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離老遠便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馬車停在府門口。

沈綾鳶抿了抿唇。

夢中的一切在腦中浮現。

在白芷怡的記憶裡,趙世奇雖心狠手辣,但因著在外一向是斯文有禮的模樣,又身為太守公子,想要巴結的人不少,人緣自然不會多差。

而此刻他驟然病癒設宴,來的人這樣多,倒也熱鬧。

沈綾鳶嘴角牽起一抹冷笑。

想來此地,便是葉氏為她搭建的舞臺了。

只可惜,她可不是唱戲的人。

而是看戲的人。

瓔珞警惕地四處看了看,趁著下馬車的空檔悄聲道:“姑娘,昨夜孫嬤嬤送來的衣裳我派人瞧過了,果真被動了手腳,我一早問了香蘭,這衣料子的確是夫人繡的不錯。”

沈綾鳶沒出聲兒,只點了點頭。

她還沒入門,那邊有馬車吱嘎一聲停了。

還沒等沈綾鳶看清車上人的眉毛眼睛,便聽那人嬌聲嬌氣地大聲道:“咦,這不是沈大姑娘嗎?”

一句話便引得還逗留在府門口的眾人紛紛聞聲看去。

金陵第一富商沈家本就人盡皆知,只是那位傳聞中的沈大姑娘一向深居簡出,見過她的人更是少數。

昨日沈家繼夫人招了媒婆擇婿,不但未傳出好訊息,媒婆反倒在城中四處宣揚沈家姑娘不議親之事一夜之間早傳了個沸沸揚揚。

本就對沈綾鳶好奇的眾人如今便更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紛紛投來了目光。

偏這一眼便好似石子落水,驚歎聲彷彿漣漪陣陣散開。

怪不得沈府長輩對這個嫡長女如此如珍似寶,竟是全然捨不得讓旁人看見。

這般的妙人,若是養在自已府中,莫說是深居簡出,只怕恨不能當寶貝藏起來才好,更遑論議親?

然而沈綾鳶對眾人的目光卻是視若無睹。

她的目光毫不遲疑地落在了正下馬車的少女身上。

少女十一二歲的年紀,生的倒是美貌,即便是一身珊瑚紅的襖裙也掩藏不住體態風流,一雙眼隱約透出輕浮狡黠,滴溜溜地轉。

她輕盈盈地跳下馬車,親親熱熱地挽住了沈綾鳶的手臂。

她嬌嗔道:“沈家姐姐你也是,來了怎的也不同我說一聲兒?我也好與你結伴同行呀?”

外人看來,儼然一副沈綾鳶手帕交的模樣。

沈綾鳶絲毫不給半分面子地推開她。

眼前的可不是她的什麼好姐妹,而是陳氏裁縫鋪的大小姐陳昭媛,葉氏所出的女兒沈薇的閨中密友。

陳昭媛做戲不成,在眾人面前被下了面子自然不悅,當即便變了臉色,正要說什麼,沈綾鳶卻及時地率先開口。

“昭媛的衣裳瞧著是新做的,若是挽著我出了褶皺,只怕是不好。”

一句話,便將陳昭媛原本想出口的指責堵了回去。

陳昭媛面色放晴,笑道:“自然,這可是我娘昨日親自為我所制。”

經沈綾鳶的提醒,陳昭媛果真未再伸手挽她,而是歡歡喜喜地拉著她前往太守府中。

身後的瓔珞與靈璧對視了一眼。

別說是沈綾鳶,就說是她們兩個都品出不對來了。

陳昭媛自幼同沈薇交好,沈綾鳶的性子她更並非是第一日知曉,來沈府時也常常當著沈綾鳶的面便不陰不陽地說些有的沒的,如今反倒做出一副親熱樣子。

若說她心裡沒鬼,只怕她自已都是不信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而沈綾鳶除了掙脫了她的動作外都未曾說什麼,更遑論她們這兩個下人。

她們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跟在沈綾鳶的身後,看看陳昭媛有什麼花招。

陳昭媛挽著沈綾鳶,一蹦一跳地來到方才的馬車前,對著正緩步下車的婦人清脆地喚了一聲:“娘。”

下車的婦人眉眼同陳昭媛有三分相似,正是她的生母陳夫人。

陳夫人慈愛地看著沈綾鳶,親熱地上下打量著,末了才牽起沈綾鳶的手,讚不絕口。

“早聽媛媛和沈夫人誇讚阿綾你美貌,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她用手帕捂著唇笑道:“現在京中人人都說咱們阿綾眼高於頂,連城中第一的媒人都說不動親事,阿綾當真是與眾不同的緊,倒不知究竟是什麼樣的公子能配得上咱們阿綾?”

這話一出,靈璧和瓔珞臉上當即顯現出了慍怒之色。

話中似是在讚揚沈綾鳶,可“連城中第一的媒人都說不動親事”是什麼意思?

分明是她們家小姐對城中男子不屑,怎的經陳夫人一說,反倒像是她們家小姐無人問津一般?

要她們說,這天底下還沒有能配得上她們家小姐的男子呢!

然而大庭廣眾之下,兩人實在無法出言反駁,更何況往常遇到這等口舌之爭,沈綾鳶那等冷心之人也從不放在心上。

因此兩人再氣憤也只得在心裡憋悶著,不敢多言。

就在兩人已做好了憋出內傷打算的時候,卻聽沈綾鳶竟罕見地開了口。

只聽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唔,的確不錯,我有這麼一位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姨娘在外恬不知恥地自稱一句夫人,竟還有不長眼的近墨者跟著同喚,可不是笑話一樁。

“我們沈家的家風也便如此,城中卻偏沒一家能與我沈家比肩一二,自然是同陳姑娘一般,沒有媒人能說的動親事的。”

四兩撥千斤,將話頭便就這麼原封不動地打了回去。

陳氏臉都綠了。

陳昭媛與沈薇自幼相識便是因母親與葉氏是多年好友,葉氏在她跟前便常常哭訴自已被沈綾鳶欺辱之事。

如今原想替好姐妹在口舌上爭鋒,順帶著試探這沈綾鳶是不是個好拿捏的性子,誰知她竟一石三鳥,將葉氏和她母女一起罵。

果真正如葉氏所說,是個故作清高實則刁滑至極的女子!

這話一出,靈璧二人果真險些憋出內傷。

卻並非是因著吃了悶虧,而是強忍著無法笑出聲。

瞧瞧那婦人的臉色,便知道這話殺傷力如何了。

尤其沈綾鳶還是掛著這麼一張清冷似謫仙的容貌說出這話,扎心程度直接翻倍啊!

從前怎的沒發現她們姑娘這麼伶牙俐齒呢?

沈綾鳶說罷,便閉了嘴,一雙平和的目便如往常般靜靜地望著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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