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的客廳內,除了一處用巨大又厚實的白色窗簾拉起來的角落外,傭人們在安靜的打掃地上各種衛生用具。
孫萬本不用坐在輪椅上,但是總覺得坐著輪椅舒服,尤其是老三的事情發生之後。
“哥。”孫圖從沙發上醒來,看見大哥沉默的背影,揉搓著臉走過來。
“休息好了嗎?”
“嗯。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
孫萬搖頭,“我得看見老三親自醒過來。”
四五個傭人的速度很快,地板也全都是手擦。半個小時後,大廳恢復如初。
孫圖推著孫萬走到角落旁,那兒有個雙人沙發,孫圖還是覺得疲累,躺了上去。閉上眼睛之後,卻怎麼都睡不著。
過去的一週內,無數次的醫生滿目愁容說沒希望,但是老三硬是挺過來了!
“大哥,我就不能去殺了陳瑞嗎?”孫圖閉著眼睛問。
孫萬嘆口氣,沒有說話。
“你知道這件事兒?”孫圖敏銳的察覺到大哥的不正常。
若是往常發生這種事情,大哥應該是比誰都氣憤才對!
但是老三從醫院接回來,接著被判定生死難辨甚至極有可能救不回來,孫萬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就好像是……若是老三死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嗯。”孫萬看著白色的窗簾點頭。
“是誰?”
“是爺爺,”孫萬轉頭看著孫圖,“僱了狙擊手。”
“殺陳瑞?為什麼?”孫圖哪怕現在有多麼的疑惑或憤怒,眼睛都已經很難睜開。這幾天來,他的身體已經透支到極限。
公司,黑道,安排……他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輪番打轉。
“不知道,或許有爺爺的原因吧。又或許……跟老一輩有關係,總之扯到老三,應該是疏忽了!”
“殺掉陳瑞吧。”孫圖輕聲說。
“他出院了?”
“嗯,還有個突然冒出來的女朋友。”
“送他們一起上路。”孫萬說。
被封住的角落裡,孫思銳赤身裸體的躺在手術檯上。身上多處手術刀痕,還有雜亂插在
體內的軟管。
看護的醫生已經兩天沒有閤眼,這才輪到孫家兄弟上陣守著。
“已經沒什麼大礙,只要警報器不響,就沒問題。”醫生說。
兄弟倆在外面商量,完全沒看到孫思銳的手指在抽動。
深深的呼吸後,孫思銳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家裡的客廳吊頂,上面並不平實,做成了海浪的模樣。
“……爺爺似乎對陳瑞從最開始就很針對,大哥,你知道為什麼嗎?”孫圖的聲音傳來。
孫思銳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索性閉上眼睛。
“上次我請陳瑞喝咖啡,他說我跟老三最大的區別,是爺爺最疼的人是他!還鬆口說老三救過他三次!”
“哼,那他倒是記得清楚。”
“你還記得當年在老三學校附近發生的車禍嗎?”
“你說的是……那次?”孫圖的聲音變得猶豫。
“老三當年還小,無意中保住了車內一人的性命。”
“臥槽!那人是陳瑞?”
“我也去查過,不過當年的住院記錄全部都消失了。”孫萬的聲音變得疑惑。
“當年那場車禍是……”
“老二,不該我們問的,別問。”
“可是現在老三因為這個陳瑞,好幾次命都在鬼門關,難道說這件事兒就過去了?”孫圖憤憤不平。
“爺爺動手了,結果呢?”
“……” 孫圖沉默。
這件事兒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像是一種糾纏!如果孫思銳知道救的人,日後會如此甚至更進步一的滅掉孫家,還會救嗎?
“老三怎麼辦?”孫圖的聲音裡滿是擔憂。
“如今看來,陳瑞還是會接著老三的名聲在地下收攬一部分。”
“一部分?為什麼不是全部?”孫圖不解。
“我也搞不清楚。黑曼巴做事兒本來就出乎意料,若是加上這層關係,怕是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孫萬的聲音裡夾雜著許多無奈。
孫思銳的記憶突然有些混亂。
陳瑞……好像很熟悉這個名字!到底是誰?
外面的兄弟倆人正在
討論著陳瑞的處事風格,角落傳來尖銳的警報聲。
“叫醫生。”孫萬立刻起身進去,看到孫思銳臉色通紅,正在不停的掙扎。
醫生來的很快,打了鎮定劑,隨後檢查各種資料。
“很正常。”醫生疲累的說。
“嗯。”
“思銳?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的話就眨眼睛。”孫圖問完直接把耳朵貼在孫思銳的眼睛上。
孫圖看著老二犯蠢,難得露出笑容。
“你用耳朵能聽到他眨眼?”
“對對對,我暈了!老三,眨眼,來,快。”
孫思銳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幾近蒼老五歲的二哥。
“哥……”孫思銳說不話,只能張嘴。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孫圖仰起脖子,倉促收拾自己的眼淚。
孫思銳想問問陳瑞是誰,但是頭痛欲裂,最終還是昏睡。
……
警局食堂裡,陳瑞與陸材面對面地就餐。
旁邊坐著的陸展和鄧燃。倆人悶著頭很想悄悄地離開這個場所,所以牟足了勁兒吃飯。
“吃得快會消化不良。”陳瑞提醒。
“哦。”陸展聽話的放慢速度。
陸材一巴掌排在陸展後背,差點讓陸展把嗓子眼給咳出來。
“我這個弟弟倒是很聽你的話。”陸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吃醋。
“是你弟弟?”陳瑞明知故問。
“當然,我們長的很像。”陸材自然的攬過陸展。
鄧燃悶頭吃飯,並不發表任何論點。
“陸展更帥一些。”陳瑞笑著說。
“哥,注意影響!”陸展繞開自家哥哥的肩膀,隔開一個位子。
“現在秦隊手裡的案子我得幫忙,至於你提議的,還請正式回覆我之後,我們再展開合作。”陳瑞直視著陸材,目光凜凜。
“那是當然,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秦生小玲王壯幾個人雖然只是隔了一張桌子,但是基本都在默默關注著兩個人。
“秦隊,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顧問是需要考察!還是成都親自來人!”小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