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姑娘死了？！
如何逃走的，陳昭媛自然知曉。
沈薇姿態放得低，她便也下意識地軟了聲音，將其中的緣故細細地說了一遍。
沈薇越聽，一雙眼便是越發涼薄。
雖說是沈天忌自已逃走的，可結合此刻的無數線索也看得出，必然是有人在背後安排的！
沈綾鳶那賤人詭計多端，可如今已身死。
即便她當真活著，想來一直未曾回沈府，也不會知曉沈天忌跟著去了棲霞山之事。
怎樣想，都自然不會是她。
只怕……
是哪個她一早安插在他們跟前的釘子盤算著要為主子報仇呢！
越想，她的眼神越浮現出狠厲。
她對陳昭媛道：“媛媛，這兩日當真是辛苦你了，你先回府吧，餘下的事，我自已想辦法。”
“桃花，送陳姑娘回去。”
她招呼道。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沈薇態度放的這般低微，兩人又是多年好友，陳昭媛便消了氣，道：“那我就先走了。”
等到陳昭媛離開，沈薇才收了笑意，慢慢地踱步上前。
孫嬤嬤只覺身前膽寒，抬眼見沈薇冷冷地望著自已不由一頭霧水。
沈薇聲音分外清冷。
“孫嬤嬤，你為何要借母親之名送信給陳姑娘，要她將七公子送出府？”
孫嬤嬤零零碎碎地聽著，原還一頭霧水，但看到落在眼前的信紙，又後知後覺想起前日在迎風堂外聽到葉氏與趙宛如的籌謀，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前爬了兩步，撿起了那信紙。
然而只一眼，她便不由悚然！
上面，分明是她的字跡！
她慌不擇言：“不，這不是我寫的！”
卻聽頭上有人冷笑道：“若嬤嬤不承認，不如取了嬤嬤往日書寫的字跡來對比不就知道了？”
說話的正是香蘭。
孫嬤嬤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道：“是你做的，是不是？我跟你何仇何怨，你要這樣出言汙衊！”
香蘭從容道：“我何曾汙衊過你？”
她恭敬地看向葉氏母女，“那日趙姑娘來訪，孫嬤嬤鬼鬼祟祟地躲在迎風堂外偷聽，被我發覺後便對我出言斥責，還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
“白日裡我原想去採茱萸，卻被她以要將夫人想要殺母奪子之事告知蘭姨娘的藉口要挾，讓我同陳家來打探緣故的小廝說了那番話！”
沈薇顯然已聽過了她的說辭，為了讓孫嬤嬤信服，便頭也沒抬，道：“此事何人能夠證明呢？”
香蘭從容道：“從孫嬤嬤要挾我，到我與小廝的對話，楊大夫皆可作證！而孫嬤嬤如此做的緣故，便是為了給大姑娘報仇出氣的！”
她話說的擲地有聲。
楊大夫亦是面無表情。
他本就是葉氏從孃家帶來的大夫，自然不會跟香蘭串通，更何況兩人的話是分開詢問的，各處都是對的上的，自然不會是胡言亂語。
孫嬤嬤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她聽著香蘭的話，忍不住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
然而聽到香蘭提及沈綾鳶，她又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道：“對，大姑娘！是大姑娘買通了香蘭，此事定是她所為！
“是她先仿照我的字跡寫了這紙條派人送去陳府，後來又同楊大夫勾結，定然都是大姑娘指使的！目的便是離間老奴啊！請夫人二小姐明察！”
她不住地磕頭，可越說，聽入耳中反倒越覺得心虛。
香蘭靜靜地聽著，冷不丁道：“嬤嬤別忘了，若非是嬤嬤親耳偷聽又出言要挾，我又是如何能未卜先知，知道夫人計策的呢？”
孫嬤嬤怔了怔，忽然反應了過來。
那日在迎風堂外，她與香蘭的對話……
香蘭，話裡話外的確沒有一句說過自已知道殺母留子之計！
而她卻裝出一副知曉的樣子，實則是出言詐她將自已偷聽到之事和盤托出……
孫嬤嬤渾身顫抖。
到了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已當真是被香蘭算計了！
而沈薇則抬頭看了香蘭一眼。
她道：“香蘭，這話雖是不錯，卻是你的一面之詞，難保偷聽此事的人不是你，你又如何這般篤定地說，是孫嬤嬤告知並要挾你的？”
香蘭從容頷首。
她道：“奴婢自然敢這般說，因為這些年奴婢從未同大姑娘有任何的來往！
“反倒是孫嬤嬤，吃著兩家飯，看似效忠夫人，實則心思全然在大姑娘的身上！
“奴婢就瞧見過幾次，她將夫人送給她的首飾偷偷獻給了大姑娘，只怕是前兒正巧偷聽到了大姑娘和七公子失蹤之事，所以特意暗中做了局，將七公子救走的！”
她的話有理有據。
餘光瞥見孫嬤嬤嚇得面如金紙，她繼續鏗鏘有力道：“只要夫人派人去找找大小姐留在府上的飾物和孫嬤嬤的寢室，想來很快便可以知道奴婢並非胡言！”
葉氏掃了孫嬤嬤一眼。
孫嬤嬤本就被沈綾鳶詐走了個鐲子，又不久前才收了沈綾鳶的耳鐺，眼下這情形，被香蘭顛倒黑白地說了一通，還讓她如何辯解？
她自然是啞口無言。
沈薇遞了個眼神，早有侍女前往翻找。
等到棠梨院的鐲子和孫嬤嬤案上所擺放的耳鐺被拿來，孫嬤嬤便是整個癱在了地上，久久不能言明。
沈薇蹲下身來，端著她的下巴，頗為耐心，輕聲細語地哄著。
“嬤嬤，你若是現在告訴我將沈天忌藏在了何處，我還能饒你一命……”
孫嬤嬤哪裡知道沈天忌在何處？
她只能口不擇言地解釋：“老奴不知，老奴當真不知！定是大姑娘，大姑娘指使這個小賤人，潑我的髒水，還買通這個老貨陷害我！一定是大姑娘！等到大姑娘回來，夫人二小姐定不能放過她……”
沈薇冷笑一聲。
“嬤嬤還要裝傻嗎？”
她甩開孫嬤嬤的下巴，道：“想來嬤嬤早知，沈綾鳶那個賤人死了，所以才會設計此事，將沈無忌從陳府騙走的吧？為的便是在我父親回來時在他跟前指認此事……對不對？”
孫嬤嬤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大姑娘死了？怎麼會？大姑娘怎麼會死？”
沈綾鳶死了？
怎會如此？
沈綾鳶死了，今日之事豈不成了死局？
電光火石間，孫嬤嬤忽然想到了什麼，孤注一擲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