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連天化的傷勢大有好轉,雖說還不能下地,但能吃能喝,斷骨處也不疼了,就是最好了。

皇甫藍風天天去給連天化“問安”,恨不得一天去三遍,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不開口提讓連天化幫忙破藏珍閣一事,連天化也不主動提。事情就僵在這裡。

也不知道連天化是怎麼想的,剛開始還覺得在融王府裡,受到這種待遇有些不好意思,過了一兩天,看樣子是想開了,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別人還沒有說什麼,可氣壞了段振華,他找到蔡老大商量應該如何讓連天化主動開口。

“振華啊,你來了,我正想派人去請你過來,有事相商。”段振華前腳剛踏進門來,蔡同安先行開口。

這一年多的相處下來,他與江夏五鬼這幾個人,情同父子,尤其在嚴明安和金玉安死於屍魁之手時在,段振華對這老三位越發的照顧起來。蔡同安他們,對段振華的稱呼,也由原來的段侍衛長,改正了直呼其名。

“我急,我先說我的事情。”段振華性子急,要先將自己心裡的事情說出來。

“你先說,你先說,啥時候能象王爺一樣,做事說話穩穩當當的。”在一旁的董平安,就看不慣段振華的毛燥樣子,時不時的敲打他兩下。

“我這不是著急嘛,你們看,那個老連頭,在府裡住了三天了,三天啊,連個屁毛也沒有吐出來,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們看看有什麼好法子,讓他開口不?”

“坐下說,我找你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想要連天化開口,還真得你出馬不可。”蔡同安示意段振華先找個位子坐下,不用那麼心急火燎的。

“我?”段振華嘿嘿一笑,用自己的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得是你。我已經派人去立雲鎮打聽過了,連天化為人還算是正直,也是時不時的接濟鎮上有難的人家。可惜,好人沒有好命,沒把兒子教好。他只有一個獨子,叫連紅革,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樣樣是佔全了。他給兒子娶了門媳婦,這兒媳婦生下孩子後,就是跟著連天化來的那小孩子,連秀,生下連秀後,就跑了,沒法跟連紅革過日子。

近兩年,連紅革沉迷於賭博,如果不是連家家底還算殷實,早就讓他敗光了。連紅革與其它的賭徒不同,一般的賭徒通常是一個賭場裡賭錢,熟悉啊,習慣性的。這個連紅革,則不然,經常在各個賭場裡咣噹,今天在城東徐記賭場,明天又空氣和你到明記去了。沒有固定的地方。他外出賭錢,少則三五日,長則半個月,一兩個月不回家的時候也有。”

“你給我講這些做什麼,不會讓我去感化連老頭的兒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吧。然後,連老頭感激我替他教了兒子,就把破機關的法子告訴我們了?”

段振華這腦洞開的也是夠大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能扯這麼遠。

他這腦子,差點把一旁的細脖大頭鬼給氣樂了,一口茶直接噴出來,噴到董平安臉上了。氣地董平安跳起來,就要找他算帳。

“非也,你先坐好,聽我說完。別看連紅革如此的不爭氣,連天化很是疼愛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是他的獨子。他對兒子的疼愛,遠遠超過對孫子的愛。如果狼牙山莊,對他兒子做點什麼,你想想看,他能不工狼牙山莊為兒子報仇,能不將破機關的法子告訴我們。”

蔡同安幾句話,點醒夢中人,段振華也是晃然大悟。悟過頭來後,發現不對,還是有問題。話是這麼個理,總覺得哪裡不順。

“你是讓我去綁架了連紅革,來要挾連老頭就範?”

蔡同安聞言,搖了搖頭,“非也,非也。若是能如此,咱們王爺,也就不是咱們王爺了。以王爺的品性,斷然不會做出此等下三濫的事情來。但是,狼牙山莊能做出來,我們只需要想法子讓狼牙山莊的人知道連紅革所在之處,然後,他們必定派人去抓住他,以此來要挾連天化。”

蔡同安的這番解釋,徹底讓段振華墜到五里雲霧之中,他之前沒有說這麼詳細,段振華還有種頓悟的感覺,現在說的越發詳細,段振化就越發的糊塗起來。不明白蔡老大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你不會是想幫狼牙山莊的人,打擊王爺吧?難道你也中了什麼毒藥,也被要挾了?”段振華一副很是驚恐的模樣,氣得身後的董平安跳起來,在他腦袋上來了一下,還挺疼的,疼的段振華直咧嘴。

“打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讓狼牙山莊的人綁架連紅革,不就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嗎?”

“你覺得我們老兄弟三個人,會做出對王爺不利的事情嗎?”蔡同安反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把段振華問住了,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的。“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呢?”

