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黑袍男
追逐許久。
就在即將跑到山頂之時,殭屍跳躍的聲音不見了。
姜梨連忙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周圍更茂密的叢林。
回憶方才殭屍最後一聲跳躍的方向,仔細尋找。
林中樹葉繁茂,枝杈縱橫交錯,周圍寂靜無聲,連鳥叫都不曾聽見。
腳踩在枯葉枝上,發出沙沙聲響,姜梨皺著眉頭四處尋找,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右前方的一棵樹上。
突然,她猛然抬起頭,就見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姜梨靈敏的躲開了這一擊,卻沒有像之前那樣退的太遠。
直往後走了一步,錯過身,稍稍與殭屍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就在對方的手重重砸進泥土之中時,
姜梨縱身一躍,直直跳向天空,舉起手中鐵鍬,用側邊鋒利的地方,猛然砸向了殭屍的腦袋,
沿著重力的慣性,再加上靈力的支援,鐵鍬被她用成了砍刀的效果。
但這靈敏的殭屍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反應過來,手臂向上抬去,與鐵鍬的側邊碰撞,發出了一聲鐺鐺的巨響。
鐵鍬砸進了他的手臂之中,綠色的長毛被整齊切割,掉在了地上。
姜梨迅速橫著收回鐵鍬,在殭屍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個整整齊齊的豁口。
還好,有靈力的加持。
不然這把鐵鍬,現在已經碎成兩半兒了。
手臂受了傷,綠毛殭屍非常惱怒,儘管他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疲倦,卻也還稍稍保留了一點人類的情緒。
那雙怨毒的眼睛,變得赤紅一片。
“吼!”
綠毛殭屍張開大嘴,朝著姜梨怒吼了一聲。
而這一聲怒吼就像是進攻的訊號一般,殭屍也不再搞其他的套路,揮舞著利爪,徑直朝著姜梨衝去。
姜梨一邊向後退,一邊回擊。
找準機會就在殭屍的手臂上砍幾下。
每一次都能夠穩準狠的,砍在之前已經制造出來的傷口上。
已經被打出豁口的手臂,在一次次的重錘之下,已然變得血肉模糊。
但僅僅只有這種程度,並不能限制他的活動。
反而會激起他的兇性。
殭屍進攻的越來越猛烈,速度也越來越快。
姜梨額頭已經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砍殭屍這種事情還真tnd是個體力活。
要是手裡還有一把比較鋒利的武器,估計現在殭屍的手臂早就已經被她砍掉了。
嗯?
武器?
姜梨突然想起了鬼王贈送給自己的那把小匕刀。
或許可以用那東西試試。
雖然那把小匕首,刀了靈魂之後還能讓靈魂自動補全。
可能是作用在靈魂上的。
物理上應該不會,有那種大慈大悲的功能吧?
姜梨想著就想要試試。
連忙從閻王令裡掏出了那把刀,用鬼王教給他的方法,將刀分裂成了無數片。
嘴裡唸叨著咒語,控制刀尖的方向,直挺挺的朝著殭屍刺過去。
這把刀的鋒利程度簡直超乎了想象。
剛才用盡全力才能破開的防,在這把刀的面前,脆的就跟紙一樣。
一瞬間殭屍就被插成了刺蝟。
姜梨控制著刀身抽出,沒有著急來第二下。
而是選擇了繼續跟殭屍纏鬥。
靜靜等待,看看剛剛製造出來的傷口會不會癒合。
一秒,兩秒......
姜梨不停的向後退去,又堅持了三分鐘。
剛才給小靈魂施咒的時候,就是在三分鐘內,小傢伙的靈魂被補全了。
這三分鐘堅持過去,殭屍身上的傷口依然沒有癒合,那便足以證明,這把刀僅僅只能作用在靈魂上才會大慈大悲。
姜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體力已經幾乎耗盡。
確定了匕首能夠對付殭屍後,果斷再一次將匕首分裂成了無數片。
姜梨迅速向後退去,與殭屍拉開了一段很長的距離後,操縱著匕首對準殭屍的脖子刺去。
刷刷刷......
