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才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人是一種永遠不會感到滿足的生物,就算再淳樸的人,連續被供養兩年時間,也會感到麻木、理所當然,進而不再滿足。

他需要更多的金錢,玩更大的花活。

本就守著超市勉強度日的汪敏學已經無法滿足他的要求了。

所以,一切交易全部停滯。

地下室照片,包括汪敏學電腦中的偷拍照片,時間全部暫停在三月中旬。

這也是保安王弘才雖然特別關注苗語柔,卻不再有反常舉動的原因。

三個多月無法看到自己的女神,汪敏學輾轉反側,被逼得差點發瘋。

然而他沒有發瘋的資本。

汪敏學本身做的事就屬於違法,他被王弘才拿捏住,不能動彈。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幾天前……

“幾天前,汪敏學成為了夢境附身者。”徐雲書嘆了口氣,幽幽說道,“與別人的恐懼和謹慎不同,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後,首先想到的是,以他的能力,是不是可以接近自己的女神。”

陳鴻暉同樣嘆了口氣,“推演了這麼久,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別跟我說什麼詩人的感性,割裂的美感之類的話,朝思暮想的女人唾手可得,換做是我的話……”

“會怎樣?”徐雲書問。

“呃,總之,你懂。”

事情陷入僵局。

徐雲書的推演很可能接近真相,但唯一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汪敏學為什麼要以如此暴力殘忍的手段殺掉苗語柔?

因為被蟲蛹中的白色絲線所感染,導致的情緒極端化?

有這個可能,但是從郭小潔的例子來看,情緒即使極端化,也只會沿著固有的思路進行下去,並不會憑空生成想法。

也就是說,汪敏學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發現了苗語柔什麼情況,這讓他情緒崩潰,最終往危險的方向滑落。

可是,對苗語柔的背景調查顯示,她沒有不良嗜好,在翠竹別苑生活期間,一直過得平澹規律。汪敏學偷窺了她三年,不可能驟然就起殺機吧?

莫非是汪敏學潛入別墅的時候,被苗語柔發現,驚慌失措下,就此下了死手?

這個推論是絕無可能的,按照兇手在現場的佈置來看,他絕對是有備而來。

更何況,下手的時間是汪敏學成為夢境附身者一週以後。

按照推斷中汪敏學的情緒,他不可能苦等一週才潛入宅邸。

或者,是因白色絲線纏身的原因而情緒極端,驟然發現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也會拉屎放屁,所以愛盡生恨,殺之而後快?

雖然這個猜想很雷,不過在前提條件齊備的情況下,還真有可能發生。

不過徐雲書很快就拋棄了此想法。

紋身店老闆的證詞顯示,汪敏學精神狀態很奇怪,口口聲聲說自己跟女友分手了,並希望能從此一刀兩斷。

這個口風,可不像是女神形象坍塌而導致的極端情緒。

借酒消愁,失戀,紋身,之後選擇報復……

這些行徑,雖然很像偶像塌房後的頹廢,但硬要去一一對照的話,會顯得很奇怪。

或許會有這樣的因素存在,但這樣慘烈的報復舉動,一定還雜糅著別的情緒。

短短的幾天時間,是什麼讓汪敏學從愛之深,轉化為恨之入骨?

這中間必定有一個變數。

夾在三人中的不確定值雖然很多,但似乎有一個隱隱的身影,在徐雲書腦海中徘迴。

他曾在監控影片中看到過此人。

就在徐雲書搜尋夢境附身者的那天,那個人恰巧來到了翠竹別苑。

徐雲書心中一振。

他似乎想通了某個關鍵之處。

一直觀察徐雲書表情的陳鴻暉立刻問道:“有想法了?”