段振華這幾句話,又換來一個大巴掌,重重打在後腦勺上。疼地他差點蹦起來。

“小兔崽子,腦子裡想什麼呢?不會拐彎的,傻了不成?”董平安這次打得比剛才還狠一些,真是恨鐵不成鋼。跟在皇甫藍風身邊這麼多年,就是塊木頭也該開竅了。竟然還敢懷疑他們老兄弟三個人對王爺的忠誠。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們有話直說,拐著彎的,我聽不懂。”段振華這個委屈啊,他那裡是聽不懂,是聽懂了,也得裝做聽不懂,有些話是斷然不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如果讓王爺知道了,就算不剝了他的皮,來個倒立的蹲馬步,還是逃不掉的。

“我們現在已經找到連紅革所在之處,他沒在城中,在城外一處地下賭場內,正賭錢呢,這幾天是輸急眼了,以他輸的數額,金老爺子家底再殷實,這此這個大窟窿也是堵不上了。你想法子將連紅革的去處透漏給狼牙山莊的人,他們一定會派人前去抓連紅革。到時候,你找機會,將他們……”

蔡同安做了個殺頭的手勢,繼續說道:“人在狼牙山莊的人手上死的,這筆帳,連老爺子自然要算到狼牙山莊的頭上,倒時候,他還可能再替狼牙山莊保守機關的秘密嗎?肯定不會的。”

一聽蔡同安讓自己暗殺連紅革,段振華將腦袋撥楞的象撥楞鼓一樣的快,嘴裡連著吐出十好幾個“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來。”

“不行,絕對不行,爺的性子你們是知道的,對無辜的人,採用這種手段,他如果知道了,還不得把我這張皮剝下來。我不幹這就事情。話又說回來了,老連頭的兒子,又沒招咱們,惹咱們,就把他殺了,良心上也交待不過去。”

“此言差矣,杜柄山和金如意之死,你應該還記得,肯定是被青燈會的人暗殺滅口的,我們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沒有對與錯的區別。再者說,這個連紅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次他輸的數額,就是三個連家的家產也還上不。他要活著,債主必定要上門討債的,連老爺子祖孫兩個哉有寧日。他吃喝嫖賭,沒有幹過一件正事,象這種社會的敗類,人渣與其讓他留在世上,禍害它人,倒不如直接送他上路來地痛快,也是一件義事。”

蔡同說地義正言詞,都讓段振華產生了錯覺,這個連紅革就是應該死。

“聽你這麼一說殺連紅革還成了件好事情,值得去做的事。你真會白活,想讓我當冤大頭,門也沒有。”

見段振華還是拒絕,不接受這項任務,董平安蹦過來,接著遊說他,“我給你說,小子,你可別分不出好壞來,咱們家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他的孝心天地可鑑。蓮妃娘娘娘在藏珍閣裡多待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如果娘娘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王爺這條命也就丟了一半。你可忍心看著王爺日益頹廢,你又如何忍心讓視你如兄弟手足的王爺失去母親?”

還別說,別看董平安個子不高,小矬子一個,說起話來,句句能說到段振華心窩子裡去。正應了那句話,濃縮的都是精華,他這個身材沒有長上去,就是因為心眼子太多,墜的,長不高。

“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爺好,那你們三個怎麼不動手,殺了連紅革,糊弄傻小子呢,攛掇著我去殺人,我不幹,我不是傻小子。”

段振華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他不甘心就這樣被江夏三老給“利用”了,他總想著扳回一局來,可惜,他忘記了,他現在面對的人可是三個人精中的人精,油滑,油滑的。

“唉,我們何償不想能幫王爺分憂,我們三兄弟也是討論的很久,才決定此事由你去完成。我們年邁體弱,身手已經遠遠不及當的。狼牙山莊的打人,各個武功不俗,若由我們三個出手,恐怕只有打草驚蛇,殺不了連紅革,反而落到狼牙山莊人的手裡,讓他們坐實了是融王府想借刀殺人,這還了得。我們考慮過了,只有你一個人,能辦此事,既使常雲在這裡,你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聽蔡同安等人如此誇自己,段振華又找不著北了,最終的博弈是段振華全軍覆沒,繳械投向,完全按照江夏三鬼的交待行事。

城外一個財場裡,有個中年書生模樣的男人,賭的正酣暢淋漓,據說已經說了上萬兩的黃金,是黃金,不是白銀,是金子。欠條都已經打了一堆,賭坊的主人之所以如此敢將錢借給連紅革,那是因為他知道連家的家底尚可,有錢就是爺。他根本不用擔心連紅革還不起錢,兒子沒有錢,還有老子呢。連天化愛兒如命,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倒是他擅長西洋八寶,轉心螺絲的機關術,不為人知,確切的說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連少爺,外面有人找。”賭坊裡的一個小夥計走到連紅革近前,告訴他,外面有人找。

