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女子生產就是一大關。

何況生產之後,一旦休養得不好,還有可能會引起多種病症。

所謂的月子病,其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來自孕產期間的休養不到位,以至於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甚至是終身難以恢復如初。

這難道是女人們不願意好好養護自己的身體嗎?

不,恰恰相反。

沒有一個女人喜歡疾病纏身,不過是因為客觀條件的關係,所以只能如此妥協。

夏夫人身世顯赫,夫家的條件也不差,可即便如此,仍舊因為生育落下了這病根,足以見得,生育之苦,哪怕是條件再好,身份再貴重,都難以避免。

林夢雅從來都知道自己的情況才是個例,所以她並不能以本身為例,忽視那些本就存在的問題。

甚至直到現在,她也不鼓勵宮家屬地的女人,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就生育。

當然,這個時代如果她去倡導什麼不婚不育保平安,那估計人家會把她當成瘋子。

所以,她只能儘自己所能,減少生育為女子帶來的傷害。

沒想到,夏夫人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林夢雅看到夏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還以為對方是擔心自己的病情。

於是,她繼續安撫道:“雖然拖延的時間有點久,但也不必太過擔憂。若夫人能信得過我,我給您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再慢慢養著,有個三五年也就無礙了。”

不過其實林夢雅心裡還是有些惋惜的。

因為夏夫人已經過了最佳的調理時間,現在即便是盡她所能,也不一定能補得回來了。

“霍姑娘。”沒想到夏夫人卻直愣愣地看著她,一開口,話裡就帶了幾分壓抑的顫抖。

“你的意思是,我的心疾早就能治好,而且這麼多年來,我都是耽誤了自己的病情,可對?”

林夢雅看了一眼夏夫人,她意識到了什麼,思忖片刻之後才道:“我只能說,在脈象上來看是這樣的。其實您當初生育之後的一年內,要是能悉心調理,身體也就無礙了。”

“那,那我可還能再生育?”夏夫人的手,越抓越緊。

林夢雅感覺到有一點疼,可她卻並沒有抽出來,而是神色如常地說道:“您今年應該才四十出頭吧?”

吳媽媽趕緊上前,扶住了自家夫人的手臂,連聲道:“是了是了,我家夫人今年四十有二。”

“一般這個年紀的女子,雖然生育不易,但您的身體的確是沒有其他問題。但我不建議您高齡生產,否則,會有礙您的壽數。”

四十二歲,假如是在現代的話,那再生育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以目前的條件來說,林夢雅並不建議對方再生育,因為這可能會讓夏夫人面臨著極大的風險。

“呵!”夏夫人卻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雙眼緊閉,似乎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而此時,一旁的夏無夭卻想到自己小時候,母親為了能再生育一個孩子,喝下的那一碗碗苦藥。

還有,母親因為信不過父親跟外面的那些醫師,從她小時候到現在,母親用的都是外祖家送過來的醫師。

那假若霍姑娘說的是真的,那......

一瞬間,夏無夭感覺自己眼中的世界,分崩離析。

母親不是外祖父、外祖母最疼愛的長女嗎?

就連她去外祖家生活的這幾年,外祖父跟外祖母也是格外地偏疼她,就連那幾個表弟表妹都嫉妒她,甚至覺得她比他們還要更像葉家人。

既如此,那他們為何要算計母親?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也或許,或許是那些醫師,學術不精,所以才耽誤了母親的身體呢?

夏無夭的眼眶不自覺地紅了,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看似強大的母親,其實卻是最孤立無援的那一個。

林夢雅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話,卻撕毀了這對母女被矇騙了將近二十年的假象。

其實,以夏夫人的聰慧,她能這麼多年把持夏家上下,又逼得夏會長不得不兵行險招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妾跟孩子,又如何沒覺察到異常之處?

