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意姐說的都是真的，電視劇雖然是演的，因為它的創作需要藝術加工空間，存在一定的杜撰和虛構成分，但它還是存在一定的基礎上，不可能憑空生成。所以黎昕真的就是自身的生氣被方智明影響了，減弱了，才看到了他。”兩個“真的”表達著這是一個確定以及肯定的答案。
“可這不會對黎昕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當然會，你沒發現被警察帶走後的黎昕真實狀況很不對嗎？”
“何止是不對，被捕後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醫生怎麼檢查都看不出什麼問題，最後只是說心理問題，我還以為是因為精心籌劃的計劃失敗給她造成的沉重的打擊，畢竟本以為觸手可及的5千萬，瞬間化為了泡影，她能不激動嗎？”
“都有吧，但不僅僅是你說的原因。”
“可路大師，我不是很懂？我有問題。”
“你哪裡不懂？”我看向主動提出問題的俞可意
“就這麼巧嗎？計劃剛失敗，方智明對黎昕造成的影響也出來了？””俞可意提出了不同的問題。
“這兩個其實是個先後順序或者說是因果關係。”路矢涵為她解惑，但看著聽了她的話後更迷惑的俞可意，她難得好心的解釋，“詳細一點，就是方智明變成鬼以後，和她在一起也只是不到一年的時間，對她造成的影響並不會立即顯現出來，她之後之所以那麼慘，主要還是和她的精神狀態有關，尤其是她精神高昂的時候，這種影響微乎其微，之前的黎昕一心以為即將發財，雖然不想承認，但她那時充滿著對生活的活力和激情甚至渴望，方智明對她的影響自然可有可無可以壓制，而她被捕後精神變得極度壓抑失落，甚至求生的慾望都很低，所有被壓制影響就一下子釋放出來，就變成了她現在的樣子。只能說，她現在的狀態是兩種影響之下的結果。”
“那她以後還能變回來嗎？還能說話嗎？”若有所思的俞可意，擔憂的詢問著，“畢竟她也見過方智明，親身經歷了所有的一切，如果她變回來了，豈不是對我和嫋嫋很不利。”
“不會，沒有必要擔心，她的這種變化不是醫生所說的所謂的心理問題，而是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原因造成的，剛開始會發生怎樣的情況是不確定的，但情況一旦確定下來是絕對不可逆的。再說，你也不用擔心，黎昕畢竟是普通人，方智明的出現對她造成影響就像是一場夢，並不真實。現在距離事情發生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她現在都已經不確定方智明的鬼魂是否是真實存在過的，等何況以後。”
“可意姐，我覺得大師說的對，你不用擔心。黎昕雖然不會說話，但她會寫字啊，她手又不是動不了，再說，她要是想翻供，有的是方法，要是有問題，警察早聯絡我們了。”
“也是，看我，都傻了。”俞可意說話的語氣明顯帶點自嘲。
“你就是關心則亂。畢竟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換成是我，我早不知所措了，哪像你還能這麼完美的處理後續。”方嫋嫋見情況不對，難得有眼力界的向路矢涵投去“求救的目光”，在被忽略後只能自已主動找詞安慰。
“行了，小馬屁精，我知道了，不用擔心，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是會沉湎於過去走不出來的人，就是感慨一下。”
“行，那就行。”方嫋嫋放心道。
“說起來，路大師，我還不知道您和嫋嫋是怎樣認識的？”俞可意收好情緒，突然想起什麼，轉向路矢涵問道。
“方嫋嫋沒和你說過？不應該啊，按她的性子早就應該告訴你了。”路矢涵略感驚奇的看向方嫋嫋，這與她人設不符啊。