“誰啊,不去,掃了本少爺的興。繼續,繼續,我押大……”連紅革將小夥計往年一推,很是為耐煩,嫌他耽誤了自己的賭局。

“少爺,外面有個爺,拿了一大把銀票,說是來給你送錢的,是你朋友。”小夥計很有韌勁,又湊到近前說到。他可是收了人家錢的,答應一定要將連紅革整到外面去。

一聽錢,很多的銀子,連紅革眼睛亮了,“在哪,在哪?”也不管是哪路的朋友,跟著小夥計到了外面。果然,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長地很是秀氣,象個大姑娘一樣,只是面生的很,以前沒有見過。

“這位朋友,久違,久違,我們認識?”連紅革一面問著,眼睛則盯著對方手裡的一沓銀票,彷彿這銀票上長了吸鐵石般,將他的眼睛牢牢吸在上面。

“不認識,就不能交個朋友了嗎?在下久仰連公子大名,想與你交個朋友,不知道連公子賞不賞臉?”年輕男子說著將手裡的銀票遞到連紅革面前,一晃,連紅革只覺得一陣異香撲鼻,緊接著頭腦發木,眼前發黑,雙腿一軟,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睡著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正是女扮男裝的吉安子,手下人送來訊息,在城外一家地下賭場裡發現連紅革的身影,為了要挾連天化,薛英楠派她前來,捉連紅革回狼牙山莊。

沒有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人騙到手。吉安子找了個口袋,將連紅革裝進去,象揹包一樣,背起他,一哈腰,使展路地飛騰術,一路直奔狼牙山莊的方向。

吉安子,一個大姑娘,揹著一個八尺多高的男子,只能用興趣重若輕來形容,竄高蹦矮,沒有受到影響。也足見她功底不錯。

吉安子可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監視她的正是段振華,段振華也不由的從心底裡稱讚吉安子好身手。尾隨吉安子到了狼牙山莊的莊口,再不動手,人進了莊子,就晚了。想了想,段振華牙一咬,心一橫,從腰間措出一柄飛刀,衝著口袋中人頭的位置,甩手就是一鏢。這一鏢,可是急如閃電,快似流星,正好打到連紅革的眉心處,他哼也沒有哼,就當場斃命。

吉安子還得意的很,根本就不知道,背後口袋裡的人已經中鏢而亡。

到了莊子門口,吉安子還和守衛打了個招呼,嘴裡哼著小曲,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吉姑娘,你背向背的什麼啊?”一個守衛小心翼翼的問道。

“多嘴,這也是你能問的。”吉安子狠狠瞪的守衛一眼,嚇得他趕緊低下頭去,嘴裡依舊嘟囔著,“吉姑娘,你背的口袋往外流血呢。”

這句話可把吉安子驚地不輕,趕緊將口袋放在地下,一看,可就不是嘛,口袋上被紅染紅了一大塊,地面上也已經滴落了好幾滴的血跡。

吉安子趕緊解開口袋,一看,也是傻了眼,口袋裡的連紅革,眉心處一隻短鏢,幾乎是全部沒入頭中,只留了很小一點刀柄和刀穗在外面。

“誰?”吉安子抽出刀,環顧四周,哪裡有半個人影。此刻,她的心如墜谷底,人是抓回來了,是死的,怎麼死的,自己毫不知情。會是被誰殺的呢?用腳趾頭想一想,吉安子也知道,連紅革的死,一定與融王府的人有關,或者是那個劫走連天化祖孫的水樸櫛,或者是其它的人。

想到這裡吉安子是又氣,又急,將連天化的屍體往地上一扔,飛奔向議事廳,向少主人稟報此事。

“吉姑娘,這個人怎麼處理啊?”剛剛那個守衛在吉安子身後喊道。

“找個水溝通,扔進去。”連紅革變成了死人,現在,對狼牙山莊沒有了半分的用處,吉安子自然不想再浪費心神處理此事,乾脆扔了省事。

“什麼?人死了。”薛英楠一聽,頭髮毛都氣炸了。連著兩次,都被皇甫藍風的人截胡,自己上一次當也就吧了,還有第二次,心裡這口窩囊氣,憋的太難受。

“少主,連紅革死了,還死在咱們莊子外頭。連天化知道後,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到咱們狼牙山莊頭上,恐怕他到時候會主動幫著融王府的人破藏珍閣。”

吉安子說的話,薛英楠怎麼不知道,不明白。她又氣又恨,相比起皇甫藍風,自己怎麼總是棋差一招,被他搶佔了先機。她哪裡比他差了?

“想法子進城,潛入融王府,殺了連天化,以除後患。”

“少主,現在的融王府,簡直是銅牆鐵臂,想潛入進去,殺個人,可難於上青天。”吉安子不無憂心的說道。

“讓梅欣梅飛兩個人做,一定要把連天化除掉,告訴她們,除去連天化,可以將功抵罪,否則,永遠別想拿到解藥,等著腸穿肚爛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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