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連著幾日不上朝會,南宮政一早便帶著宮中幾百號人去了皇陵要為國公府已逝的九族亡靈開祭典,南宮峰若本亦是要跟著去的,卻被臨近天都的涼國長公主阻了路。

一早李公公便帶著南宮政的口諭而來,讓他親自帶一隊人馬在城門口等著今日就要入都的涼國長公主,將她迎入天都。

領了任務便只好作罷要去祭奠亡靈的心思,待宮中祭典隊伍出了城門之後他才穿上戰甲前往城南軍營提了一隊人馬往城門處出發。

城門口一望過去遼闊無際,因隊伍佔道,只能暫且開闢出兩條小道供百姓行走。

看著這陣仗許多行走之人也都停了腳步議論著,梁冪雲站在一旁的小道上看向領頭之人。

眉間肅肅,看來心中還在記掛著事情。

隊伍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才聽到遠處傳來的鑼鼓聲,小道上的百姓來來往往早已不知過了幾波,現站在那聽到遠處鑼鼓聲起的都駐足望向那邊漸漸顯出一片的人影。

遠處的車輦隨著鑼鼓聲一陣一陣響著緩行而來,那輦旁的紗幔搖曳在風中,隱隱擋住車內之人,也擋住她投向前頭的目光。

涼國隊伍行至南宮峰若前頭不遠距離便停了下來,只見那涼國使者上前沉穩喊道:“涼國長公主已至!”

“臣,南宮峰若,特接陛下旨意前來迎長公主入天都。”

南宮峰若坐於馬上拱手一禮,隨即一擺手便見兩邊隊伍迅速排列行隊往前護在車輦兩邊,他調轉馬頭領著隊伍直入天都城。

街道百姓看不清楚車輦裡的人,紗幔飄揚之際眼尖的人才能略微得見一些。

“好似是白頭髮,臉上還戴著輕紗。”

“白髮公主?不會是什麼老公主吧?”

“老公主能送來和親?那這涼國未免欺人太甚。”

……

街道上議論紛紛,種種言語隨著風聲入了車輦中人耳裡。

南宮峰若示意隊伍繼續前進,調轉馬頭行至車輦旁,罪道:“藍溪公主勿怪,市井之言莫多聽去,百姓不知難免多說了些。”

車輦中人微微點頭,看起來並不在意那些言語,只是看著隊伍繼續往前。

梁冪雲在人群之中聽著街道上的議論,心中略有思慮,抬步回了秋霜樓。

“阿尋!”

阿尋跳窗而入,抱拳以待指示。

“我記得前些年是你與我去的涼國探查,中途可有聽過白髮公主之事?”

阿尋認真思慮了會兒,點頭道:“涼國王室的藍溪長公主,是新任涼國王的阿妹,涼國王室現存唯一的公主。”

“我記得涼國王室應該是有兩位公主的,怎麼就僅剩一個了?”

“另一位公主是庶出,幾年前因多次陷害藍溪公主被先王處死。”

梁冪雲點了點頭,“那白髮是?”

阿尋搖了搖頭,“藍溪公主並非天生白髮,似是被庶出公主所害,有段時日閉門不出,再出現時便已是白髮,但具體什麼原因阿尋……也未得知。”

梁冪雲頓頓點了點頭,看著她那恍惚模樣蹙眉問道:“怎麼了?”

“無事。”阿尋急忙掩藏自已的情緒,“主人可還有事?”

一個兩個都藏著心事不說,梁冪雲看了她一眼,擺擺手讓她去了。

日至中天,車輦隊伍抵達宮外的使者客棧,那是南宮政早早便為涼國使者準備的地方。

“藍溪公主見諒,恰逢今日年間佳節陛下起駕皇陵祭祀,需得公主屈尊在使者客棧等候陛下回都。”

車輦內的藍溪伸出手,車旁的婢女上前扶著她下了車輦。

“無妨,既是如此便允藍溪先梳妝一番再入宮覲見陛下。”

南宮峰若再一禮,側身請人入了客棧。

說是客棧倒像是府邸,所有的置設皆是天都一流的制式,卻也不乏涼國的氣息,就那院中便種了一棵長思樹。

藍溪停在那樹下,看著眼前這棵已成模樣的長思樹眉眼帶笑,“天都陛下費心了。”

“貴客到來,自是要用心待客。”

藍溪悠悠點頭,淡問道:“將軍可還記得這長思樹的典故?”

