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一個漆黑一片的空間。

周圍到處都是黑色的霧氣,這空間裡冷的嚇人,也靜的嚇人。

面前是一口井,井中散發著微弱的光亮,是她能見的唯一光源。

“跳下去。”

身後莫名出現了一個聲音。

小姜梨猛然回頭,卻發現身後什麼都沒有。

跳下去?

為什麼?

要跳到這口井裡嗎?

小姜梨覺得剛剛突然出現的聲音一定是個大壞蛋。

欺負她小不懂事。

跳井可是會死人的。

她就算是個小孩子也不會做這麼危險的舉動。

小姜梨轉身想要離開,最起碼要離這口井遠一點。

可就在她剛回身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拉力,硬生生把她拽到了井裡。

還沒來得及呼救,整個人天旋地轉。

“這又是哪裡啊?!!!”

姜梨無精打采的蹲在地上。

自從意識清醒後她就一直站在一棵樹地下半步都不能離開。

每天就是望天發呆看天空,白天數過路的鳥兒有幾隻,晚上看天上的星星有幾顆,姜梨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蘑菇都要長在頭頂上了。

春夏秋冬,姜梨數著過了一整年。

或許沒有一年,或許現在的一切都是虛妄。

小姜梨分不清,她只知道,自己被囚禁在這裡了。

無論如何都挪動不得。

突然,身後的大樹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從樹幹中央走出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

那男子長得煞是好看,身材高挑略有一絲瘦弱,一雙眼眸璨若星河,唇紅齒白,渾身都透露著乾淨不染塵世的氣息。

啊?!

荒郊野嶺的,終於出現一個人了!

小姜梨簡直要感動的哭出了聲音。

這種數著日子連個魂都見不到的生活,她真是過夠了!

從青衣男子一出來,姜梨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跟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人家身後,不知不覺竟然走出了之前走不出去的範圍。

回過神來姜梨欣喜若狂,以為自己可以隨意走動了,轉身就要溜,沒想到又被禁錮在了原地。

等到男子抬腿向前走去,姜梨的神識便被一起拖著跑。

這時候了哪裡還有不懂的,這根本不是脫離了束縛,這特喵的是束縛她的東西從死的變成活的了!

若是平常,姜梨肯定會氣的跳腳。

但不知怎的,姜梨覺得只是看著這名男子,她就有一種莫名的平靜和安心,被拖著飄了一會也就不在意這些細節了。

男子一步一個腳印向前行走,速度緩慢腳步還有些跌跌撞撞,無論做什麼動作都猶如孩童一般笨拙稚嫩,看到什麼東西都能駐足停留好一會。

啊,這男人身上的氣息,不是活人誒?

好像是妖,但又有點不像。

不過看樣子,確實是草木變成的靈。

唔...很純淨,分不出來。

男子在山中巡視了一圈,小姜梨也沾著光看完了整個山林的風景。

不得不說,只有四個字能形容,那就是美不勝收!

逛完山林,男子又回到了大樹之下,接著便盤腿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像是在修煉。

山林中春意盎然,總是霧濛濛的,像是一襲薄紗籠罩住眼前景色,有時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又有蟬鳴鳥叫相伴,一片祥和寧靜。

小姜梨就這麼相伴著男子坐在樹下,日出日落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忘記了時間。

晌午,正當太陽當空直照烈日炎炎,樹下卻極為涼爽舒適,忽得,除去山林間常聽到的又多了幾聲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驚到了樹下的男子,身子一顫化作青煙消失在了原地。

小姜梨也被嚇了一跳,每天都習慣了看著男子打坐,一動不動,突然睜眼來了這一下,任誰都會被驚到。

小姜梨納悶地撓了撓頭,安靜下來後也聽到了陌生的腳步聲,朝著腳步聲的方向看去,模糊間一個身影走了過來,由遠到近。

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貌,是個身穿袈裟拿著佛缽的和尚,和尚相貌清秀竟有些男生女相,許辭見著只覺得可惜了,這般好看的男人放在世俗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偏偏做了和尚。

和尚拄著禪杖慢慢走到了樹下坐著歇息,小姜梨飄在一旁將自己掛在樹幹上盪來盪去,默默等待這人離開。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和尚便起身了,看樣子是準備準備離去,他撫摸著剛剛為自己乘涼做依靠的樹幹自言自語道:“是已經生出靈智了嗎?”

