道,大宋從他身上壓根沒撈過什麼好處,反倒是一身的榮華富貴都是大宋商人給的,他哪裡肯舍了一身富貴,天天跟在耶律重光他們身後,關係好得不得了。

“那吐蕃商人叫什麼布來著,我給忘了?”

“回東家,叫嘎瑪貢布。”

“對,對,就他了。”

石頭自鄭若縈迴鳳山後也去他家做過幾次客,問了梁川的幾次近況,聽她嘴裡說梁川跟了一個什麼大官,在汴京城裡風生水起,原來只當她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誇大其辭罷了,今天一見梁川,人家早在清源的時候就有吐蕃商人見他奇貨可居跟在他屁股後面了,自己竟然不把他當一回事,也就跟著買了一船米,看來這些年自己錯過了太多的大生意啊!

“咱們眼下就要利用嘎瑪貢布這條線,這樣吧,重光你把這個商人叫來我這,我們眼下軍中缺馬,他們的馬倒是多如牛毛,買一些來裝備咱們的軍隊。”

梁川看了孫厚朴和石頭,對著兩人分別說道:“樸哥兒你屆時還是販你的茶,光茶葉一項吐蕃人每年就能帶來無數的利潤,茶引什麼的你自己去京中走動,適當走私一點不打緊!”

孫厚朴心領神會,朝梁川是客客氣氣地行了一個大禮。要是這條路開啟了他的地位就可以與他老父親平起平坐了,他自立門戶終算是小有所成了。

“石頭,你手頭也有些藥材絲綢還有瓷器的路子,要是沒有就去清源找吳蒲兩家要,他們不配合你報上我的名字,這裡是兩百萬貫的欠條,你收著,什麼時候這筆錢幫我收回來!”

石頭大喜道:“三哥你這真夠義氣,這麼大手筆,分小弟這麼大一塊肉!”

“你好好做,雖然這幾樣不像茶葉,吐蕃人一日也離不開茶葉,但是也是日進斗金的行當,咱們都是沾了朝廷的光,這是正經的財路,朝廷的福利咱可要好好珍惜!”

石頭雙手發顫地接過那兩張欠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沒有看錯,一張各是一百萬兩,吳蒲兩家他又哪裡會不曉得,全是清源與孫家齊名的大戶,各自壟斷不同的行業,他鄭家平時做點他們的小生意,牙縫中也摳出了一筆大財!

“算了,他們兩家要是不肯兌現兩張欠條你就去找知州趙大人,我只怕一時也無暇抽身回清源替你要賬。”

一個州官要幫一個商人討賬,這怕是千古奇聞,他們這些商人在趙惟憲這個皇親眼裡連只螞蟻也不如,誰敢差他老人家?

“這不好打官司吧。。”

梁川瞪了他一眼道:“誰讓你去打官司,你只消捎人把這兩張遞到趙大人跟前,一句話也不需要你來解釋,他自會幫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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