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年,男,二十六歲,無業,就在去年,你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隨後就對這個。女孩子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不過你的追求方式很特別,特別的有些噁心的程度。”

“你先是跟蹤這個女孩子,找到了她的家庭住址以及她的所在單位,每天都在人家樓下蹲點守著,窺探人家姑娘家的生活,大概跟蹤了一個星期,姑娘發現了你的存在,從那之後你也不藏著掖著了,跑到他面前告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大大方方的繼續跟蹤騷擾,美名其曰,護送。”

“因為你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威脅,傷害到女孩子的舉動,就算女孩報警,你也不過是被拘留幾天,做個思想批評教育,出來之後你依舊我行我素。”

“有一天晚上那女孩加班到很晚,你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女孩發現了你的身影,急迫的想要甩開你,慌亂之下沒有看到地面上的警示牌,掉到了一個井裡,你去檢視,發現女孩兒在井底下一動不動,以為她死了,怕被人查出來這件事情與你有關擔責任,你就用東西掩蓋了那個井口。”

“但你不知道的是當時那女孩並沒有死,只是昏迷假死狀態,醒過來之後她還奮力的向上爬過,可最後卻因為你堵在井口上的重物沒有辦法推開,生生失血過多死在了井底,那個位置沒有監控,此案最後不了了之。”

姜梨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詢問男人她說的話對不對。

而是停頓了一下,將視線轉移到下一位女人身上。

“祁念念,二十二歲,也是無業,你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成天糾纏人家,人家不同意你就撒潑打滾揚言要跑到他們家門口去上吊,可即便是這樣,對方還是堅守底線,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覺得男人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家裡的妻子管的嚴,你因為嫉妒,心生怨恨,跑到人家面前耀武揚威,說自己跟男人已經有了首尾,罵人家是黃臉婆,讓人家跟自己的丈夫離婚,成全你們。”

“你還弄了一張假的驗孕報告,跟他的妻子說,這是你和他的孩子,當時他的妻子已經懷胎八月,聽到這些之後非常氣憤,跟你吵了起來,你罵的很難聽,將你這輩子知道的骯髒詞彙都用在了那位孕婦身上,孕婦被你氣的頭暈眼花跌倒在地上,最後一屍兩命。”

“對嗎?”

兩個人所做的惡事被全部數落出來之後,姜梨才一起詢問他們的答案。

一個一個問的實在是太麻煩了,還不如直接乾脆的都數落出來。

兩個人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認也不行,只能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還剩下最後兩位了。

一個就是跟他們在飛機上同行的王浩。

另外一個就是之前在樹林中,自己偷聽到的那位高階保鏢陶天舒。

之所以把他們兩個留在最後,是因為姜梨目前也沒有辦法百分百確定他們到底誰才是跟三具乾屍有淵源的人。

這兩個人的面相上看,都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甚至都非常善良。

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惡事,不應該參與到這一次審判之中。

可剛才的那些人裡面,姜梨幾乎算出了他們完整的一生,能夠百分百確定的,他們跟這屋子裡的三具乾屍沒有半毛錢關係。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年紀對不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正值青年,畢竟這種野外求生的節目,是需要消耗大量體力的。

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根本不會參加這種節目,除非底子特別好,並且勤加鍛鍊。

看這個房屋的老舊程度,最起碼已經荒廢了二十幾年了。

這三具幾乎被風化的乾屍,也死了很長時間。

當時這群人才多大?

最大的不到十幾歲歲,最小的甚至都還沒出生。

尤其是最後剩下的這兩個人。

從面相上看,一個年紀只有十九歲,另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二十八歲。

三個乾屍死的時候他們一個沒出生,一個年紀很小。

那個時候的兩人根本就沒有能力殺人。

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兒呢?

難不成是乾屍認錯人了?

姜梨覺得不應該,往死之人對殺害自己的人有特殊感應。

這種冥冥之中註定的牽引不會有錯。

乾溼既然已經活過來了,那就證明這些人之中一定有殺害他們的人。

或者是相關?

“我自己交代吧,不用麻煩這位大師了,我手上也確實沾染過人命,因為我原本就是外籍人員,之前在海外當過兵,還打過仗,在打仗的時候,死在我手底下的人不計其數,我都數不過來,後來戰爭結束了,我也退伍了,就找了份高階保鏢的工作,這一次參加節目純粹是愛好。”

陶天舒率先開口。

他五官長得端正,仔細看,確實有點混血的感覺,只不過混的不太明顯。

應該是混血東南亞那邊。

這兩個人的命格不開天眼是看不透的。

姜梨為了確認陶天舒自己交代的事情是真是假,連忙開啟天眼看了看。

沒有出入。

這位曾經確實是一名軍人,也上過戰場。

作為一個戰場上的兵將,手上沾染血腥也是無奈之舉。

她能夠看出來,因此陶天舒內心非常煎熬。

他一直都走不出那段關於戰爭的回憶,沒有辦法正常融入社會。

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裡,就是想要找一個偏僻寧靜的地方,玩一玩。

算是興趣愛好吧?

姜梨微微點頭,最後定睛看向王浩。

那麼最後就是這位了。

乾屍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之前說話的那些人都沒有他們的目標,就算是用排除法,也應該找到兇手了。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三具乾屍都有些躁動,隱約有種想要衝上來直接撕碎王浩的意思。

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在沒有完全確定的情況下,誰也沒有辦法保證王浩究竟是不是無辜的。

姜梨抬手往下壓了壓,安撫了三具乾屍的情緒,原本蠢蠢欲動的乾屍們,頓時變得平靜起來。

就算是怪物,也有趨吉避凶的本能。

他們能夠感受到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好惹,要是把人惹生氣了,他們很有可能會被挫骨揚飛,再也沒有報仇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殘存在體內的強烈執念,還帶有一絲理智。

他們能夠感受到姜梨是在幫他們。

自然也願意暫時按耐蠢蠢欲動的心,等待最後結果。

“你是要自己說呢?還是我來算呢?”