南宮峰若看了一眼長思樹,回道:“自是記得,涼國先王與先王妃琴瑟和鳴,先王為先王妃栽種了一片長思樹林以寄相思之情,此事涼國子民無人不知,這世間也有些心生感動之人會讚歎先王那一番痴情。”

藍溪上前伸手摸了摸那棵長思樹,淡淡道:“父王與母妃,終究也只能是長思罷了。”

“先王許是在另一世間找到了先王妃,公主無需再傷感。”

藍溪頓頓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跟著客棧內的掌櫃進了房間。

未時末刻,南宮政帶著一眾臣下先行回都,南宮峰若接到聖旨後便帶著涼國一眾使者入了宮,不過半時辰藍溪便在正陽門前下了車輦。

南宮峰若上前一禮,領著藍溪與使者入了大殿。

大殿之上,南宮政滿臉疲憊強撐精神端坐已身,滿朝文武也皆正已身等著涼國長公主一步一步入殿。

藍溪緩緩行至場中摘下面紗,雙手交錯捻起兩指,與使者一同蹲禮道:“覲見大朝陛下。”

她身著水白紗裙,肌若凝脂,帶著笑意的紅唇微微揚起,那雙澄澈無比的雙眸似秋水般波動,一頭順滑的白髮簪若仙女髻垂至腰間,身姿更是一絕,令人歎絕。

只是,這算是……鶴髮童顏?

南宮政頓了頓嘴角,又帶起笑意道:“藍溪公主一路辛苦,可還順遂?”

“蒙大朝陛下庇佑,這一路還算順遂。”藍溪微點頭,又示意使者上前。

涼國使者得到示意上前一禮,道:“大朝陛下,公主前來和親一事想必陛下已有準備,微臣便不多商談。涼國王之意,讓公主自擇一郎婿,與公主回涼國成親。”

回涼國?朝堂之上頓時議論聲起,朝臣皆不同意此舉。

“那若是公主看上我朝太子,難不成也要隨公主回涼國?”易謙先開口質問,隨後便是一片應和。

南宮政也有些疑慮,但是想著涼國王也不像是欠思慮之人便沒開口,只是看著下頭之人等待回應。

藍溪一笑,“大朝陛下安心,各位安心,藍溪此行有自已的決斷,必不會選陛下皇子,更不會是太子殿下。”

“不選皇子?大朝還有何比皇子還要尊貴的身份配得上公主?”

“藍溪選婿看的並非身份,而是眼緣。大朝國土之上英姿男兒眾多,藍溪已見,並非定要身份尊貴之人。”

朝臣一問,藍溪一回,僵持了半刻。

最後無言可問之時,藍溪看向天子位之人,道:“藍溪帶來王上之意,若是擇婿順利,王上與陛下可簽下一份契約,十年內不再與貴國起任何紛爭。”

十年!南宮政一驚,在場之人皆是一驚。

“若是這十年期間兩國順遂便可成為盟國,此後互不干涉國土,只有往來之好,且涼國還會助大朝加固西塞的防線。”

南宮政雖是震驚但也是平靜地看著她,這條件於他、於現在的大朝而言,只有好處並無壞處。

若是十年後還可成為盟國,那大朝安危便可多一份保障,西塞也無需定要南宮大將軍府的族人生生世世、一代又一代守在那處,這於大朝而言只有偌大的好處在等著。

“這於大朝而言只有偌大好處,涼國又想要什麼?”南宮政謹慎問道。

“陛下放心,”藍溪微微一笑,“涼國只需百姓安定,只要這十年間或是日後的幾十年大朝不與涼國干戈相向,兩國之間亦有交易來往,這便已是於涼國而言偌大的好處。”

就……這樣?大殿內所有人全是在苦思冥想涼國王此意,卻也不敢開口質疑,若真就如此便罷了,就怕還存有他心。

大殿之內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藍溪也不覺怪,這是兩國大事,非一言一語就能安穩疑心。

她緩緩開口道:“藍溪向諸位保證,涼國僅此百姓安平、國家友好之意。”

南宮政思慮片刻,抬眸望向下首之人毫不猶豫喊道:“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是大朝男兒有合公主之意者,公主自可來與朕商議。”

“多謝大朝陛下。”藍溪一禮,“藍溪必不會讓兩國失望。”

朝會一畢,李宗引著藍溪與南宮峰若進了御書房。

“公主可有心怡住所?那客棧是使者住所,藍溪公主身份尊貴不可在那處住著,宮內宮殿眾多,可任公主挑選。”

藍溪一笑,搖頭道:“藍溪就不在宮內叨擾了,可否選一處宮外府邸讓藍溪住下?”