匕首在空中飛舞,只能看到道道殘影。
而每一次擦過殭屍身旁,都會在他的身體上造成傷痕。
可無奈匕首實在是太短了,沒辦法一擊致命。
姜梨只能對著殭屍的脖子,不停操控匕首割向同一個位置。
殭屍在原地不停揮舞著手臂,試圖抵擋這些刀刃。
可比手被分裂出來的太多了,他能攔得住這個,卻攔不下那個。
這種堪比凌遲的打法,就算是隻銅牆鐵骨的殭屍,有點遭不住。
他縱身一躍,轉身又要向後跑。
姜梨無奈只能繼續追上去,操控制匕首乘勝追擊。
一路跑到了山頂。
卻沒想到山頂居然還有一個小木屋。
殭屍直接縱身一躍,鑽入了小木屋之中。
姜梨連忙跟著一起翻牆跳了進去,而落地之後就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袍的人站在眼前。
“這位道友,私闖別人的家,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為。”
黑袍男的聲音嘶啞,就好像是已經漏了的破風箱一樣。
只是聽這種聲音說話,便上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殭屍是你養的。”
姜梨問都不用問,很容易就能猜測出黑袍人的身份。
他大概就是那個殘害了小傢伙父母的人。
也是這個案子的兇手。
“是我,不過我養我的屍,應該跟小有沒有多大關係吧?我們素未謀面,也從來都沒有打過交道,我不曾得罪過閣下,那麼也請閣下不要太過於難為我,現在離開吧,我們就當彼此沒有見過。”
黑袍男並沒有多大的敵意,還是大大方方的承認,態度擺得非常友善。
“全當沒有見過,你是在跟我講笑話嗎?”
姜梨不能理解黑袍男的說法。
這種殭屍,既然都碰到了,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他們邪術師與正派術士之間,本身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湊到一塊就必須得分,出個勝負。
哪裡有和平共處的道理?
“你在出來歷練的時候,家裡長輩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多管閒事嗎?小朋友,多管閒事是要倒大黴的。”
“我不覺得我是在管閒事兒,今天我要是走了才是放虎歸山,錯的離譜。”
姜梨暗自運轉的功法,恢復體力與靈力。
實在是剛剛又是長跑,又是跟殭屍打架的,身體略微有點遭不住。
現在又碰到了一個對手,怕是一會兒又免不得一場惡戰。
現在不周旋一下,恢復點體力,一會兒很難能打贏。
“啊,真是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人了,我還以為現在的正統道門都落寞了呢。”
“一個綠毛殭屍而已,你如果實在想要,我可以先在這雙手奉上,大家沒必要打打殺殺的,傷了和氣,我這個人比較懶,不喜歡爭鬥。”
黑袍男說話實在是莫名其妙。
姜梨現在一時之間有點拿不準,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辛辛苦苦殺了那麼多人,養出了一個綠毛殭屍,說給就給了?
“你為什麼要養殭屍?”
“我有我的理由,既然你遇到了想要硃砂那隻殭屍,那我就給你,其餘的小友還要繼續管嗎?”
黑袍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頹喪的氣息,將毫無鬥志這幾個字型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要管,你殺了那麼多人,養出這麼個東西來,你本身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打就打,別說那麼多廢話。”
姜梨作勢就舉起了手中的鐵鍬。
這個形象看起來略微有些滑稽......
黑袍男突然笑出了聲,彎腰從地上撿了一顆小石子,撇向姜梨。
啪嗒。
姜梨還沒來得及閃躲,肩膀處的微型攝像頭就已經被打碎了。
“我不喜歡有那麼多人圍觀,所以先把這東西毀了,小友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姜梨真正的目的又不是揚名立萬,攝像頭碎不碎她根本無所謂。
“隨便你,那現在可以出手了嗎?”
