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說法?”

江嶽輕笑了一聲,眉眼之中帶著一絲疑惑。

“給什麼說法?我又憑什麼給說法?”

江嶽的這話說的很輕,沒有什麼太過高亢霸氣。但是,也正是這種輕微而美麗的語氣,卻給了別人一種根本就滿不在乎的感覺,似乎他眼前的張志富根本就同空氣一般,不被放在心上。

“你!……”

張志富方才想了很多江嶽這小子究竟會怎麼辦,是妥協和平解決這件事情?還是就這麼拉出一個拖字訣解決?不過,不管這兩種可能對方會選擇哪一個,張志富都是不會讓這小子順心意的。

可以說,他張志富現在既然擺出了這種陣仗,最後的目的就是為了大碗茶,不管將來這傢伙兒一會兒怎麼說,他這張志富都是不會妥協的。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江嶽竟然會這麼來回答自己。很自然,很輕鬆,就好像風吹過樹葉一般,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無視,徹徹底底地無視,張志富算是看了出來,這傢伙兒從一開始就沒看的上自己,對自己的一切都好像在看待一個小丑一般。

“我是小丑?我張志富是小丑?”

張志富心中頓時就一陣無名火起,憑什麼,憑什麼你一個小字輩敢對我這樣輕視?憑什麼你會受到村裡這麼多老傢伙兒的認同?憑什麼你來當小山村的村長?憑什麼?

張志富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沸騰了起來,看著江嶽的目光也是極為的狠辣歹毒。本來,為了大碗茶順利到手,他是不準備鬧出一些事情的。而現在,既然這傢伙兒都是一副故意挑事的態度,自己又憑什麼去妥協呢?

想到這裡,張志富看了一下身後的這些人高馬大的表弟跟班兒,心裡面卻是踏實了許多。

“江嶽,很多事情說明白就沒什麼意思了,還是互相留一些餘地吧。”

張志富眯起了眼睛,撥弄著手中的一串大個的菩提,陰慘慘徳開口。

“留餘地?”

江嶽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扯什麼犢子啊,既然都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還談到什麼留餘地。況且,江嶽看著張志富這明明已經狗急跳牆了,卻依舊假惺惺的臉色,莫名得覺得一陣的無趣。

“張志富?既然從一開始你就是為了村裡面的那一塊兒大碗茶地,還談什麼留餘地啊?今天,我就代表老村長乾脆把事情給說清楚吧,大碗茶是絕對不會轉讓的,那一塊兒荒地你也別在那兒打什麼心思了,沒可能。”

“江嶽!”

張志富這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高聲的咆哮了一聲,猙獰著開口。

“江家小子,你說不把大碗茶那一塊兒荒地不賣,那麼你自己的那四十來畝的荒地又怎麼說?我可是那一塊兒荒地可是肥的流油啊,怎麼著?把好的土地都留給了自己,然後還大公無私得說一切都是為了村裡好?我看,你之所以不讓大家去接觸那些茶商,實際上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把大碗茶給私吞了吧。”

張志富這話說的很是陰沉,心中卻是痛快無比。

沒錯,那四十來畝的荒地可一直都是張志富的心病。黑色的土地啊,種什麼估計都能直接豐收吧。他張志富每天看著那些土地上那忙碌的身影,心裡就感覺很是惱火,在他看來,對方之所以現在這麼有錢,就是因為這聚寶盆兒的土地。

既然你不把大碗茶給租給我,那麼幹脆我也把這事情給你也捅出來,要黃大家一起黃。

然而……令張志富感到失望且疑惑的是,江嶽沒有一絲的反應,只是很憐憫得看著自己,眉眼之中充斥的,盡是滿滿得輕視和不屑。

“張志富,聽說你之前也租過村裡面的荒地啊,怎麼後面不租了?”

對於張志富鋒芒畢露的問題,江嶽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問出了一個似乎有些不著邊兒的問題。

“額……”

只是瞬間,張志富的臉色一下子就給憋得通紅了,他憤怒切羞怒得抬起手指著江嶽,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哈哈。張老闆也別不好意思了,不就是租了一塊兒土地想要耕一下,沒幾天就給弄壞了兩三輛農耕機,最後只好無奈得放棄了嗎?張老闆,這些……我都理解。”

江嶽悠悠得開口,若無其事得攤了一下手,看起來似乎對張志富感同身受一般。

“你理解你-大爺啊!”