姜梨問出這話的時候,其實已經仔細檢視了王浩的面相。

還是開天眼看的。

翻來覆去確認了好幾次,她都沒有找到王浩與這座房子甚至與這個島嶼的半點關係。

“我自己說吧,您是一位術士對嗎?”

王浩緩緩站起身,他的眼神非常平靜,面對這三句乾屍,沒有半點恐懼之情。

甚至隱隱有些愧疚。

“沒錯,我確實是一位術士。”

“能看出來,您很厲害,最起碼比我父親厲害,我父親曾經也是一位術士,不過他死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王浩逐漸陷入回憶之中,提起父親,以及父親的死亡,他似乎沒有半點波瀾。

甚至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姜梨聽聞王浩的父親曾經還是同行,頓時來了興趣。

這個世界的術士她還沒有接觸過呢。

之前葉長青跟她說過兩句,但聽起來好像都是些江湖騙子。

根本就沒有幾個有真本事的。

後來又遇到了鄰居陸湛,再結合葉長青所遇到的事情。

她其實很懷疑這個世界還存在的術士們,都是些歪門邪道。

不過關於這個她並沒有替天行道的打算。

術士和普通人本身就是不一樣的。

每個普通人無論地位高低,無論財富多少,對於天道而言,都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或許會有那麼一兩個幸運兒,因為做了太多惡事,或是做了太多好事,被天道關注。

但大多數都是被天道忽略的存在。

在她原本的那個世界,天道健全還尚且如此,更別說在這個天道即將崩潰的世界了。

而術士,本身所學習的東西就是呼叫天地之力,溝通天道,或是從它那裡得到些什麼。

算是與天機天道距離最近的人。

所以必然會得到天道的照顧,在它那裡掛上名號。

除非這個世界的天道完全失去了自我意志,不然術士作惡自然會有天收。

和這些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同行啊,那你現在......”

姜梨沒有從王浩身上看出半點玄學之力,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不會運用靈質力的普通人。

不過既然有家學淵源,此事也不能完全確定,就問出了口。

“我不是,我從來都沒有學過,我爸活著的時候企圖教我,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學,因為在很小的時候,我在爸媽吵架時偷聽到了他們的秘密,關於這個島嶼,關於這三位的秘密。”

王浩所說的三位就是這三具乾屍。

果然跟他有關。

“對不起,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贖罪的。”

王浩先是朝著乾屍們鞠了一躬,道歉的話語特別真摯,不似作假。

停頓了三秒過後,他才直起身來繼續道:“我爸曾經用玄術害過人,為了躲避追殺,帶著我媽來到這座島上安置,所以這座島嶼只有我們這一戶人家,也從來都不跟外界接觸。”

“原本我爸以為他可以在島上過完後半生,可沒想到忽然有一天,官方通知他要離開這座島,並且是強制離開。”

“外面還有人在追殺他,我爸根本就不是對手,所以很忐忑,他一點兒都不想出去,又或者說他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出去,巧的是在這個時候,這一家三口來到了這個島上。”

王浩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眼眶有些泛紅。

“我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才來到這座島上的,但我知道我爸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時,就起了歹念。”

“他想要換命,將我和我媽,還有他自己的命格,換成這一家三口的,這樣到外面之後,就不會有人能夠追查到他的蹤跡,這樣他就能高枕無憂了。”

“我爸也真的這麼做了,他熱情的招待著一家三口到我家做客,然後到了晚上將他們都殺了。”

“您是術士,應該知道換命是邪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極大的,而且對死去的三個人來說,那過程和結果是非常痛苦的。”

“因為要換命,所以這個世界上不能存在這三個人,要永永遠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爸在殺了他們之後,就將他們的靈魂囚禁在身體之中,重新在屋子的內側又砌了一面牆,把他們的屍體藏在了牆體裡,這樣一來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他們的失蹤。”

“我爸做的無疑是成功的,出去之後根本就沒有仇家找上門來。”

“可是最後人算不如天算,他機關算盡,卻沒有算到自己會走在路上就被花盆砸死,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當時還不懂這些事到底意味著什麼,可在懂事之後,我每每想到這個秘密,都覺得非常愧疚,因為我之所以能活著,之所以能夠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付出了整整三條命的代價!”

王浩似乎有些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無疑是一個善良的人。

儘管做錯事情的人是自己的父親,儘管自己才是那個最終受益人,他也沒有因此慶幸拌粉,而是不斷被良心譴責折磨著。

“我提前打聽過,這個節目,這一次的拍攝地點就是在這座島嶼上,所以我就報名參加了節目,其實我是一個搏擊運動員,根本不是什麼跑步運動員,隱藏身份是因為我家裡還有一個妹妹。”

“她沒有跟我一樣,被我爸換過命,所以從小身體就特別不好,所以我需要錢,需要一大筆錢,來幫我妹妹治病。”

“我本來想著,來到這個島上贖罪,死在這裡,導演組或許會賠付我們家一大筆錢,我妹妹已經有著落了。”

王浩的經歷有點無法評說。

真正做錯事的是他的父親,而不是他,在那個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出生。

可以說他完全是被無辜牽連在其中的。

但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

姜梨沒有再繼續壓制乾屍,而是擺出了旁觀者的態度。

最後的選擇權,還是交給這個事件中最無辜的三位死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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