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檀郎焚卿（23）
“陰陽市集？”
唐心酥疑惑的皺眉，或許是他們生活的世界已經數百年沒有過市集的存在，關於這玩意的傳說她是壓根沒聽過。
此時天色大亮，東高熾三人從員外府出來，回到了他們落腳的地方。杜松子正在講小尼姑的冤魂終於露面，與他們打了一架的事。
張白白分析道：“這陰陽市集，應該跟初七的大集有關。反正我們要找桂花糕老婆婆，到時候順便調查。”
比起這件事，眾人更在意語清師傅。
“她真的提到了積分？”李卿月有些難以置信，後悔自己當時跑去跟五姨太吃瓜，沒在現場。
杜松子撇嘴：“你不信我，難道還不相信老大嗎？”
符星遙看向東高熾，想聽聽遊戲大佬怎麼看這件事。
後者語氣輕描淡寫，彷彿這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npc是系統創造的，他們有的很聰明，智商遠超大部分玩家。就像AI失控一樣，或許npc也會生出副本劇情以外的自我意識。”
陳嘉樹倏然問道：“你以前見過這種情況嗎？”
“沒見過。”東高熾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卻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這兩人面對面站著，總有種針鋒相對的感覺。就像每次陳嘉樹跟東高熾說話，聲音都恨不得低個八度。
唐心酥見氣氛緊張，出來打圓場道：“可能只是特殊情況，既然LILO都沒有阻止，應該問題不大。”
“對了！五姨太那裡有收穫嗎？”她朝李卿月眨了眨眼，示意後者趕緊說點什麼。
李卿月：“當然，酒不白喝。”
說著瞥了眼角落裡醉得不省貓事，被自己拎回來的黑貓。
五姨太月茹開始也是對他們愛答不理，不過大夫人的死消除了她身上的一部分怨氣，倒是沒有見面就開打。
“後來多虧了我不恥下問。”
鼴鼠無語道：“這個成語是這麼用的嗎？”
李卿月撩起銀白色的長髮，隨意揮了揮手道：“那就是我的真誠打動了她，總之月茹透露了一個秘密，柳下淵和語清師傅做過一筆交易！”
黑貓垂死病中驚坐起，打了個酒嗝道：“明、明明是你太煩，把人家煩、煩得都躲進棺材裡，嗝......”
李卿月刷地甩過去他的百發百中釣竿，勾住黑貓後把它甩飛出去。
“喵——”
符星遙：“......”
看著宛如流星般飛出去的黑貓，眾人頓時明白李卿月也喝多了，只是醉得不明顯。
東高熾讓金嶽霖把李卿月扛出去睡覺，繼而說道：“柳下淵的突然發家，幾房妻子相繼流產，包括女鬼要柳下草兒的命，多半都與那筆交易有關。”
唐心酥不自覺咬著嘴唇，陷入沉思。聽大佬這麼說，她倒是想起一件事......
初七這天，富平鎮的市集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商販們在路旁擺出貨物，人頭攢動，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讓人聽得耳朵發麻。
“賣桂花糕嘍！軟糯香甜的桂花糕，咬下去滿口生香！”
符星遙等人尋著熟悉的聲音找過來，只見老婆婆的擔子上依舊掛著個竹籃，裡面金黃色的桂花糕切得整整齊齊。
“哎呦，又是你們呀！怎麼樣，我的桂花糕好吃嗎？”
“味道不錯。”符星遙蹲下來，倏然問道：“您知道唐老太是誰嗎？”
這是他們的第二個支線任務打卡點評，幾人把能問的npc都問過了，富平鎮裡也調查得差不多了，依舊沒有找到這個人。
符星遙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想到老婆婆哎呦一聲道：“那是我姐姐，你們找她幹什麼？”
齊爍立刻道：“我們有件事想問她，唐老太在哪？”
老婆婆突然翹起嘴角露出一排黃牙，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臉上的皺紋頓時變得如同深溝一般：“想找她，就要去另一個市集。”
“你是說陰陽市集嗎？”鼴鼠問道。
“......”她收斂起詭異的笑，納悶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語清師傅說的。”
老婆婆咬牙：“死丫頭......算了，告訴你們也無妨，那地方可不是那麼好去的。”
眾人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老婆婆才說道：“這陰陽市集乃是連線生死兩界的通道之一，小販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化身成人形的鬼魂精怪。死人和活人交易，才有了一個詭異而繁華的市集。”
李卿月：“那要怎麼去？”
老婆婆指了指前面賣公雞的攤位道：“首先你們得買一隻公雞。然後在這大集上低著頭，逆著人流走，並且邊走邊往地上撒紙錢，這叫買路錢。等錢撒完了，就會有轎子來接你們。”
“那大公雞是幹什麼的？”齊爍納悶道。
“讓你趕集的時候帶著，等想回來了就殺掉大公雞，把雞血抹在眼皮上，就能看到從陰集走回陽集的路。”
“陰陽市集裡有的是凡人渴求的東西，如果你無法擺脫市集的誘惑，靈魂就會一直朝著市集深處走，直到徹底地迷失在市集中。”
“切記！不要逗留太久，否則靈魂就會被困在這裡，再也無法回到陽間。”
老婆婆僅剩的一隻眼睛閃爍著神秘光芒，聲音低沉而悠揚。
眾人只是恍惚了瞬間，再回過神眼前那裡還有老婆婆的身影。齊爍驚訝地張大嘴，問隔壁的小攤販道：“你剛才看沒看到一個賣桂花糕的老婆婆？”
那人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嫌棄道：“哪來的老婆婆，我就看到你們幾個戳在這礙事。”
齊爍：“......真是大白天見鬼了。”
不過老婆婆已經告訴了他們如何進入陰陽市集的方法，眾人準備好公雞和紙錢，就開始按照老婆婆教的做。
一開始他們還擔心撒這麼多紙錢會引來行人的不滿，沒成想那些紙錢落在地上，竟好似被土地吸收了一般不見蹤影。
“果然是給鬼的買路錢。”唐心酥蹙眉，把念念召喚出來以防萬一。
倏然間，一陣詭異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市集，喧囂吆喝聲霎時間消失殆盡。
人流彷彿也成了殘影，十頂白色轎子飛快靠近停在眾人面前，那些抬轎的小鬼個個身形矮小，面容猙獰。
其中一個扯著尖細的嗓子說道：“上轎吧，我們趕時間去接下一位客人。”
符星遙與東高熾對視一眼，後者率先掀起衣襬鑽進轎子中。直到白色轎子消失，市集才恢復了熱鬧和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