張志富瘋狂得心裡面謾罵了起來。沒錯,這一件事情前幾年在村裡面已經成為一件笑料。看上小山村那些荒地的,絕對不只是江嶽一個人。事實上,那些年,張志富也覺得這些土地頗為有搞頭。於是,也不說什麼廢話,直接就把這塊兒土地給租了下來。結果,從他這堂弟那兒拉來了幾輛農耕機想要把地給耕一下。

然而,到最後地沒耕好,農耕機倒是直接被接連出來的石頭給弄壞了幾輛。就這樣,氣憤不已的張志富只好把這幾塊兒爛地給爛到了自己的手裡。租期是三年,到前年才算是徹底到期,而他也徹底得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把這丟人的玩意兒給脫了手。

而且頗為具有戲劇性的是,張志富跟扔垃圾一般甩出去的這些荒地,就是江嶽現在的那藥材種植基地。同樣的土地,同樣的地段兒,自己成了笑話,人家成為了慧眼識珠的典型。如此鮮明的對比,怎麼可能不讓張志富感到憋火呢。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有些不明白,這些土地怎麼就給發生了這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這小子真的是眼力這麼厲害?

“張志富,既然你也說了這些荒地都是好的土地。那村裡面這些荒地還有幾塊兒呢,我保證,都是上好的肥田,要不?張老闆都把它們給吃下了?”

“哈哈哈,張志富,你不是說小嶽心眼兒多嗎?那你現在倒是把這土地給租了啊。”

“對啊,張志富,你要是不租的話,就是沒卵子的混蛋。”

看到張志富這侷促而尷尬的模樣,圍在一邊早就惱火了的村民也開始笑著嘲諷了起來。

“哼!”

冷冷得哼了一聲,張志富也沒有了方才的從容和得意,油膩的臉上變得鐵青一片。

把那些荒地都給租下來?你以為張志富沒有動過這個心思?前些日子,在看到江嶽這麼好運之後,紅了眼的他早就把村裡面的那些荒地給偷偷得考察了一片。

結果……除了江嶽的那一塊兒土地,其他的荒地根本就完全都是石蛋子,別說是種莊稼了,估計是挖起來都感覺極為的艱難。

“堂哥,你慫什麼啊,別在這兒費什麼話了,我先把這小子給打一頓再說吧。”

在張志富在這邊兒陰晴不定得時候,他身後那位叫做金鑫的長髮堂弟終於滿臉不耐煩得站了出來,很是囂張不屑得開口。

這傢伙兒在北郡縣其實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小有勢力了,能打,心狠,又桀驁無比,妥妥的一個混混頭子。這一次,張志富為了把大碗茶給拿到手,心一狠就把他給喊了過來,承諾事後給他五萬塊錢。

五萬塊錢,對於一個混混來說,已經算是不少了。因此,他就直接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下來,向著過來了說不定就是一場惡仗。但是……看這情形,除了一群的老弱病殘,剩下的就是眼前這一位看起來頗為囂張的瘦弱小子。

於是,金鑫就更加不屑了,感覺這一次出來根本就是來玩兒的。看著自己堂哥在這邊兒磨磨唧唧的就頗為的不耐了。就這一幫子的臭骨頭,教訓一頓就老實了,還在這兒費什麼話啊。

咬了咬牙。

張志富狠厲得望了一眼依舊很是倔強的李土元,又看了一下對面兒很是不屑,帶著調侃目光的江嶽,心裡終於是發了狠。

“行,鑫子,這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注意分寸,把大碗茶給拿到手就行,至於這小子嘛……”

張志富捏了一下拳頭,狠辣得開口。

“教訓得慘一點兒,給他些教訓。”

都說是蛇鼠一窩,既然這金鑫就是北郡縣的一個流氓,他張志富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了。事實上,他把自己的堂弟喊過來,自然不只是為了震一下場子的,必要的時候,動用一下強力手段,把大碗茶給奪過來,也是可取的嘛。

“沒問題堂哥,你放心吧,我在北郡縣混了這麼長時間了,對這些東西可是明白的很。大碗茶我會拿到手的,至於這小子嘛……亞也肯定會給他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的。”

說到這裡,金鑫把那把剔骨刀給扔給了後面兒的一個跟班兒。然後順手接過了一根兒手腕粗的鋼棍兒,用粗布把頭部細膩的包紮好,眼睛裡也是露出了殘忍而瘋狂的笑意。

對於他們這些在街道上混的人來說,對於能不能打傷人,傷到哪種程度卻是已經爛熟於心了。就好像現在,用粗布把鋼管兒跟包好,打在人身上的時候力度不會有一分的減少,但偏偏又不會在人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記。

而這種力度,打不死人,但給人一個深刻的教訓卻已經足夠了。比如說……打的脾臟破裂,內出血,斷一條腿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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