無人回答和尚的問話,周圍還是寂靜一片,和尚雙手合十鞠了個躬,虔誠又恭敬地道:“阿彌陀佛,貧僧偶然到此歇息,多謝有您庇護片刻。”

剛剛隱入樹幹消失的男子,又重新走了出來,一臉好奇不解的問道:“何出此言?”

“貧僧歇息片刻,有您庇護免受日頭照射之苦,自然需誠通道謝。”和尚依舊一本正經地道,對於突然出現的男子並沒有表示出任何奇怪或驚訝的情緒。

聽著和尚文縐縐地咬文嚼字,小姜梨感覺自己牙疼,果然佛修都是古板怪人。

“我應該叫你什麼?”男子懵懵懂懂地問道。

“貧僧法號無塵。”和尚微笑著說道

“法號是什麼?”男子不解。

“一個稱呼罷了。”和尚解答道。

“那你的稱呼是怎麼來的。”男子追問道。

“貧僧法號是由寺內主持所起。”當無塵繼續解答,脾氣耐心好的不得了。

“那你可否幫我取個名字?自我化形後,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人。”

男子用期盼的眼神看著無塵語氣中隱隱有一絲渴望和興奮。

“若施主需要一個名字,貧僧可為施主解答所求,木化為靈,氣息乾淨澄澈,便單字一個湛可好?姓氏還是由施主自己選擇吧。”

“湛,湛,多謝無塵,當真是個好字。”

湛低頭叫著自己的名字,因為開心眼睛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貧僧還要繼續修行,先行告辭。”和尚說罷便轉身離開。

湛看著和尚離去的背影,伸手想要叫住他前進的步伐欲言又止,半晌他還是將手臂放下,將想說的話吞進了肚子裡化作了一聲嘆息。

小姜梨以為這只是個小插曲,那好看的和尚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半月後和尚又來到了森林中,這次他的目的性很明確,就是來找湛的。

湛這次沒有被嚇得縮回樹幹,見著來人是和尚還高興了好半天,笑的傻兮兮的,跟個孩子一樣。

“施主,只是我從人族收集到的書籍,贈予你無事的時候打發時間。”和尚將揹簍裡厚厚的書籍拿了出來,遞給湛道。

“可我不識字。”湛結果書,小心翼翼地翻看了兩頁,窘迫地低下了頭道。

“無妨,施主剛化為人形行走世間,不認得也實屬正常,貧僧願意為其解惑。”和尚淡淡地笑了笑,溫聲道。

“那,麻煩您了。”湛學著和尚之前和他道謝的樣子雙手合十鞠了個躬。

無塵被湛有樣學樣的模樣逗笑了,湛臉紅的像個蘋果一樣,好在這種窘迫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無塵就捧起書來教湛認字。

妖精的智商一般都不會很低,學東西也比較快,湛認認真真的跟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記,從清晨學到了黃昏,日頭落下沒有了光亮才停了下來,這本書也學了大半。

“今日天色以晚,貧僧明日再來。”無塵從地上起身,看了看高高掛起的月亮輕聲道。

“好,那你明日一定要再來!我等你!”湛重重地點了點頭高興地道。

無塵離開了,這一整晚湛都沉浸在書中的海洋裡,溫習著白廳學到的知識,偏偏他不是默讀,他是小聲的朗讀,那聲音一直不停,雖然湛原本的聲音很好聽,但架不住像個蚊子一樣這麼碎碎念。

小姜梨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就像是聽到了緊箍咒的孫猴子,抱著頭痛哭流涕。

為什麼她要承受這麼多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東西,她可真是太難了。

次日清晨,無塵便來到了大樹下,兩人讀著書一晃就過去了一天,臨走前無塵問向湛:“施主可有什麼願望?”