“別那麼急,我剛剛不就說了,我一點兒都不想打架,殭屍我可以給你,你有能力殺掉就殺,我無所謂,我也可以告訴你,我這麼做的理由,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輪迴了吧?我不想讓我的妻女,還有我,在死後只能去往歸墟,為攪碎靈魂重新投胎,所以我選擇加入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會送我的妻女去輪迴,能讓她們原原本本的投胎,而我與他們交換的條件,就是在這裡養屍。”
黑袍男給出的資訊量有點大。
姜梨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的妻子女兒早在一年前就投胎了,我親眼看著她們入了輪迴井,親眼去見證了她們的出生,所以這個所謂的秘密,對我來說就不算秘密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唄。”
黑袍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完後,就轉過身去,竟是要回到木屋之中。
看起來他還真的是毫無鬥志。
如果真的把姜梨當成敵人的話,他就不該選擇用後背對著她。
“要不要進來坐坐?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問,不如到屋裡談。”
姜梨微微眯了眯眼睛,目送著黑袍男子進屋內,猶豫著要不要跟進去。
思慮半晌,還是抬腳跟著一起走入了木屋之中。
綠毛殭屍並不在院子裡,小木屋周圍一覽無餘,大機率殭屍是在屋中。
無論是不是請君入甕,這個屋子都是必須要進去的。
很意外,小木屋之中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陰森冰冷。
而是處處都透露著溫馨。
角落處擺放著很多小孩子的玩意兒。
木屋的正中藥,掛著一個一家三口的合照。
無論是擺設,還是傢俱,處處都流露著樸素的生活氣息。
單看這個環境還真的不像是邪術師所住的地方。
“坐吧,我就不給你倒水了,怕是我倒了你也不會喝的。”
黑袍男還挺有自知之明,指了指方桌旁邊的凳子,最後自己坐在了另一邊。
姜梨沒有猶豫,竟然有膽子踏進來了,就沒必要再畏首畏尾的。
等入了座,姜梨這才開口問道:“你能去陰間?”
黑袍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裡面那張可惡的臉。
那張臉已經幾乎看不出人形了,腦袋上一根頭髮都沒有,面板就好像是被硫酸腐蝕過一樣。
除了一雙眼睛還算清明,其餘哪裡看著都讓人渾身不舒服。
“去了,回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之前我是長那樣的,是不是還有點小帥?”
黑袍男的心態也是真的好,他手指了,指牆上掛著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裡男人笑容燦爛,五官端正,面容清俊。
旁邊的女人笑容端莊溫柔,中間的孩子被養的胖乎乎的,看著特別可愛。
是很溫馨的一家三口。
“現在的陰間裡面滿是陰煞之氣,我不放心他們,我要親自送他們去輪迴,所以我也跟著一起去了,我的身體就是被陰間的煞氣,腐蝕成這個樣子的。”
姜梨皺著眉頭,沒想到陰間的煞氣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不管男人是個術士,還是個邪術師,他都不是個普通人。
這樣的人下去走一走,回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陰曹地府,還真是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你說你是一年前送她們去的輪迴,可是我追查的這個案子,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嗯,我的妻女其實早在八年前就死了,之後我就加入了那個組織,他們總不可能讓我一加入,就將承諾給我的好處兌現了吧,所以我是在給他們工作了七年後,他們才送我的妻女去的輪迴。”
黑袍男的聲音不急不躁,語氣態度特別和藹,就好像是在面對自家小輩一樣。
“殺了那麼多人,僅僅只是想要送兩個人去輪迴,你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不會,這世界從來都對我不好,我為什麼要對其餘人愧疚?知道我的妻子女兒怎麼死的嗎?他們是被人逼死的,我的女兒被學校的同學,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沒有人幫我們申冤,也沒有人為我女兒的死負責,我的妻子為了給女兒討回一個公道,抱著她的遺像,從學校的頂樓一躍而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失去了兩個最愛的人,兩條人命,被人用四十萬買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