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妙妡梨花帶雨的模樣,皇甫清心裡沒有半絲的心動,或是心疼。有的只是滿滿的怨氣,他用力捏住劉妙妡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朕今日還給你帶回來一好訊息,你帶著這個訊息去死,也值得了。臨行沒了,看在咱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朕就告訴你。”

劉妙妡眼裡滿是淚花,依舊用力的瞪著皇甫清,眼裡的恨意滿到要如同淚花一般,流出來,流下來。自己忙了了這麼多年,竟然會是這個結果,被眼前這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自己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殺了自己的男人,將皇位奪給了他,傾盡十多年的心力,為他打理後宮,讓他心無旁猿的專於政事。結果呢,自己的下場就是這個樣子。她恨,她怨,她哪裡知道這一切原本在她給穆楠芡下毒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無可更改,自己走上了毀滅的道路。毀她的人,是她自己。人總是不安分,總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些不屬於自己的,終究是不屬於自己的,即使得到了,也不過是片刻的榮光,如煙花般,終會消散。

“朕要告訴你的訊息就是,他還活著。皇甫銆,那個讓你朝朝暮暮念在心裡的男人還活著。”

這個訊息,比晴天霹靂還要晴天霹靂,將劉妙妡刺激了不行,不行的。她的一又桃花眼用力的瞪大,真的是瞪到不能再大了,眼角彷彿在裂開一般的。她的嘴唇在不停的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來。

皇甫清笑了,笑的特別淒冷,特別憂傷,那笑容裡彷彿帶著三冬的寒雪,九秋的冷霜,與其說是笑,倒不如說是哭更恰當一些。那是一種怎麼的經歷了多少的奈的笑。

“你一定很震驚,此刻,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是高興,高興他還活著;還是憤恨,恨他沒有在那場大火裡死去。當朕知道他還活著,也是這種心情,即憤怒,還有一點點兒的興奮。他活著,是為了找朕,找你來報仇的。我要在他找你報仇前,先殺了你,還有他的兒子,你說他知道後是該高興呢,還是會憤怒呢!他沒有親手殺了你,一定很憤怒,他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一定很高興,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朕殺了,一定會覺得自己很無能。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是他活該。”

說到這裡,皇甫清的情緒平復下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的。皇甫清緩緩直起腰來,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有,最後落在自己大兒子皇甫藍風的身上。說道:“誰也不準為他們求情,弒君篡位,罪不容恕。若有再求情者,與他們同罪,一併處死。”

這話說的可是極有份量的,誰如果敢求情,就一併掉腦袋。每個人只有一個腦袋,誰也不例外,不想著為劉氏母子二人求個情,再搭上自己的腦袋,乾脆將嘴巴閉上,什麼也不說的好。

皇甫藍風見狀,知道自己父皇的脾氣,如果自己硬是要給劉妙妡母子兩人求情,父皇即使不砍自己的腦袋,打上幾十鞭子,還是極有可能的,自己犯不著犯了聖怒。想到這裡,皇甫藍風也不再說什麼,將頭一低,站在一旁,等著父親的吩咐。

此時的劉妙妡,和皇甫藍辰,一個嘴巴里堵著抹布,一個被點了啞穴,都不能發聲。劉妙妡在知道真相後,心裡已經是很絕望了。她恨有,恨皇甫清,恨他隱藏的如此之深,令她以為,他是愛她的。為了她,他不惜除去自己的親哥哥。然而,真相卻並非如此。當年,他除去皇甫銆,原來另有隱情。她曾自以為了高明,借刀殺人,不過是自己被別人利用了吧。

劉妙妡在得知皇甫銆並沒有死的時候,心裡更是說不出來的滋味,一會兒如同赤腳在冰山上行走,寒冷徹骨,又一會兒如同站在燒紅的碳盆裡,無處躲藏。只有淚水,不知道是悔恨的淚水,悔不當初,還是害怕的淚水,害怕即將到來的死亡。

皇甫藍辰則雙目緊緊盯著母親的臉,想從她臉上再看到些什麼。他不敢相信剛剛自己的父皇,這個被自己叫了十八年父皇的男人嘴裡說出的話,他說自己不是他的親兒子,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兒子,另外一個男人是自己的大伯,自己未曾蒙面就喪身在火海里的皇伯父,皇甫銆。

其實,不用說話。他已經從母親的臉上明白了所有,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眼前這個“父皇”,說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真的,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小時候,他親近自己,而疏遠皇甫藍風,並非是真的愛自己,而是為了保護皇甫藍風,為了保護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後爹,是自己的繼父。這也正說明,他為什麼要將皇位傳給皇甫藍風,而不是自己。自己就象是一個笑話,一個不應該出現的笑話,以謫皇長子自居,結果呢……將來不過是別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柄吧了。

