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疑惑也好,震驚也罷,現在臺子上的夏才哲卻興奮的快要癲狂了過去。看著江嶽逐漸走過來的身影,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猙獰笑意。

“既然你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可是正是瞅著江嶽五音不全才會刺激對方上來唱歌的,剛開始,他只是想著擠兌一下對方,讓對方噁心一下就罷了,而現在,顯然江嶽在作死的道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了。

“江嶽同學果然是很勇敢啊,不過……我也很期待江嶽同學究竟會唱的怎樣動聽。”

他繼續嘲諷著,陰暗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的亮光。

江嶽沒有理對方,他只是瀟灑無比地在人群中走著,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憂鬱的氣息。心中也在默默地感嘆。輕輕得走上了臺,就好像是一個孤單的俠客,只有那一身低調的灰色西裝。

“輪到我了是吧……”

江嶽站在臺上淡淡的開口,清澈的眸子低垂,並不看向旁邊訕訕笑著的夏才哲。

“額……”

夏才哲本來是憋一肚子話,想要等到對方上臺的時候狠狠譏諷出口的。可現在面對著江嶽淡然的話語,他卻好像是被人一拳打在了肚子上,硬是說不出口,準備拂袖離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裝的資本!”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江嶽輕視,夏才哲的臉色一片陰鬱,就好像狂風驟雨一般充滿著壓抑的氣氛。唱歌是要講究天分的,像江嶽這種五音不全的傢伙兒,基本上已經和天分做出了告別。他很期待,這一個狂妄的傢伙兒在臺上下不來臺時候的落魄與狼狽。

想到這裡,他輕狂得笑著把手中的話筒給遞了過去,心中簡直是酸爽至極。

轉身,下臺。

夏才哲感覺今天總算是要舒爽一回了。

“吉他留下來!”

很是淡然的聲音,裡面蘊含著點點的傷悲。

“什麼?”

夏才哲愣住了,他以為江嶽上來唱歌純粹是被自己給激將上來的,怎麼現在似乎還要搞得很乾脆啊。

“把你的吉他給我留下,我要用。”

江嶽抬起了頭,眼神裡面依舊有著很淡然的傷感,似乎一杯化不開的苦咖啡。

“裝神弄鬼!”

夏才哲冷冷得哼了一聲,便把手中的木吉他給扔了過去,臉色陰鬱的走下了臺。

“江嶽會彈吉他嗎?”

臺下的那些大學同學們也都詫異得望著江嶽懷中的吉他,有些疑惑。要知道吉他雖然算不得昂貴,但對於一個小山村人來說,應該也算是一件稀罕物事吧。不過,在這個時候,這一件小小的細節就好像是一顆落入路面的石子,只是驚起了點點的漣漪。

張璐自從江嶽登臺之後就沒有再低過頭了,一直有些沉默的望著江嶽那淡然而灑脫的模樣。不知為何,在江嶽那傷感的氣質中,她忽然舉得自己或許能夠找到自己疑惑著的答案。

拿著吉他,江嶽不由得感嘆了一聲,望著臺下那些或疑惑,或震驚的同學,不經意間又瞥了一眼一直蜷縮在角落裡安靜看著自己的那一抹碎花裙,他終究是嘆了一口氣。

脫下了灰色的西服,一件白色的襯衫恰好貼在他那修長卻並不單薄的身上,再加上他那身上散發著的淡淡悲傷氣息,以及手中握著的木吉他,現在的江嶽頗有了一種木村拓哉的瀟灑感覺。

青春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絕對值得懷念的存在。而對於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更是如此,他們懷念著之前大學生活裡面的迷惘和快樂,更懷念那一個騎著單車,穿著白襯衫在校園裡面歡歌的青春。

撥兩下吉他,試了一下音,發現音色還是挺正的,江嶽找了一個高椅子,坐在上面,一隻腳杵著地,便輕輕的撥動了吉他的弦。

清澈的吉他聲響起,就好似山澗流動的溪水,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只是剎那間,就讓所有質疑的人閉上了嘴巴,安靜得聽著這動聽的音樂。

這一刻,夏才哲那本來興奮的臉色頓時僵硬住了,而早已做好讓江嶽出醜的張江也捏緊了手中的酒杯,臉色陰鬱了起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然江嶽這一聲吉他沒有炫技的成分,但那清澈圓潤的音色,卻是讓夏才哲感受到了江嶽吉他技術的高超。

白襯衫,高腳凳,挎著吉他的憂傷青年。隨著前奏緩緩響起,江嶽也終究是開了口。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著的人吶,到底我該如何表達,她會接受我嗎?”

