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西都市,如同一隻燃燒的大火爐。

即便是夜裡,瀝青路面和高樓林立的建築物表面,那不斷蒸騰的熱氣,還有空調外機吐出的熱風,使得整個城市如蒸籠一般,讓人透不過氣來。

西郊的一箇中醫診所裡,滿頭大汗的郭遠志,總算把最後一顆螺絲給擰上了。

蓋上空調內機的面板,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跳下椅子,首先要做的當然是插上電源,然後開啟空調,吹一吹涼風。

掀開窗簾的一角,路燈下的街道空無一人,不遠處的川成快速路上,偶爾有幾輛車駛過。

不知什麼時候,西北角的天空,冒出了幾團烏雲,雲頭偶爾閃出幾道電弧,給一團團的烏雲,鑲上好看的金邊。

嗯?這可是暴雨的前奏啊!

郭遠志不免有些憧憬:

今夜的“雨夜大酬賓”,又會是什麼呢?

於是,他坐到寬大的皮椅上,閉上眼睛,讓意識進入大腦。

這麼晚了,又是暴雨將近,就不必急著離開了,反倒是“雨夜大酬賓”,可不能錯過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那玩意可不會回放!

視野中,右上角瑩藍色的光屏如約出現。

“外科手術技能培訓系統”

“宿主:郭遠志”

“剩餘積分:2376分”

“技能等級:外傷急救(中級)、消化外科(初級)、骨外(初級)、普腹外科(初級)、神經外科(入門)、胸外科(入門)、泌尿外科(入門)……”

才2376分?這也太少了!

一場開顱手術的觀摩課,就要5000分,更不要說體驗課了。

唉!這樣下去,何時才能熟練掌握腦外科手術?何時才能親手給爺爺和爸爸治病?

嘆了口氣,他的目光落在了光屏最下面的一行小字上:

“今日活動:全臉換臉手術體驗”

什麼?

換臉手術?還是全臉?

最關鍵的是,還能親身體驗?

哇塞!這可是天大的驚喜了!

繫結系統快三年了,這可是“雨夜大酬賓”最大的力度了!能不驚喜嗎?

以往的“雨夜大酬賓”,只能體驗一些普通的傷口縫合手術,最多是普腹外科的一些簡單的手術,更多的,只是一些觀摩課,只能看不能親身體驗。

而換臉手術,是對人臉進行置換的一種器官移植手術,是最近一兩年才興起的,給真人換臉的外科手術,初級的是區域性換臉,最高階別的是換全臉,就是把一個人的臉,從髮際一直到耳朵、下巴,徹底換上另外一個人的臉,其手術的複雜程度,遠比普通的外科手術要複雜得多。

要想換臉,首先要找到膚色、膚質、臉形、面部肌肉等,與受贈者相似的捐獻者,然後將捐贈者從頭髮到耳朵、下頜的臉部面板完整取下,移植到受贈者臉上。

尤其是換全臉,難度更大,手術時,醫生要先取下死去8小時之內的捐獻者臉部面板,再剝離接受移植者的“舊臉”,隨後是最關鍵的“臉部再造”,醫生必須將受體的受損血管及神經,與移植面部精確接合,再將“新臉”縫合,術後,受贈者的新臉要保持正常形態,不影響吃飯、呼吸和視物等。

換臉術後的存活和存活質量,主要依靠的是充足、通暢的動靜脈血管系統,而移植後的表情運動等功能,則需要神經的吻合和肌肉功能的恢復。

移植時,除了要吻合雙側顳淺動靜脈、雙側面動靜脈等8條血管,還要將供體的表情肌及其支配神經,包括面神經、感覺神經和三叉神經等進行吻接,以保證換臉術後,能恢復面部的表情、開閉口、眨眼及感覺等功能。

再有就是面部的縫合,不僅縫合面大,還要求格外精細,做到術後不留絲毫疤痕。

此外,換臉手術除了臨床階段,手術之後依然面臨排異反應、神經細胞再生等高風險難題,即便移植成功,神經再生從而讓新臉活動起來等問題,更是世紀難題。

所以,這種手術,對血管和神經的吻合,以及縫合技術的要求都到了極致,對於郭遠志來說,能親身體驗一臺這樣的手術,對提高他的外科手術技能,自然不言而喻。

這樣的一臺手術,在他的系統裡,需要兩萬積分才能體驗到,可見這次“大酬賓”的力度之大!

