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方嫋嫋多大嗎?”

“21啊,她的入職報告還在我手裡,怎麼了?”難得遲鈍的俞可意,幸好,不過幾秒鐘就反應過來,“對,年齡,嫋嫋的年齡太小了,我記得當時她面試結束之後,人資的李姐還對我誇過你,不僅重點大學畢業,還比同屆生小兩歲,肯定是個學習的小天才。”

“李經理還這樣誇過我,多不好意思。”難得害羞的方嫋嫋。

“對,方嫋嫋被逼著跳了兩級,至於為什麼她可以幫方智明上高中?是因為她父母威脅她,方智明上不了高中,她方嫋嫋也別想上。可才十幾歲的方嫋嫋能有什麼辦法?”

“我沒有辦法,所以,我一直把在初四的生活當成我最後一年的學習時光,我拼命的學習各種知識就是為了將來在社會上能用的上,可沒想到,峰迴路轉,我中考的成績是我們縣裡的第一。我父母看到希望,就主動拿著我的成績去和我後來的高中校長商量,用我入他們學校的條件換方智明也可以上他們高中,也就是說高中要想得到我,必須得同時錄取我和方智明。”

“這校長能同意,這難道不算威脅嗎?”

“這怎麼能算威脅呢,方嫋嫋的父母很聰明,選的學校算是他們縣裡中等偏下的,本來方嫋嫋的成績他們高中根本連想都沒想,現在只要多錄取一人就可以得到縣裡的第一,未來的重點大學苗子,為了學校的未來和升學率,這點小犧牲有何不可,或者說何樂而不為呢。”

“這怎麼可能?”還是不相信的語氣。

“為什麼不可能,畢竟那時的監管不嚴,尤其是我們家鄉那種偏僻的小地方。”

“所以,後來你們就一起上高中了。”

“對,上高中之後,我依舊努力學習,方智明則和以前一樣,不學無術,到處打架惹是生非,學校幾次想開除他,但都被我父母耍無賴或者各種的威脅糊弄過去。高一下學期的時候,我父親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車禍進醫院,但卻被檢查出來是肺癌晚期,然後我媽媽也因為害怕去檢查身體,結果還真的發現是乳腺癌,但好在發現得早,相比父親而言,她的能治。”

“但你說,他們最後都死在你高中時期,是沒治好嗎?你父親的情況應該是沒有辦法了,但你母親呢,她為了孩子放棄治療了。”

“怎麼可能,那可是兩個惜命的人。恰恰相反,家裡所有的錢都被他們拿去治療了,但在先治誰的問題上發生分歧,兩個誰都不讓,母親認為反正也治不好,不如先治她至少保一個,但父親認為母親的病情不嚴重,應該先治他,畢竟家裡的錢大部分都是他賺的,他還想多活幾年。”

“那最後誰鬆口了。你母親?”

“誰也沒有鬆口,因為這筆錢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得到。”

“什麼意思?錢呢?”

“錢被他們的好大兒方智明偷走了。因為他們兩個老是爭執這件事,結果被偶爾回家的方智明知道了這筆錢的位置。”

“偷走了?沒要回來嗎?”

“要不回來,方智明被人騙了,把錢拿去賭了,賭輸了,一分不剩還欠了不少。賭徒,個個凶神惡煞,我父母根本不敢要,甚至連報警都不敢,怕被報復。”

“那病呢,不治了。”

“治,房子賣了,他們這次學聰明瞭,拿到錢的第一時間就全部交給了醫院。但他們的行為讓得到訊息的方智明非常不滿,因為他也需要還賭債,但後來他發現他的威脅對我父母並沒有用,所以他又揹著我父母去醫院把錢要了出來,至於我父母的生死,他並不在乎,沒錢治療的兩人不想認命,但他們打不過人高馬大正值壯年的方智明,所以只能選擇等死。我永遠記得,他們發病時的那種恐怖的樣子,好在他們都沒撐多久就去了,這其中,方智明“居功至偉”,尤其是我母親,算是被他活活氣死的。”