“宮外?”南宮政思慮片刻,抬眸看向她道:“公主身份尊貴,不免會引來心懷不軌之人下手,宮外人多眼雜……”

藍溪還是一笑,“恕藍溪直言,宮外人心懷不軌,難免宮內人心就會乾淨,還不如選一處自已喜歡的。”

這……

罷了,想著她前些年的遭遇,南宮政也不與她見怪,便點頭應下。

“那便請公主暫屈尊落住於朕預先準備的六公主府,府內暫無人居住,芷兒還未及笄不能出宮立府,不會去打擾。”

“多謝大朝陛下。”

住處一定下幾人便離開了皇宮,南宮峰若帶著藍溪入了六公主府,那些使者都被送去了客棧,送到六公主府的只有她與她的貼身婢女和幾個貼身侍衛,倒顯得清淨許多。

南宮峰若拱手一禮道:“公主請先入府休整,本將便先告辭了。”

“等等。”

“公主可還有何吩咐?”

藍溪笑著搖了搖頭,雙眼微微彎起,只是這麼看著他便心生歡愉。

“幾年不見,將軍依舊英姿卓絕。”

“公主謬讚,幾年不見,公主倒是成長了不少。”

藍溪笑顏看著他,心中甚是開懷。

“那明日還得勞煩將軍來一趟,藍溪初到天都,想去看看天都盛景。”

“是。”

南宮峰若翻身上馬,徑直回了蕭府。

“將軍。”

剛跨入門,清風便追了上來。

“老軍師來信,在獒龍關發現的那幾人確是㲽木門人,身上皆有這一塊暗青色玉佩,胸前還有一塊暗紅色標記。”

“怎樣的標記?”

清風拿出信箋遞給南宮峰若仔細瞧了瞧,上面有一個烈火紋般的八卦紋路。

“老軍師說人跑得太快,只能大概看到這般模樣。”

南宮峰若看著那信箋上的紋路沉思,感覺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在哪看到過。

“這紋路屬下看著也是眼熟,但卻想不起是在哪見過,倒是感覺見了好幾次。”清風撓了撓頭,實在記憶粗淺。

看了許久也未想出是在哪看過,南宮峰若只好作罷,抬腳進了蕭府。

兩人往院子走去,南宮峰若對後頭之人問道:“對了,上次那事你考慮得如何?”

清風依舊為難,“將軍,屬下堅持已見,這件事對將軍府而言太冒險了。”

“陛下會寬宥的。”看著他一臉拒絕的模樣,南宮峰若還是鬆口道:“那你再想想吧,什麼時候想通了告知我一聲,本將著手去辦。”

“……是。”

剛踏入院子便見房門微微敞開,清風識趣地留在角門處沒再進去。

梁冪雲正裹著大氅坐在椅子上望著外頭,一見人影便起身迎了上去。

“怎麼樣?那公主好看嗎?”

南宮峰若皺眉一笑,牽著她往裡走去。

“為何這麼問?”

梁冪雲定睛看著他,眼裡盡是玩味,他也就站著讓她盯。

“涼國先王唯一的公主,怎麼說都應該是國色天香、姿色不凡,你沒看?”

“確是國色天香、姿色不凡,藍溪公主乃是涼國美人榜上第一人,就算是一頭白髮也無人能及。”

梁冪雲抽回自已的手收進大氅裡,怨怨道:“美人榜上第一人,那配將軍還算是不錯對吧?”

“吃醋?”南宮峰若好笑地將她送入懷裡,“媆媆可是天都第一花魁,誰又能比得上?我配上媆媆都是賺了。”

梁冪雲推開他睨了一眼,“世俗之人!皆是看中人家一副好皮囊,看來這位將軍也不例外啊。”

“皮囊不過世俗物,有無又有何分別?尋一知已當細水長流之人,與皮囊無關。”他握她的手取暖,又道:“而且媆媆可不一樣,不僅有皮囊,還有智謀與武略,且不說行於江湖如何,就算是在朝堂上也未見不是一官半職的女重臣。”

梁冪雲被他逗笑,“彼此彼此!”

“不過想來那公主也不是個花瓶,看著也不像只是來和親,倒像是另有圖謀。”梁冪雲細想了想,又道:“還記得汗國前段時間壓境嗎?”

南宮峰若點了點頭,聽著她細細道來。

“阿尋去查過,汗國新皇壓境一事與涼國有所關聯。涼國王許諾幫汗國新皇斷後增兵,故天都禁軍出發訊息發出去時汗國也並未及時撤兵,但後來不知涼國為何不願出兵壓境了,汗國新皇才不得已將兵撤回來。”

“據說涼國王與汗國新皇之間的交易是被這位公主斷了的,涼國王似乎很是聽這位胞妹的話。”

南宮峰若聽著也只是點了點頭,看著完全沒有意外之感。

“你知道?”梁冪雲看著他的眼神不是很滿意,以為這情報至少能讓他意外一下。

“這些我早已料到,所以那時才勸陛下不可動兵,只是等,等涼國王什麼時候斷了與汗國新皇的聯合,就可不費一兵一卒。”南宮峰若攬著她的腰肢,低頭受著她那雙含情桃花眼裡的審視,道:“而且,我認識她。”

“認識?很熟?”