“我們疏漏了一個關鍵人物。”徐雲書說道。

他閉目養神,將注意力重新轉回腦中的小世界裡,在苗語柔、王弘才和汪敏學之外,又新增了一個新人物。

徐雲書仍舊代入了汪敏學的身上。

他是個自卑又自負的人,他發現了心目中的繆斯女神,可礙於身份地位的巨大差異,從來沒敢,也從來沒想過要真的跟女神見上一面。

生活中所有的樂趣,都是在收到王弘才送來的偷拍照片後,將它們列印出來,優中選優,只為在暗戀女神的環繞裡,為自己激發出一點點的靈感火花,以此作出偉大的詩作。

直到他成為夢境附身者。

汪敏學在經歷了最初的惶恐之後,發現了夢境附身者的強大。

他突然燃起了對愛情的渴望,他知道夢境森林是一個機會,如果好好把握的話,會讓所有橫亙在他和苗語柔中間的隔閡全部打碎。

年齡不是問題,財富不是問題,什麼都不是問題了。

汪敏學終於第一次鼓起勇氣,走到女神的身邊。

用挖掘地道的方式。

然後,他發現了一件事,或者說,他誤解了一件事。

……

徐雲書一字一頓,童孔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耀微光,“就像我們第一次面對兇桉時的誤解一樣,汪敏學也誤解了苗語柔的情況。”

人是一種無可救藥的生物,但凡有一點遐想空間,都會往齷齪的方向思考。

陳鴻暉想起了徐雲書曾經說過的這句話。

“你的意思是說……”根據徐雲書的提示,陳治安官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汪敏學發現了苗語柔的父親,以為她的父親是苗語柔的……嘶!”

這個設想,好像有些劍走偏鋒了。

陳鴻暉想了想,搖搖頭,“汪敏學暗地裡觀察了苗語柔兩年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他不可能對苗語柔一無所知,只要王弘才隨便提一嘴,就不可能造成這樣的誤解。”

“問題是,王弘才一定知道苗語柔父親的事嗎?”徐雲書思考片刻,回答道,“這種高檔社群的物業,真的會向手下保安透露業主的資訊嗎?”

陳鴻暉立刻給物業經理打電話,向他詢問物業公司相關規定。

結果顯而易見。

翠竹別苑是海市最獨特的富人區,很多在海市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在這裡有房產。

跟其它小區相比,這類人對自身隱私和安全相當看重,所以非常在意物業對自身資訊的保密措施。

所有物業相關人員,決不允許打探業主的情況。

尤其是物業公司中流動性最高的保安崗位,這個崗位的人但凡被發現打聽業主資訊,絕對會第一時間被清退。

也就是說,汪敏學的小恩小惠,不足以讓王弘才冒被炒尤魚的風險為他打探訊息。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年紀很大的男人每隔幾個月就會來探望苗語柔,在王弘才的心中,他會怎麼想?”徐雲書緩緩問道。

陳鴻暉沉思片刻,回答道:“只會有兩種可能,要麼認為這人是她的親戚,要麼認為是被包養的關係。”

“這兩種情況殊途同歸,王弘才作為這種事的受益方,他絕對不願意主動提及此事。”

人心總是會往齷齪的方向思考。

如果王弘才主動提及有個中年男人每隔幾個月來探望苗語柔,最好的結果是一切照舊,而最壞的結果是,汪敏學不再視苗語柔是他的女神,而這位年輕保安將不再有外快收入。

所以從任何角度來看,王弘才都不會主動告訴汪敏學這件事。

那麼,關鍵點來了。

當汪敏學第一次距離他的女神如此近距離時,正撞見女神和她父親的對話,會發生什麼?

已知條件是——苗語柔因父親想續絃的打算而跟家人關係不睦;她的父親因歉疚而讓女兒住在翠竹別苑的別墅內;每隔一段時間,苗語柔的父親就會來探望女兒。

因父女關係的冷漠,苗語柔不會對父親有什麼好臉色。

他們兩人之間,最大機率會有什麼對話?

“她會告訴自己的父親,只有‘跟那個女人分手’,才能挽回兩人的關係!”徐雲書將最有可能出現的字句,加重語氣,緩緩說出。

陳鴻暉愣愣聽著徐雲書的話,想了想,緩緩提出一個疑點,“就算苗語柔的父親來探望她,只要潛藏在地下的汪敏學多聽一段時間,怎麼都不可能判斷錯誤吧?”

“不,他很有可能誤判。”徐雲書斬釘截鐵。

如果那個條件成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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