不過是因為,她對孃家始終懷揣著一份情感,對他們多了幾分信任罷了。

若當真一點沒覺察到,那她就應該在林夢雅說明情況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斥責對方胡說八道,居然敢挑撥她跟孃家的關係。

“娘!”夏無夭淚水漣漣,撲進了母親懷裡。

在這一刻,這個被母親放在掌心裡面,寵著護著長大的小姑娘,卻被迫學會了成長。

只因為她不想再躲在母親的身後,她也想要保護自己的母親。

林夢雅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悄悄地退出了這間禪房。

吳媽媽見狀也跟了出來,不過這一次她對林夢雅的態度徹底改變了。

如果說之前她這個忠僕對林夢雅只是半信半疑,那麼現在,她則是選擇相信對方的判斷。

作為照顧這對母女最長時間,同時也是最貼心的近侍,她也不是沒懷疑過。

明明在閨中的時候,夫人的身體還算是強健,但在生育小姐之後卻患上了心疾,且身體還大不如前,之後不管怎麼折騰都不曾再有孕。

她一直都以為,想要害夫人的是那個白眼狼老爺,亦或者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妾室們。

誰又能想到,真正捅到了夫人心口裡的那把刀,卻是來自夫人最親最信任的孃家呢?

“吳媽媽,我想去再檢查一下雪舒姑娘的遺體,能否給我行個方便?”林夢雅問道。

聽完了夏夫人來禪院的動機,她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如果夏夫人的懷疑都是對的,那麼青蓮禪院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特意找上門來的假家人,無故失蹤的美麗少女,以及雪舒姑娘生前獨居那間禪房裡的異樣,其實一直都在指明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但是捉賊要捉贓。

雪舒姑娘的死,是她們目前掌握的唯一證據。

所以,她想在雪舒姑娘的身上找一個突破口。

吳媽媽點了點頭,擦乾了她眼角的淚水,對著林夢雅說道:“在這邊,之前你們走了以後,夫人就吩咐我們把雪舒姑娘的屍體先抬到房間裡。”

之前沒抬進去,是因為事發突然,再加上雪舒死得有些不夠光彩,所以夏夫人才讓人把屍體停在院子裡。

可後來,得知雪舒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夏夫人就讓人抬進了房間,好歹是給死者一個體面。

這就是最無奈的現實。

儘管雪舒姑娘是無辜的受害者,可按照世俗的眼光來看,“她”卻是因為死得不夠“體面”反而還會受到世人的嫌棄。

“屍體就在裡面。”吳媽媽把她帶到了一間小禪房外面,並沒有進去的意思。

在她看來,死人畢竟是晦氣的,她年歲大了,自然不想要沾染。

林夢雅點點頭,就要推門進去,卻被吳媽媽拉住了,還從袖子裡面掏出了一塊紅布,塞給了她。

“霍姑娘,我知道您肯定是異於常人,但、但這種事情,女子還是要少沾染得好。”

面對吳媽媽一臉的關切,林夢雅只是點點頭,收下了那塊紅布。

等到再度面對慘死的雪舒的屍體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她想要知道,雪舒姑娘生前究竟遭遇了怎樣的折磨,她要找出那個用這種殘忍手段害死了雪舒姑娘的兇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到林夢雅被敲門聲從沉思之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她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肩膀,把屍體重新蓋好了以後,她這才去開門。

沒想到,卻是腫著一雙大眼睛的夏無夭。

“霍姑娘,我來幫你了。”

但卻還沒等林夢雅回答,她就直接擠進了房間裡。

看著夏無夭挺直的背影,林夢雅也能理解對方內心的複雜。

大概,這就是成長的痛楚吧!

“你,你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夏無夭努力忍住自己話中的哭腔,但還是忍不住洩露了出來。

沒辦法,她剛才抱著母親哭得太狠了。

而且母女二人最終卻因為一件事起了分歧,只是今天的她,不想同母親爭吵,所以就藉著來看霍姑娘的理由逃離。

林夢雅沒去問她發生了什麼,只是輕聲把自己的發現,跟夏無夭說了一遍。

“其他的跟我們之前發現的差不多,但有一點,我發現她傷口的方向不太對勁,她身上的一些傷口,像是自己撓的,可她的指甲卻是平的,不過我也檢查過了,像是自己新剪的。”

“什麼?她自己撓的?那她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呢?”

夏無夭瞪大了紅腫的雙眼,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林夢雅其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能自我傷害,還能剪掉自己的指甲毀滅證據,就說明雪舒姑娘不想讓人發現她是自己傷害了自己。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而她傷害自己的原因,會不會跟她自己的死因有關係?

正在林夢雅跟夏無夭都陷入沉默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道鐘聲。

“這是禪院內晚課的鐘聲。”夏無夭解釋道:“每天到了這個時間,所有禪院內的師父們,都要回自己的房間去做晚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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