江嶽的聲音有著絲絲的沙啞,卻又有一些平淡,就好似一個講故事的人,在講著曾經若無其事的往事一般,充滿了塵埃的味道。

只這一聲,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這一個歌的名字——老男孩兒。一首大家唱了很多年,卻未曾真正領悟過的歌曲。而且,隨著江嶽這平淡的開腔,大家的質疑聲就逐漸消散了。

沒辦法,青春是需要共鳴的,而歌曲同樣也需要共鳴。此刻,江嶽這微微顫抖,而又有著淡淡苦澀味道的歌聲,似乎一下子就讓人回到了曾經那一個青澀的年代一般。

有大雨,有滿牆的爬山虎,有紅色的磚牆,也有自己所喜歡的姑娘,少年。

張璐傻傻得望著臺上的江嶽,看著他閉眼平淡唱歌的樣子,看著他穿著白襯衫的樣子,心裡面有著一些悸動。

江嶽什麼時候學會了彈吉他,什麼時候唱歌這麼好聽了?她清楚的記得,大學時候的江嶽還是一個有些沉默,又有些青澀的人。自己當初和對方談戀愛的時候也撒嬌得讓他給自己唱歌,江嶽大多數是不願意唱的,不過在自己的撒嬌之下。每一次還是會頗為無奈地接受。不過那種五音不全,調全部都跑完的歌聲,和現在江嶽那種沙溢的音色,是完全不同的。

還有彈吉他,江嶽現在彈吉他的那種自然,悠閒,沒有幾年的苦練是絕對練不出來的,但是大學四年,她也從來沒有見過江嶽彈過啊。

“難道……大學四年江嶽一直在騙我?”

恍然間,張璐的心中湧現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可緊接著,就被她所給拋棄了。畢竟,隱瞞著自己會唱歌,會彈吉他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無聊了,江嶽那樣沉默高傲性格的人,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的。

當然,隨著江嶽這一首老男孩兒的唱出,張璐現在心裡面也是有了一個更大的疑惑,一個讓她期待害怕懷念的疑惑。

“這首歌裡面,日夜思念的人……是我嗎?”

張璐抬起頭,傻傻定定得看著臺上,那有些迷惘的眸子之中,透露著絲絲的期待。昏黃的燈光下,那一身碎花裙子,鋪在了地上。

作為筷子兄弟的成名曲,老男孩兒這一首歌的歌詞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其中蘊含的深深的對青春的懷念,卻很容易引起人的共鳴。這也是江嶽之所以選擇這一首歌的原因。

“也許永遠都不會跟他說出那句話,註定我要浪跡天涯,怎麼能有牽掛……”

不管臺下同學觀眾的反應,江嶽一把吉他,一個高腳凳,就這樣有些苦澀的唱了起來。沙啞的聲音,敘述講故事的平淡。我們最終都是仗劍走天涯,孤單的瘦馬,告別一切,獨自和世界做抗爭,然後在沉默中爆發。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花開花落又是雨季,春天啊你在哪裡。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只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看那漫天飄零的花朵,在最美麗的時刻凋謝,有誰會記得這世界她來過。”

江嶽逐漸嘶吼了起來,由於用力的原因,白色的襯衫上有了點點的汗水,看起來很是震撼。

此刻臺下的人已經全部靜謐了起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苦澀以及悲哀。這是一首老男孩兒的歌曲,一個將將中年,卻遺忘了當初夢想的歌曲。

現在的同學們或許感受不到裡面更深層次的苦澀和悲傷,但是青春凋零,熱血磨滅,在現實中苦苦掙扎的無奈,他們現在卻是已經感受得到了。

“唱的真好!”

有一個戴著眼鏡有些落魄的男生靠在牆壁上,耳邊是那嘶吼不甘的樂曲,眼神之中有著淡淡的唏噓。他想起了小時候自己仗劍走天下的夢想。

一名或許是匆匆趕來,尚自踩著高跟鞋職業套裙的女生臉上也掛上了淚珠。曾經有一個男孩兒喜歡上了自己,可因為時間的逝去,兩所大學,一千多公里的距離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當初那青澀的時光,漫長的午後,也終究是散去了。

江嶽這一首歌是送給自己的,送給張璐的,也是送給這一群同學的。而現在,這一群開始有一些功利,慢慢接觸這一個世界的同學們呢,逐漸體會到了歌聲之中的嘶吼和悔恨。

“那時陪伴我的人啊你們如今在何方,我曾經愛過的人啊現在是什麼模樣?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嗎?任歲月風乾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江嶽把吉他提起,手指在上面瘋狂得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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