後爹就是後爹,有好的,但是真不多,就是後孃是一樣的。無論什麼樣的爹孃,總是原裝的更好一些。正如現在,很多父母為了自己所為有自由,不顧孩子的感受和能否健康成長,毅然決然的離婚,追求所為了快樂和自由。然後,再各自組建家庭,年幼的孩子美其名曰又多一個媽,多了一個爸的疼愛,別人家的孩子都有一對父母疼愛,自己家的孩子有兩對父母疼愛。如果從數量上說,還是真賺了,實際上呢。有幾個後爹,後媽,是拿別人的孩子當成親生的,視如己出的,少啊,有,真的有,但也是鳳毛麟角。

皇甫藍辰這對一切的不解,不明白,轉化成了恨,濃濃的恨,濃的化不開的恨。他認定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母親,眼前這個生養自己的女人造成的。如果她不背叛自己真正的父皇,他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就還是正牌的皇子,還會是個這國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想到這裡,皇甫藍辰看母親的目光也變了,變得兇惡起來。恨恨的,用力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恨不得眼裡立刻生出幾把刀子來,將自己的母親插上幾刀。或是插死,或是重傷,只有如此,方能解自己心頭之恨的千分之一。

劉妙妡被兒子的目光看著背後真冒涼氣,兒子是自己生的,養的,他心裡怎麼樣的,逃不過她身為人母的眼睛。劉妙妡無力的閉上雙目,除了合上眼睛,此時,她又能做些什麼呢!眼睛閉上了,那個如金甲天神般的男子,卻又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她親手將他推進了深淵,愛而不得,那就毀了他。她是毀了他不假,這十幾年來,她何償又不是毀了自己。皇甫清說的對,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還是銆,是她的銆哥哥。

母子二人,被推了出門。肯定是不能在乾龍宮裡殺人的,讓鮮血玷汙了皇帝的寢宮,可是罪不容恕的事情。幾個禁衛軍,推推搡搡,對他們母子二人也沒有好語氣,“快點兒,快點兒,磨磨蹭蹭的,早死晚死都得死,磨蹭這一時半會兒的,有個屁用。快點兒,別耽誤我們交差。”

人心如此薄涼,一個時辰前,他們這些人見到太后和小皇帝時,還是萬分的恭敬,低頭哈腰,行著大禮。這會兒,她們母子淪為階下囚,這幫人立馬隨風倒,也就變了臉色。人心,是這世上最為靠不住的東西。因此,忠貞、忠誠、忠義,在世人眼裡才變得尤為珍貴。

劉妙妡腳步踉踉蹌蹌,有好兩次摔倒在地上,被禁衛軍粗暴的拉扯起來,還有一個,踹了她一腳。人呢,擅長錦上添花,難得雪中送碳。

皇甫清等人則在乾龍宮中,聽大兒子向自己講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得知福祿被活活逼死了,皇甫清是又驚又氣,又恨雙怒。“福祿跟了朕四十年,朕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伺候在身邊,沒想到,臨終落了這麼個結果,都是朕慮事不周,沒有想到她們母子兩人狼子野心,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皇甫清不免一陣的唏噓和難過,皇甫藍風和張治林,以及蔡同安等人,又好言相勸。眾人都等著劉妙妡和皇甫藍辰的人頭落地。誰也沒有想到,等來的不是端著兩顆人頭的大托盤,是慌慌張張的禁衛軍。

眾人正在說著話,一個禁衛軍象沒有頭的蒼蠅一樣闖了進來,跪倒在地,說話都打著哆嗦,象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陛下,大事不好了。宮裡鬧鬼,鬧鬼了。”

“大膽奴才,青天白日,哪裡來的鬼,你活膩了不成。來人,拖出去砍了。”皇甫清得知皇甫藍辰所作所為,正在氣頭上,這個不長眼的禁衛軍也是倒黴,正好撞到槍口上。

一聽要砍頭,還是砍自己的頭,禁衛軍這會兒子倒是鎮定了,說話也不哆嗦了。“陛下,冤枉,宮裡真的鬧鬼了,你先聽奴才把話說完,再砍奴才的頭也不晚。”

一邊的張治林也趕緊的打圓場,“陛下,聽他說說是怎麼個鬧鬼法,如果他是在這裡胡扯,再砍了他的腦袋,也不遲。”張治林是好奇,想知道鬧的是什麼鬼,是鬼,還是人扮鬼。

“說。”皇甫清沒有好氣的吼道。

“是太后娘……”剛說到這裡,禁衛軍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知道自己說錯了,就這幾個字,眼前這個怒火正盛的老皇帝,也可以砍了自己的腦袋。趕緊的改正過來,“是兩個罪犯,他們被一陣大風捲走了。”

一聽這話,不僅皇甫清急眼了,一旁的很多人,包括張治林、皇甫藍風等也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們不是被拖下去砍頭示眾了嘛,怎麼會被大風給捲走了?”蔡同安問道。