“沒有，我還真沒有說過，一個是可意姐之前沒有問過，今天是第一次；還有是因為這件事畢竟涉及了一些關於大師你不可言說的事情，我也覺得不能隨隨便便和人說。”
“關於我不可言說的事情？什麼事情？”方嫋嫋的用詞徹底引起了路矢涵的興趣。
“你會附身啊。”不帶一絲猶豫就把答案在公眾場合就脫口而出，明顯沒有經過大腦，一點也看不出來之前的深思熟慮。
以為可以感動一番的路矢涵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說白了，你就是忘了，我會附身的事情，你可意姐難道不知道？還用你去遮遮掩掩。”
“也是哦，這個理由的確說不通。”方嫋嫋不好意思的摸著頭，“那就忽略它，大師，你還是和可意姐說說我們相識的經過吧。”
“方嫋嫋，你自已說吧，畢竟是你自已的事情，你更清楚，有不確定的地方，我可以幫你補充。”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畢竟，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起來可能有點長。”俞可意提議道。
“也行，在外面聊這種事也的確不是很方便，路大師，您覺得呢。”
“可以。”路矢涵口頭應承著，心裡卻在默默腹議，這種事都在外面聊了這麼久了，現在才發現不方便，早幹嘛去了。但面上還是配合著起身，“去哪裡？”
“我家吧，大師，您覺得可以嗎？”
“可以。”
“嫋嫋呢？”
“我都行。”
“好，那就我家，剛才我在古坊齋下了單，我們隨便吃點吧，原本打算親自下廚招待路大師，但沒想到我們聊了這麼久，距離飯點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就外賣吧，就是委屈大師了。”
“不會，古坊齋的齋菜也是鼎鼎有名的，我有口福了。”
“古坊齋？我好像也聽過，很貴的一家網紅店，但他家出名的不是隻做素齋嗎？”正在後座系安全帶的方嫋嫋聽了這話，疑惑的看了看俞可意。
“怎麼了？路大師不是道家人？難道不吃素？”駕駛位的俞可意也疑惑地轉頭看向在副駕坐好的路矢涵。
“不是，我可以吃素，但不是隻能吃素。”路矢涵解釋道。
“對呀對呀，那幾天我和大師在公司吃食堂，也沒見大師有什麼忌口。”方嫋嫋附和著。
“路大師，您可以吃肉？道家不是也不能吃肉嗎？還是我記錯了，記混了，那是佛家。”
“你沒有記錯，只不過道家也有很多分流，我那支在這方面並沒有講究。”
“不好意思，路大師，我真不知道，一會，我路過聖興樓再去點點葷菜搭配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了，偶爾吃頓齋菜也挺好的，直接去你家吧。”
“好。”
剛坐下沒多久，外賣就到了，俞可意在徵得做客的兩人的同意之後將菜擺在客廳的桌子上，她做主位，路矢涵和方嫋嫋分坐兩側，方便一會的閒聊。
“路大師，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俞可意站了起來舉著裝著飲料的杯子示意。
“別了，你已經謝過了，我已經接受了，真不用客氣了，還是吃飯吧，我真的餓了。”路矢涵配合的碰了碰，喝了一口就放下，打算認真吃飯。
“行，路大師，您隨意。”
路矢涵點點頭，就和旁邊一直等待著乾飯的方嫋嫋開始吃飯，三人吃了一會，感覺肚子有底了，就開始慢慢聊起來，“嫋嫋，你還沒說和路大師是怎樣認識的？”
認真的嚼著口裡素肉的方嫋嫋放下筷子，“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說起比較好。”
“那時候方智明應該還活著。”路矢涵看她思考的時間有點長，就邊夾菜邊提醒她。
“對，對，對，那時方智明還沒有死，還和黎昕一起幹著“仙人跳”騙錢。沒多久，他就被捅死了。”