“之後呢。”

“之後方智明沒人約束就退學了,在社會上,什麼來錢快就幹什麼?不久之後就認識了黎昕。”

“那他之後沒找你。”

“怎麼可能,找過,他沒錢的時候來找我要錢,我沒有就打我,後來是老師阻止的並報了警,他才收斂。再加上我沒有家了,學校可憐我,讓我假期也可以住在學校,高中3年,我甚至很少出校門,他自然沒有機會找我。再後來,我就去外地上了大學。臨走之前,求了學校和老師幫我把大學的訊息瞞的死死的,他打聽不到任何訊息也沒有辦法聯絡我,就放棄了,我也算是難得的過了段平靜的生活。”

“你父母離開之後,那你的生活費呢?自已打工?”

“差不多,打工加獎學金,即使他們沒死,他們也不會為我花一分錢。所以我才說,對於他們的離開,我更多的是慶幸。”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對父母沒有什麼印象和感覺,但我覺得你的父母真的配不起這兩字,的確不值得傷心。那嫋嫋,你和路大師又是怎麼認識的?因為方智明嗎?”

“差不多,大三寒假吧,我在我打工的地方遇上了大師,我記得是一個奶茶店,大師進來買奶茶。”

“對,我要了杯果茶。當時店裡只有你一個人在忙。”

“對,那時不是高峰期,所以店裡只留了我一個人,我還記得,我當時給大師做好之後,大師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位子上,看著我,那眼神複雜的我都看不懂。”

“路大師那時只看著你,不說話嗎?”

“說了。” 。

“說什麼?”

“你要倒黴了?路大師的原話。”

“這不是像?”

“很像吧,路大師當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電視劇裡那種舉著個破布到處溜達見人就說即將大禍臨頭的算命的老頭一樣,要不是店裡只有她一個客人,我都不想搭理。”

“那後來是怎麼聊起來的?”

“大師看我不信,直接說出了我父母和我的事,甚至還有一些很私人的事,是除了我之外,找其他人打聽都打聽不出來的事,比如說陰陽眼。”

“那你信了?”

“當時沒有,但大師也沒強迫我相信,只是留給我個聯絡方式,告訴我最遲3個月內就會有熟“人”拜訪,還是我不想看到的熟 “人”。”

“熟人?方智明?他當時已經死了嗎?那豈不是?”俞可意感同身受的抖了抖。

“嗯。但他當時應該還沒死,只是在死的邊緣蹦躂吧。”方嫋嫋一臉不想回憶的表情,朝著大師不滿的吐槽,“路大師,你也是,當時話都說了也不說清楚,害我看見方智明時嚇了一跳。”

“大師嗎?哪個說話不留一半,要不怎麼能顯示高深莫測呢?再說,你不是不信嗎?我說了也沒用啊,還可能會被你當成瘋子,我可不想被人趕出去。”

“那你也提醒一下,就告訴我“熟人”,你倒是詳細一點啊。你都不知道,大半夜的被冷醒,一睜開眼看到方智明站在我床邊上直直盯著我的感受,我當時嚇得叫都叫不出聲了,方智明還一直威脅我,讓我幫他幹這幹那。”

“方智明知道你能看見鬼嗎?”

“知道,他是自已發現的,但我父母不知道,只不過方智明並沒有當回事。”

“可他死的時候和你相隔很遠,甚至不在一個省市,怎麼找到你的呢?”

“關於這個問題我問過大師。”說完,方嫋嫋看向路矢涵,路矢涵秒懂的接過話題,“血脈的力量。畢竟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妹,還一起生活了快20年,這股力量剛開始不明顯,但隨著方智明逐漸變強,這股力量會指引著他找到方嫋嫋。”

“所以嫋嫋,你之後就聯絡路大師了。”

“嗯,差不多,方智明當時逼著我找黎昕,我雖然見過,但城市那麼大,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我一個在校生沒錢沒人脈,怎麼找,只能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撥出了那個電話,好在大師是真大師,她一語點出我現在的處境,並且直接告訴我黎昕的地址,而且還提醒我不要立即告訴方智明。”

“嫋嫋從來沒有懷疑大師找上你的原因嗎?”