禁衛軍強壓著心頭的緊張,將事情的經過進行了一個還原。

原來,他們將皇甫藍辰母子二人推到了宮中平日裡懲罰不法太監和宮女的地方,想著趕緊將頭顱砍下來,送回來交差。母子二人並排跪好了,就在劊子手高高舉起手中的鬼頭刀,眼見著就要刀砍下來,人頭落地的時候,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地颳起了一陣大風,這風颳的很是奇怪,只圍繞著皇甫藍風和劉妙妡母子二人刮。捲起不少的塵土,伴隨著狂風,還有一陣陣的黃色霧氣,不斷的升起。劊子手和一旁的禁衛軍,均被風沙和霧氣迷住了眼睛,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

等這陣風散了,霧氣也跟著消散,眾人此時睜開眼再一看,哪裡還有皇甫藍辰和劉妙妡的影子,他們原來跪著的地方,只留下一堆被扯斷的繩索。禁衛軍們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傻在當場,待反應過來後,又各自提著刀四處檢視,更是沒有半點的蹤影和線索,好端端的兩個大活人,就這時憑空消失了。他們經過簡單的商議,認定絕對不是人可以為之的,這莫名奇妙的風,還有黃霧。一致認為是鬼神所為,這才派了一個禁衛軍,前來稟告皇帝。這就是事情簡單的經過。

“陛,陛下,你是沒有見當時的情景,瞬間,就是舉起刀的瞬間,飛沙走石,狂風大作。那風象是長了眼睛一樣,只圍著兩個犯人身邊不停的刮。待風停了,犯人也不見一。他們一定是被風給颳走了。”

皇甫清哪裡能相信這種鬼話,氣地還要接著砍禁衛軍的腦袋,認定了他們一定是受了劉妙妡什麼好處,把人放手了。

皇甫藍風制止了父親要砍禁衛軍腦袋的事情,“父皇,且息雷霆之怒,休發虎狼之威。他說的真假,我們只需將在場的所有人傳來一問,便能見分曉,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此事也絕不是什麼鬼神所為,一定是人所為之,有高人將他們救走了。咱們再從長計議,看看如何捉回來。”

皇甫清一聽,覺得自己兒子說的很有理。就命人將當時在場所有的人,全部叫了過來,人不多,正好十名禁衛軍,還有刑罰的幾個正在做事的人,加在一起十七個人。

結果一問,十七個人,說的一模一樣,還很有聲色,說到狂風時,個個臉色驟變。其中有個在遠處正掃地的太監說,他離的遠,風沙沒有怎麼住眼睛,他偷偷睜睛看了,在那團濃烈的黃霧之中,他看到有個影子,在不斷的上下跳躍,那影子絕對不是人,人沒那麼輕,輕飄飄的,一看就是鬼。

“胡說八道,鬼怎麼可能白天出現?”張治林很是生氣的說道。

“未必,一些有道行的鬼,修煉的不怕光後,可以白天現身。鬼從來不以真身見人,如果有看到他的,他一定會來索命的。”董平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他這一句話不要緊,可把那個小太監嚇壞了,眼皮往一上番,嚇暈過去了。

“就這點兒膽子,我呸!”董平安不屑的說道。

這十七個人,加上之前的禁衛軍,被帶下去,暫時先關起來。

“大家有什麼看法?”皇甫清問道,他是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的。

“陛下,看這幫兔崽子們的說詞,此事應該假不了。如果是假的,剛剛那個小太監也不會被我幾句話嚇死過去,我看過了,是真的嚇暈了,不是裝的。”董平安第一個開口說話,別看平時說起話來喜歡開玩笑,喜歡幽默,這次倒是很認真的,回答皇帝的話,沒有半絲玩笑的意思。

“我也覺得他們沒有撒謊。”蔡同安附和道。

“陛下,奴才也是這麼覺得,十七個人,如果這事是假的,他們的口供,肯定會有紕漏,不會如此的齊整。應該是真有此事。”張治林一邊撓著自己的絡腮鬍子,一邊說道,他也不明白,大白天的怎麼會鬧鬼,講不通啊。董老五說的鬼修煉到一定境界後,不怕太陽光,這是不可能的,哪有不怕光的鬼。

“你們都認為此事是鬼神所為,劉妙妡和那個畜生是被鬼神救走的?”皇甫清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他才不相信什麼鬼神傳言。

“父皇,此事絕對不是鬼神所為。天地之間,浩然正氣,哪裡有什麼鬼神作祟。他們說的應該是真的,也是他們親眼所見,假不了。只是突然間颳起的狂風和黃霧,一定是人力所為。是有人制造了這一切,趁著大風和濃霧做掩護,將皇甫藍辰二人救走。”皇甫藍語氣很是篤定的說定。

皇甫清點點頭,對自己大兒子的說辭很是滿意。

“好,風兒,父皇將此事交由你徹查清楚。朕明日早朝,下旨,宣佈立你為儲君。”

皇甫藍風聽到父親這麼說,心裡自是有一陣的欣喜的,至少,這也是證明在父皇心裡,自己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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