“嫋嫋，我不是太懂你們家的關係，也不是想打聽什麼，我知道方智明是你親哥哥，也瞭解一些你和他的複雜關係，但我好像很少聽你提及你的父母。他們難道不在了嗎?”猶豫了一下，俞可意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在了，大約在我讀高中的時候就算是雙雙因病去世了。”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了。”俞可意略帶愧疚的說著，卻沒想到本以為會很傷心的方嫋嫋卻毫不在意的揮手，神情自若的夾著菜吃著飯，“沒什麼可傷心的，他們的死對我而言不一定是壞事。或者說，相比悲傷的情緒，高興的情緒佔的比例更大一些。”
“什麼意思？你對於你父母的去世感到高興？”
方嫋嫋點點頭，然後央求對面的路矢涵幫忙回答，“路大師，你知道我的詳細情況，你和可意姐說吧，我感覺自已說這段會怪怪的，好像在故意賣慘似的。 ”
“行。”路矢涵簡單的在腦海裡思索了幾秒關於方嫋嫋的資訊，“你別看方嫋嫋比方智明小5歲，在家裡也是最小的孩子，但實際上並不受寵，因為她父母挺重男輕女的。有了方智明之後，他們的父母剛開始還是想再要個男孩湊一對的，但陰差陽錯最後生下了方嫋嫋這個女孩。”
“可他們不是想要男孩嗎？嫋嫋是女孩，他們還願意留下。”俞可意疑惑不解的問著。
“如果他們提前知道，自然不會願意，那他們不是不知道嗎？甚至找那些所謂會看的老人幫他們看看，都認為是男孩。”
“為什麼不去醫院呢，當時雖然醫學沒有現在發達，但至少男女還是可以看出來的吧？”
“自然是不敢，俞可意，你也知道二十多年前國家計劃生育很嚴，一般頭胎是男孩之後不會再允許生二胎，方嫋嫋的父母為了要這個孩子，可以說是費勁了心思，天南海北的躲著，就怕被人發現拉去墮胎，怎麼可能會去醫院檢查，要是一不小心被發現了就要被拉去墮胎，再加上，他們兩人相當迷信，怎麼樣都覺得這胎一定是男孩，所以根本沒想過去醫院驗證。”
“自然而然，十月懷胎之後我就出生了。”方嫋嫋自嘲的笑笑，無所謂的接著說，“可意姐，你都想象不到在發現我是個女孩之後，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他們幹了什麼？對你不好？”
“何止是不好，據我姑姑說，他們生下我之後就準備把我直接扔在醫院裡，都已經扔在醫院的垃圾桶裡了，準備走的時候被收拾垃圾的人看見，報警了，警察直接教育了一頓，甚至登記在案就怕他們再犯，他們這才不敢在動歪心思，老老實實的把我抱回家，至於怎麼養我，我活著不死就行。”
“哪怕把你放在誰家門口都行啊！垃圾桶裡？他們是沒想給你留活路。”俞可意被無良父母的行為震驚到。
“誰說不是呢，你就可以想象我在我們家的地位，吃的是最差的還經常吃不飽；穿的都是我媽和方智明不要的衣服改的，後來連改都不願意給我改了；住的就是在雜貨間的角落裡擺了一張床。家裡所有的活都是我的，所有的好吃的好玩都是方智明的。要不是為了他們的臉面，我父母甚至都不打算讓我上學，要不是因為我成績好還有用，老師和學校也盯著他們，他們早就把初中還沒有畢業的我賣給那些老光棍當媳婦換方智明的彩禮了。至於高中，我當時的成績可以上我們縣的重點高中，但為了方智明也可以成功的上高中，我只能和他一起去普通高中。”
“為了方智明？我不懂，你能為了他上高中做什麼？他不是比你大5歲嗎？怎麼可能和你一起上高中。”
“他留級啊。”
“留級也不可能啊，總不能留5級吧，又不是高中，可以復讀，什麼初中可以允許這樣的情況，不怕被舉報。 ”
“每次提起這個，我都不得不佩服我父母的騷操作，他們為了方智明能成功的上高中絞盡腦汁，費盡心思，先是走了關係讓本該退學的方智明硬生生的留了兩級，然後再拿著醫院開具的病情證明休學一年。”方嫋嫋現在說起這個都不得不佩服自已的難得腦子線上的父母。
“可留級和休學加在一起也才僅僅3年啊，還有2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