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來到無人的亭臺,沈綾鳶才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她揚了揚眉,道:“公子這是做什麼?”

謝清離嘆道:“阿綾,你到底在同我賭什麼氣?”

沈綾鳶看著他冷冷道:“公子若無事,我便不奉陪了。”

說罷,當真要走。

身後的謝清離悠悠道:“姑娘若當真不想來,方才在木姑娘跟前便可出言阻撓,可姑娘並未如此做,可見姑娘對我並非全然排斥在外。”

他湊近沈綾鳶,話中已添了些失落。

“這兩日姑娘為何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你這般的冷待?”

他自然是不解的。

雖說他的確輕薄了沈綾鳶,可到底是在夢中,若是真的,即便沈綾鳶將他綁起來千刀萬剮他尚不覺過分。

可她的選擇偏偏不理他。

這便讓他更加茫然無措,不知自已究竟是在何處做錯了什麼。

沈綾鳶止了腳步,靜靜地望著他。

風捲起她月白色的裙裳,將她的臉籠罩在一層朦朧之中。

她瞧著弱不禁風,卻又那般堅韌而美麗,在這天地之間肆意而絢爛地綻放。

她道:“公子覺得,自已什麼也沒做錯嗎?”

她盯著謝清離,一字一頓。

“公子是堂堂太子門客,即便身處京城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不過是個區區商戶之女,你我的身份,何止是有別這樣簡單?”

她說的話,令謝清離默了默。

她繼續道:“我對公子並無攀附之意,我也一向深居簡出,雖不予旁人交好,但也未曾有意同旁人爭鋒——可為何,偏偏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趙宛如也好,陳昭媛也好,齊若嬌也好,她們對我的敵意究竟是從何而來,公子這些日子看在眼中,竟不知,公子可曾想過其中緣故?”

她輕聲說出的話,讓謝清離的心越來越沉。

“——這些傷害的源頭,都是因為公子啊。”

“對公子來說,我吸引公子的不過或是容貌,或是令人豔羨的家財,或是經商的手段。

“而公子走遍千山萬水,紅顏知已絕不在少數,或許公子以為,從前對我的種種舉動也同從前一般,不過是些今後作為風流韻事的談資。

“公子最好慶幸,我未曾對公子動過情意。

“否則若等到公子厭倦了這樣貓捉老鼠的遊戲抽身離開之時,留給我的,便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仇人的嘲諷。”

她是何等的清醒,可說出的話,又是何等的殘忍。

“公子若當真對我還有分毫的情義,還請離我遠些。

“等到公子成婚後,記得給我留一杯喜酒。

“失陪。”

她走的決絕。

淡藍的衣襬好似皎月清輝,捲起的卻是她略顯殘忍的話語。

她手掌的溫度,似乎還殘留掌中。

風將她腰間的絲帕吹落,少女卻未曾察覺。

謝清離下意識地將被風吹來的手帕抓入手中握緊。

“阿綾,你又如何肯定,我對你當真不過是玩玩而已?”

“你非要我將自已的心剖給你不成嗎?

“我的……阿綾?”

他失落之至地呢喃。

可惜這番話,沈綾鳶卻半個字也未曾聽到。

她很快便回到了木香榭和被她及時攔住的兩個侍女的身畔。

三人正在原地翹首以盼。

看到了沈綾鳶,木香榭便趕忙上前一步,見沈綾鳶身後空空,便猶豫著問道:“阿綾,你們……沒出什麼事吧?”

她婉言詢問。

沈綾鳶面上全無半分波瀾。

“我與他二人,本就無關。”

木香榭一呆。

這次,謝清離便當真好似人間蒸發一般,沒有再現身。

等到馬車修好時,太陽早已西沉。

夜晚的山路,格外幽暗恐怖。

手握馬鞭的車伕隱匿在夜色之中,看不清表情。

他對沈綾鳶道:“姑娘,馬車修好了,姑娘上車吧。”

沈綾鳶點了點頭,對木香榭道:“我們走吧。”

木香榭應下聲來,坐上了那寫有木字的馬車。

木家的馬車走在前頭,很快沒了蹤影。

反倒是沈綾鳶的馬車吱嘎作響,徐徐而行,被遠遠地落在了後頭。

靈璧不時掀開門簾,見馬車走到了峭壁旁還幾乎是紋絲未動,不禁有些擔憂,於是出言詢問道:“師傅,今日怎的這樣慢,木家的馬車都離我們好遠了,為何咱們家的馬車還一動不動?”

劉車伕卻有些不耐道:“快了快了,姑娘沒瞧著前頭山路崎嶇?若是跑快些,沒得再發生什麼意外,姑娘催什麼?”

全然一改往日恭敬的模樣。

哪怕是靈璧和琥珀,都聽出了他話中的不對勁。

琥珀道:“劉師傅,你特意借修馬車的緣故拖到了這個時候,此刻又特意同木家的馬車拉開距離,難不成就不怕耽擱了時辰姑娘來不及歸家,夫人懲罰師傅?”

馬車卻吱嘎一聲停了。

劉師傅笑著從馬背上跳下,掀開了門簾,對著沈綾鳶主僕三人笑著搓了搓手。

他舔了舔黃牙,全然沒了平日的忠厚模樣。

靈璧張開雙臂將沈綾鳶護在身後,警惕地咬著下唇,道:“你想幹什麼?”

沈綾鳶巍然不動,平靜地望著他。

“劉師傅,你的妻女在我沈家好吃好穿,連你女兒的婚配都是我親自做主找的人家,這些年我從未虧待你們全家分毫,你今日之舉,就不怕遭報應,被天打五雷轟?”

劉師傅笑的下流。

“大小姐,不是咱不知感恩,只是有人買通了咱,要姑娘的命。

“姑娘瞧這荒郊野外的,左右姑娘也死定了,夫人同姑娘又一向不和,姑娘若是死了,想來小的也不會如何。

“姑娘若是怨,不如怨自已命不好,才會得罪了這麼多人,連仇都沒人願意為姑娘報。

“左右你們今日也活不成了,倒不如臨死前同老漢我樂呵樂呵,等姑娘上了黃泉路,咱肯定會給你們多燒些紙錢的。”

他說著,便解開了衣裳,迫不及待地朝著最前頭的靈璧撲了去——

慘叫聲在寂靜的山路之中顯得格外撕心裂肺。

聲音隨之而起的是馬車的搖晃,卻迅速地被淹沒於風中,在這樣的荒郊之中全然未掀起半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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