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這樣的姑娘，死了更好
先是孫嬤嬤忽然叛變，原本關押的好好兒的沈天忌也驟然出逃，緊接著便是孫嬤嬤無論如何被拷打都不肯鬆口。
再接著便是孫嬤嬤一家忽然這麼巧的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刑房之中又無故起火——
這其中，是否有些聯絡？
她眼珠轉了轉，心裡莫名地有些沒底。
然而眼下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道：“去派人將屍體悄悄處理了，別驚動了人，若有人問起，就說是後院燈燭打翻，不慎走了水。”
“是。”
小廝忙退下。
她想了想，對金風道：“今日之事斷不可傳出去，若有人問起，只說孫嬤嬤得了急病被我打發了出去，監視好蘭姨娘的一舉一動，如果沈天忌敢回來，立刻將他關起來！”
金風誠惶不已，道：“奴婢知道。”
說著便趕忙匆匆離去。
順帶著又找了些人手繼續出府找尋失蹤的沈天忌。
越想，葉氏越後怕。
回到賞春院，她摸著象牙雕花的扶手，拒絕了玉露遞來的茶，暗自思忖。
正如今夜孫嬤嬤的死一般，沈綾鳶的死也驟然令她生疑。
當日沈綾鳶暴死，可拿回來的不過是個斷了的鐲子。
即便能證明沈綾鳶的身份，但終歸沒有真的看到屍體。
更何況趙宛如買通的車伕也沒有露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那車伕辦妥了此事，不可能不回來邀功才對。
而其他的怪事似乎都是隨著沈綾鳶的死開始變得不對的……
玉露見葉氏表情凝重，忍不住出言道：“夫人，您是不是覺得孫嬤嬤的死有蹊蹺啊？”
葉氏撐著額角：“我自然覺得此事有蹊蹺，可是若有人想借此事動手，沒必要這個時候才動手，我將她送去暴室的時候，瓔珞那兩個丫頭可是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玉露試探著道：“難不成，夫人懷疑……”
她打了個冷戰，遲疑道：“……咱們府中有鬼？”
葉氏聽到她蠢頓的發言忍不住抬頭不耐地“嘖”了一聲。
玉露忙閉了嘴。
葉氏道：“我是想，沈天忌是不是沈綾鳶救走的？”
她心中自然是沒底。
可沈綾鳶之死可是趙宛如安排的，絕不可能會有所錯漏。
更何況如果她真的沒死，她又能躲在哪？
憑沈綾鳶的性子，是斷斷不會容忍她這個一向不和的繼母在府中稱霸的。
更何況孫嬤嬤的背叛她必然是心知肚明，想來不會這般大費周章地等到這個時候才救下她才對。
葉氏越思索，心中反而愈加沒底。
她想了想，忽然抓住玉露的手。
“你快跑一趟太守府，將此事告知趙姑娘。”
“奴婢知道了。”
玉露答應下來，忙轉身出門。
然而才開啟門，她伸出的腳便縮了回來。
她低下頭，道：“二姑娘。”
聽到來人是沈薇，葉氏便抬起頭來。
如今不過深秋，沈薇卻已穿上了薄絨衣。
她皺眉道：“母親，你想讓玉露做什麼去？”
葉氏聞言不由意外道：“薇兒，你怎麼來了？”
沈薇不由分說將玉露推回了門中。
她快步走到葉氏身畔，道：“母親，你瘋了？此事豈能這個時候告知趙小姐？”
葉氏耐心地起了身來，道：“薇兒，此事你不要摻和，只安心在家養著，餘下的交給娘就是，難道母親會害你不成？”
她說罷，便看向侍女桃花，道：“還不快將薇兒帶回去？”
沈薇卻頗為凶煞地伸手阻止了她。
她快步上前，道：“去將門關好，誰也不許進來！”
“是。”
桃花與玉露趕忙照做。
等兩人守好了門口，沈薇才皺著眉開了口。
她道：“母親，我看您真是失心瘋了！這個時候七弟弟找不找得到不要緊，左右父親年關才回。
“這麼多的時日，即便是七弟弟在那之前回來也挨不著你的事兒，趁著這些時日，分明趁機籠絡人心才是正事，也好在父親回來前將府中的實權握在手中。
“只要父親回來繼續如常對您，您還何必要愁懷不上嫡子？等到母親生出了弟弟，豈不比一個過繼膝下的繼子更好？”
葉氏皺眉斥責道：“你懂什麼？此事乃是我們同趙姑娘聯手才成的事，若是咱們真的錯殺，事情在老爺跟前敗露，趙姑娘倒是不會如何，可你我孃兒倆又該如何自處？”
沈薇簡直是要被母親的蠢頓氣笑了。
她強壓著怒氣，耐心道：“母親，你也不細想，第一，沈天忌若是這個時候逃走，他若有膽子回來最好，若是敢在外頭胡言半句，就算母親你不動手，趙姑娘也會將他處置了，豈會留著他到父親回府？
“二來，母親即便懷疑沈綾鳶沒死，暗中調查便罷了，可此事卻絕不能讓趙姑娘知道。
葉氏不解：“這又是為何？”
沈薇道：“她如今同母親是同盟，事情又牽扯咱們家，陳家和趙家。
“如今趙姑娘篤定了沈綾鳶已死，母親這個時候大肆搜尋沈天忌已是不妙，若再四處找沈綾鳶，沒得讓趙姑娘以為母親信不過她，反倒讓她對母親生出芥蒂來。
“眼下孫嬤嬤已死，沈綾鳶和沈天忌不知所蹤，趙姑娘對沈綾鳶恨之入骨必不會容忍她活到今日。
“更何況即便她活著，也必然知道是趙宛如對她趕盡殺絕，她兩人相鬥只會不死不休，用不著我們插手——如此，才是一招借刀殺人。
“如此，母親還擔心什麼？”
沈薇的話於情於理都極有道理。
的確，就算人還活著又能如何？
孫嬤嬤的死活不過是礙於一個沈天忌，可沈天忌也不可能無聲息地就隻身出城跑到京城到老爺跟前告她們一狀。
更何況這麼些日子也找不見他，只怕早橫屍街頭，被野狗咬死了。
這結果，她們倒是巴不得。
而沈綾鳶消失了這麼些日子，她們也謹慎的未曾公佈她的死訊，只說她是跟著姦夫私奔，在她身上潑盡了髒水。
只怕她如今想回府，也沒有半分臉面了！
即便是老爺回來，聽到了此事，只怕也會覺得這樣不檢點的女兒，倒不如死了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