郭遠志壓抑住心中的狂喜,用意識在“立即體驗”的綠色游標上點選了一下。

瞬間,光影流動,眼前出現了一個手術室的場景。

手術室裡,除了手術檯上躺著的病人,以及另一張床上躺著的,全身蓋了白布的捐贈者,還有兩男三女,分別是主刀醫生、手術助手、麻醉師,和臺上臺下兩個護士。

幾人全都穿著手術服,除了露在外面的眼睛,其他地方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到面容,只能從眉眼和身形上,分辨出性別和人種。

主刀醫生身材修長,濃眉大眼,眉間一顆肉痣十分醒目,看眉眼,其年紀應該不是很大,之前的“雨夜大酬賓”,郭遠志體驗過此人主刀的手術,可以感覺到他的體力充沛。

沒錯,系統裡所有的觀摩和體驗課,都是這位主刀。

此外,那個身材挺拔、眉眼精緻卻目光冷峻的女助手,也是每一次都會出現,另外的三人,則是偶爾會更換,譬如這一次,就是三個高鼻子藍眼睛的西方人。

隨著意識點選,綠色游標盪出一道光暈,郭遠志的意識也跟著一陣恍惚。

短暫的眩暈之後,他的意識就鑽進了主刀醫生的身體,與主刀醫生融為了一體。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鑽進這具身體了,雖然他一直捨不得使用大量積分,來體驗手術,但在來救護中心實習之前,還是咬牙花了1000多積分,上了幾節基礎的急救體驗課,把自已的急救等級提升到了中級。

剩下的積分,他無論如何也捨不得亂花了。

沒辦法,掙積分的速度太慢了,聽完一節中醫課,只能兌換10-20積分,一個經典的藥方,或針灸針法,也只能兌換50以內的積分,看完一本中醫典籍,最多隻能兌換100分。

系統有它自已的評判標準,自主判斷這些中醫知識的價值,給予一定的積分。

而且,他學的是西醫,本身的課程就很緊張了,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學習中醫。

而積分消耗起來,簡直就跟流水一樣快,最簡單的海默立克急救,要想體驗一次,就得180積分,心肺復甦要300分。

這個系統,是他上大學不久,因禍得福意外得到的。

大一軍訓的時候,同年級學護理專業的女生呂慈中暑休克,是他用針灸急救過來的。

因為這件事,讓同學們對他產生了好奇,一番人肉,把他兒時“中醫神童”的經歷都翻了出來。

軍訓後,為了逃避不必要的騷擾,也為了自已掙學費,他去了嶽龍山採藥,結果摔落山崖。

從校附屬醫院出院後,就意外收穫了這個系統。

此外,那次受傷,也讓他收穫了愛情,呂慈聽說他這個救命恩人受傷住院,去醫院探望了幾次,一來二去兩人就對上了眼。

說白了,這個系統就是中西醫知識兌換系統,感覺就是特意為他量身定做的。

系統可能知道他的爺爺和父親生病,急需掌握和提高外科的手術技能,更知道他兒時讀過海量的中醫典籍。

在系統裡,他需要用中醫知識兌換一定的積分,再用積分兌換相應的手術技能,可以觀摩,也可以親身體驗,只是體驗所需的積分,要遠遠高於觀摩課。

只可惜,兒時讀過的那些醫書早就忘記了,否則,就光是祖傳的那幾本醫書,至少也能兌換好幾萬積分吧。

那裡面,可是有一本《難經》的摘錄和註解,是唯一一本存世的,與《難經》有關的醫學典籍,其價值可想而知。

還有,在中醫科學院圖書館看的那些書,每一本都非比尋常。

只可惜,高一時的那場變故,讓他大病一場,之後就徹底失去了那些記憶,現在的這點中醫知識,都是爺爺教的中醫基礎,還有就是高考以後重新撿起來的。

而且,這些中醫知識太過普通,入不了系統的法眼,給的積分少得可憐,想要快速提高手術技能,簡直難如登天。

好在剛得到系統時,一個新手大禮包,就讓他觀摩和體驗了不少基礎手術,把大部分手術技能都提升到了入門等級。

還有就是,每到雨夜的時候,系統就會推出活動,可以免費觀摩或體驗一臺手術,郭遠志稱之為“雨夜大酬賓”,近三年下來,一些外科技能甚至達到了初中級。

所以,每到雨夜,他都會推掉所有的事情,即使來急救中心後,每天他都會關注天氣預報,一旦值夜班那天會下雨,就會找藉口事先跟人換班。

就比如現在,雖然此處不是久留之地,但他還是選擇先體驗手術再離開。

這時候,旁邊的手術檯上,臺下護士正配合身材挺拔的女助手,開始剝離捐贈者的臉皮。

病人這邊,麻醉早就準備好了,一旁的器械護士推來小推車,郭遠志只能收起思緒,拿起手術刀。

體驗課和觀摩課不同,觀摩時,他是個旁觀者,就跟學校的手術觀摩課一樣,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觀摩手術。