“這個,還真沒有,我一直以為大師就是路見不平而已。可意姐,你也想想,我以前雖然過得不好,但除了讀書還是讀書,簡單的社會經驗還是靠著打工混出來的,再後來,不就是你手把手教我了。我當時哪能想到這些。”

“也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還好,你碰到的是路大師。”

“對,我的運氣還是可以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知道大師想要你的陰陽眼?”

“方智明找到黎昕後不久,我主動聯絡她,告訴她的,要不,等她反應過來,事情都結束了。”一直在認真聽著的路矢涵想起當時的方嫋嫋也不由得的感嘆。

聽到這裡,俞可意感興趣的問道,“為什麼不能等事情結束之後再說。”

“你還記得我在出手幫你之前找你幹了什麼嗎?”

“簽了個契約。”俞可意想了想,回道。

“對,就是契約。它相當於現實世界中的合同,你什麼時候見過事情結束之後在籤合同的,契約也是如此。我們修道之人在天道的約束下,不可隨意干涉他人的人生,契約就相當於天道認可的同意書,簽了我們才可以出手,要不然我們會收到天譴,同時,這份契約也可以保護你們,以防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出爾反爾。”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所以說,嫋嫋,你也簽了。”

“簽了,當時打著打著電話,就憑空出現一張紙和一支筆,上面的內容和大師說的一樣,除此之外,還有大師的簽名。再後來,可意姐,你就知道了。”

“可是大師是什麼時候上了你的身呢。”

“我和可意姐的情況略有不同,說是被上身但又不完全是,就是每次私底下與方智明、黎昕碰面的時候,我可以清楚的知道有人在控制我的身體,但我的身體裡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是不是,大師?”

“對,嚴格說起來,我並沒有上你的身,算是偶爾的遠端操控罷了。”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嫋嫋,你的經歷比我經歷的更驚悚。”

“也不算吧,至少我知道大師在我需要的時候永遠都在,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好好謝謝大師。”說著,方嫋嫋站起來,朝著路矢涵深深地鞠了一躬。

被迫承受的路矢涵無奈的擺手,“真不用,我真的是各取所需。”

“但路大師,你的各取所需對我們而言卻很重要,你明明可以直接動手,但你偏偏選擇幫我們解決問題,保住了我們的命,我不信像您這種高人會沒有辦法直接取走您所需要的。”說著,也站了起來,效仿方嫋嫋。

路矢涵並未說話,算是預設,也接受了兩人誠心的道謝。

“路大師,你直接動手吧,我準備好了。”方嫋嫋使勁地瞪大雙眼看著路矢涵。

“行。”路矢涵無奈的看著方嫋嫋,抬起右手對她的右眼輕輕一揮,在張開,一隻眼睛清晰地浮在她的掌心。

“這就是陰陽眼。”異口同聲的兩人。

“好神奇啊。”

路矢涵點點頭,收回手,東西既然已經到手了,就起身告辭,“事情已經結束,我就不多留了。”

“不急,大師,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他很好,他生前雖然沒做過大善之事,但多少做過些許善事,並且從來沒有做過壞事,中規中矩,無功無過吧,在下面不會受到折磨,至於下一世,應該還會投生成人,至於再多的,我就不能說了。”路矢涵還沒等俞可意問出口就直接告訴她答案。

“這些已經足夠了,謝謝路大師。”得到安心答案的俞可意再次表達著謝意。

“不客氣,有緣再見吧。”

“好,路大師慢走,有緣再見。”

“那路大師,我還可以聯絡到你嗎?”方嫋嫋最後的問題。

“你需要嗎?”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縹緲但清晰的聲音消失在門後。等俞可意和方嫋嫋從窗外向外看去,只見女人高挑的身影愈來愈模糊,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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