南宮峰若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有把握她會斷掉涼國與汗國的交易?”

“我對她不算很熟但也瞭解一些,此前在西塞駐守之時,偶然一次我領兵巡邏途中瞧見她誤入大朝邊界救下了她,大抵是那時是嚇壞了,也不顧我會不會押著她威脅涼國,直言她是涼國公主。阿父想來公主尊貴,為了邊塞安定,便著我親自把她送了回去。”

“涼國先王很是感激,他也是個有恩必報的性子,所以許久不曾對大朝動兵,但一年前先王離世,藍溪公主的兄長上了位,便開始謀算大朝的國土。”

“這位新王很是疼他的妹妹。”南宮峰若順了順她背後的青絲,道:“她被送回去不久又被涼國另外一位公主下了毒,她的兄長欲替她手刃了那位庶出公主,而她憐憫同父異母的阿妹便叫停了兄長的刀刃,只道她年紀小還未懂事。那毒最後雖沒要了她的命,卻也讓她一頭青絲變白髮。”

“後來才知道,藍溪公主會被送至大朝西塞邊界也是那位庶出公主的計謀,她聽說渭河對岸多的是大朝將士在那苦寒之地巡邏,就想將藍溪公主送到他們的刀刃下,就算她不死也要毀了她的清白,卻沒想到被我所救。她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徹底死了藍溪公主對她的憐憫之心,她兄長也就毫不猶豫將庶出公主分了屍。”

“這麼慘?”梁冪雲抬眸盯著他的臉。

“慘是慘了些,但這位藍溪公主的計謀與心智不輸男子,不僅未被打擊到反而振作了起來,她不僅一舉拿下了當時的涼國叛賊,將外敵全部趕了回去,還使涼國不再是附屬國,而是成為了獨立國。”

南宮峰若將她放在椅子上喂她喝了杯熱水又道:“但她終究是女兒身,無法登基為王,王位只能傳給她的兄長,但國家大權握在她手裡。她兄長是妹痴,從未想要她手裡的大權,一心只聽她所言。便是她讓涼國王不要擅自主張,其實她也看得透汗國皇的野心。”

“一年前汗國壓境之時正值涼國新王登基,新王蠢蠢欲動卻被藍溪公主按在原地不動,她知曉汗國皇想用涼國兵做前鋒先去送死,想得漁翁之利,藍溪公主自是不願與之共舞,涼國王聽了她的話,立即與汗國斷了關係。”

若非是她,西塞便也保不住,死去的便不止是十萬將民,獒龍關的倖存百姓與大朝其他城池的百姓皆有可能成為甕中之鱉。

梁冪雲聽得晃了神,“那她還挺厲害。”

“是挺厲害,能將國土之間的關係看得透徹,也能把控住她兄長。”南宮峰若繼續道:“所以涼國不願放她離開,擇婿後回涼國成親,入贅涼國。”

“回涼國?”梁冪雲訝異了一瞬,不過想想若是她,定也不願如此人才離了國土去做他國的“幕僚”。

“如此胸有謀略的女將才,屬實難得。”梁冪雲心中著實佩服了一番。

“確實。”

“那她擇婿一事……”梁冪雲盯著眼前這張臉微微眯眼,“將軍很危險哦。”

南宮峰若愣了會兒,笑道:“不危險,我的妻子早已有人選了。”

“有什麼人選?”梁冪雲戳著他的嘴角,“你這心思還無幾人知曉,她定然也不知。”

“那你可願意現在就讓他們知道?”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她收回自已的手閉上眼睛不看他,“還是那句話,等著。”

聽著前頭之人發出一聲笑便沒再說話,梁冪雲正欲開口卻覺唇上一熱,一睜開眼就見他正睜著雙眼盯著她,唇上一陣柔軟的感覺襲來。

被他盯得不自在了,她索性閉上眼睛迎合著他,不過多久便又伸手推開他。

“將軍,男女大防!怎越來越放肆了?”

南宮峰若嘴角上揚,“在你面前這還算是放肆嗎?”

梁冪雲伸手捏著他的臉笑道:“看來還是被我帶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梁冪雲轉變捧著他的臉,“那是朱還是墨?”

南宮峰若笑笑,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與你一起,是什麼都無所謂。”

“只要是與你一起,什麼都可以是我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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