而在手術體驗過程中,他的意識會鑽進主刀醫生的身體,“親手”去做手術,身臨其境、感同身受地體會,手術的每一個動作細節,從清創到手術縫合,都是他“親手”操作。

不過,他只能被動體驗,不能中斷或停止手術,不能改變手術步驟和程序,只能跟著手術程序走,手術結束後,能體會多少,就是他自已的事情了,所以不得不集中精神。

除了不能中斷或放慢手術節奏,意識中,這具身體就是他自已的,手術中所有的動作,也都是他在完成,是真正的切身體會!對提高手術技能大有裨益。

躺在手術檯上的,是個理了光頭的女人,個頭不高,年紀大約30出頭。

讓他奇怪的是,病人的面部並沒有受傷,也不是很醜陋,相反還很漂亮,卻不知為什麼要換臉。

一般換臉的,都是遭遇意外傷害或火災,造成面容毀損嚴重,不得不進行換臉手術,又或者,是面目醜陋猙獰,需要進行醫療美容,這才會換臉。

可這位,五官精緻、面板白皙,幹嘛要換臉呢?

難不成,這張看上去很正常的臉上,有了某種病變?

不過,正如前面說的,在系統裡,雖然他接管了主刀醫生的身體,但卻不能放慢手術程序,即使心有疑惑,但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能停頓。

這時,臺上護士將病人的頭部托起,就見病人的後頸下方,紋著一朵鮮紅豔麗的梅花,在白皙的面板襯托下,顯得愈加妖豔。

隨著手上的動作,手術刀從梅花的上方寸許切入,鮮血迅速溢位,淹沒了梅花紋身。

手術刀沒有絲毫停頓,一直劃到頭頂才停下,又圍著脖子划動了一圈,動作平順絲滑。

隨後便是剝離,從頭頂開始,深至頭骨。

很快,一張完整的臉皮,就被剝離了下來。

哦不,嚴格的來說,這是一張完整的頭皮,是整個頭部的面板,包括面部,也包括整個腦殼的頭皮,甚至還包括兩隻耳朵。

郭遠志再度疑惑起來:

一般的換臉,就算是全臉,最多也只是從額頭的髮際開始,到耳後和頜下,可這臺手術,怎麼會連同頭皮也一起換?

近距離細看,這張臉並無任何損毀和病變,郭遠志實在無法理解,好好的,病人為什麼要換一整張麵皮。

此時也不容他細想,因為“他的手”還在動作,在臉上切割掉一些面骨,再在一些部位填充切下來的碎骨。

這讓郭遠志有些明白了,似乎病人需要改變臉型,以便更好地貼合“新臉皮”。

只是,病人原本就是一張精緻標準的鵝蛋臉,為什麼要墊成圓臉?連微突的顴骨,也要切割磨平?

難不成,病人因為某種原因,不得已要變成另一個人?

是被通緝了?還是躲避仇家追殺?

想到這,他又暗暗好笑,系統裡的手術,又何必當真?

這只是一場虛擬的手術體驗而已,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這時候,另一臺手術也已經完成了,臺下護士遞上來一個托盤,上面同樣是一整張帶有雙耳的頭部面板。

相較病人自已的那張臉,捐贈者的這張麵皮,膚色還要稍黑一些,但同樣細膩光滑,顯然年紀也不大,也不像是身患重病的那種憔悴乾巴,應該是死於意外事故。

手術繼續,郭遠志伸手拿起捐贈者的麵皮,從頭頂開始貼合撫平,然後到頸部,最後才到面部。

這一步非常關鍵,必須要讓麵皮和受體的血管、神經完全吻合,不能有絲毫偏差。

否則,血管未能完全吻合,移植的面板就會出現壞死甚至脫落,如果神經不能成活,新臉會出現表情呆板、無表情的狀況。

頭頂和頸後的面板貼合好之後,便是最為關鍵的面部了。

可是,當他把目光投向病人的面部時,不由得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住了:

“國蘭媽媽!”

天!

貼合後的這張臉,赫然是他的繼母!

這哪是“雨夜大酬賓”?分明是雨夜大驚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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