“啊?我的願望啊,我想看看人間的繁華!體會人間的快樂!既然有手有腳了,還想真真正正的做個人!”湛思考了一下道。

本來情緒高漲,可一想到自己的本體湛便垂下了頭,喪氣道:“可是,我離不開這座山。”

“貧僧知道了。”無塵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安慰的話語,轉身離開了叢林。

從那一天起,無塵和尚每天都會來到湛這裡,期間教會了他很多東西,比如識字禮儀,做飯砍柴,還幫著湛磕磕絆絆的做出了一個不大茅草房屋。

湛的學習能力極快,不斷的吸取知識好問好學,像是有解不完的疑惑,無塵的脾氣也是出氣的好,無論問題多麼繁瑣,但凡是他能知道的全都有問必答。

兩人來往密切,湛很喜歡這個和尚,無塵也很喜歡這個乾淨純粹的樹妖,雙方都視其為知己,相處的非常愉快。

突然,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無塵和尚忽然帶著一捆一捆的經書上山,平日無塵都是清晨上山日落下山,這次卻破天荒的在夜晚出現。

還不等湛說什麼,無塵就將自己帶著的經書急匆匆得託給湛保管,這麼長時間無塵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一直是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小姜梨一度覺得無塵就是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

見無塵慌亂成這個樣子,小姜梨也很是詫異,能把一個佛修波瀾不驚的素養打破,無塵所遇到的事應該不小。

“木公子,貧僧現已無力保護這些佛書,貧僧將它們視為瑰寶,今日想託給木公子,他日若是還能再見,便會取回。”無塵急切地道。

“好,我代你保管,不過你可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湛答應了下來關切的問向無塵。

無塵沒有應答只是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臨行前無塵猶豫再三,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同湛道:“木公子,草木成精實屬不易,人心險惡最好躲避其他生靈獨自修煉,若是苦悶,那些佛書可以隨意翻看,貧僧只能就此別過。”

和尚走了,小姜梨再也沒有見過他,因著失去了一個知己好友湛還為此消沉了一陣,從那以後他又多了一項活動,看書。

這下好了,本來一個打坐就夠讓小姜梨無聊的了,又加了個經文這種會讓人昏昏欲睡的東西,這生活對於小姜梨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人。

春夏輪替,湛生活規律的簡直可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做同樣的事情也不厭煩,小姜梨也迫切的希望和尚能早一點回來,不要出現任何意外,本來湛挺好的一隻妖,現在總是時不時的望著遠處,眼神落寞孤獨。

又是一年春草綠,小姜梨此時正看著天空出神發呆,這日過的早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忽然一隻鳥兒猛地撞到了頭上的樹幹,嚇了小姜梨一跳,也驚動了樹下的人。

湛看到身上從樹幹掉落莫名突然出現的鳥兒,小心翼翼的捧起無奈一笑道:“怎的這般不小心?我帶你去療傷。”

湛捧著鳥,走到屋內把它放在了床上,鳥兒似乎有些害怕,撲騰個不停,湛輕聲安撫道:“莫怕,我叫湛,是這山中的樹妖,不會傷害你的。”

樹木成精不易,一般皆是有大造化才得以開啟靈智,又因是天地賜予的福報成精,樹妖全部都是純良之輩,從未出現過惡徒,鳥兒聽到湛安慰的話語,得知對方並無惡意,也安靜了下來。

將鳥兒放平,給其輸送靈力,小姜梨在一旁看著嘴裡唸叨個不停:“大哥大哥,差不多行了吧,再送下去你自己都要虛脫了,別做好事把自己搭進去啊!”

小姜梨自然是知道沒人能聽見她說話,但是她就是嘴巴停不下來,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湛這隻妖早就被她劃成了自己人的範疇,心裡就忍不住擔憂起來。

湛直至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才停下,說話雖有些虛弱但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你的傷勢有些重,明日待我恢復了便再替你療傷。”

小姜梨就在湛身旁看著他給床上的鳥兒療傷,每次湛給鳥兒輸送靈力的時候,她都忍不住翻白眼。

這一看又是一月有餘,鳥兒的傷勢終於大好,活蹦亂跳,叫聲也是清脆嘹亮格外好聽,成天就圍在湛身邊嘰嘰喳喳的活潑又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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