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端闖進來後，也不向大家有任何招呼，直接找了個空椅子一屁股坐下，抓起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就咚咚地往嘴裡灌。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臉色一直很不好看，難過得像是剛剛發現海誓山盟的情人剛剛在賓館跟別人偷情一般。
大家面面相覷，也不好相問。
直待呂端將那半瓶酒喝完，噴了一口酒氣之後，黃彥中才問道：“怎麼了？你們行動不順利？”
“他嗎的！”呂端將酒瓶重重往桌上一頓，發出巨大的聲響。
聲音也引起了老闆娘晏新瑛的注意。事實上，自從呂端進門的第一眼，她就覺得不對，一直在門外等候。但她還是沒有進門。有的時候，客人的一些事，她並不好攙和。
“到底怎麼了？”金言問。
“行動很順利。我們抓捕了很多菊隱成員，也阻斷了三甸水庫和庸寧河的入口。不過，他們的強者和骨幹已經逃離了。”呂端說。
“逃離就逃離吧。”黃彥中說，“我還一直怕你們硬拼起來哪。對方至少有三個7級，拼起來你們不佔便宜。剛看你的臉色，還以為你在岸田本雄手底下吃了大虧。”
“不是為這事。”呂端說，“在我們清理完菊隱在水庫的殘留力量，準備把湖中的異變羅非魚都燒死的時候，洪總隊長打來了電話，下了個新命令。水庫保留現狀，異變羅非魚留活，總隊科研處將接管那裡。”
“接管是什麼意思？”王騰濛濛地問。
“這你還不明白？”呂端冷笑道，“總隊看中了那些異變羅非魚強大的殺傷力和執行力，準備對其進行豢養，以繼續研究。換句話來說，總隊要繼續走科基部和菊隱組織的老路！”
在座諸人都是一呆。
“總隊這樣做，跟科基部有什麼區別？”金言對此表示了憤怒。
“這就是我生氣的地方。異變羅非魚傷害性極強，一旦控制不好，使其流入河流湖海，就會造成巨大的災難。”呂端說，“我跟洪總隊長爭辯了幾句，就被他臭罵了一頓，嚴令我以後不得干預有關三甸水庫或異變羅非魚的任務事務！他要我立馬帶著呂家的人離開，不許再靠近水庫！”
大家這才明白他一張臭臉的原因。
“罷了罷了，既然有京華總隊兜著這事，那就讓他們兜著去吧。”呂端情緒漸漸緩和，馬上又冷笑，“但願他們兜得住！”
他發了幾句牢騷之後，便開始與朋友們喝酒。
大家一直喝到了晚上近十點，才一個個醉醺醺地散去。臨走前，金言還是將鄭惟庸的名片收了，並且互相加了微聊好友。
此外，他還把晏新瑛的名片也收藏了一張。
坐在回程的車上，金言有一句沒一句地用手機跟白芷等人互發資訊聊天，說著今天的情況。
“金總，今天這事玩得可大發了。”王海說。
“還行吧。”金言帶著醉意斜倚在靠背上，“從來到京華市起，幾件事，本總哪件事幹得不夠轟轟烈烈的？”
“是啊是啊。金總威武。”王海一邊開車，一邊敷衍著。對於金言做的大事，他已經是見怪不怪，“那麼金總，明天是按計劃回東明省嗎？”
“對，二胖，你讓水龍號按時做好啟航準備。”金言說。
“已經準備好了。”王海說，“只是我們都走了，這邊買下的清風苑別墅怎麼處置？”
“集團駐京辦要留人。”金言想了一下，“留下的人，主要是協助盧若進行情報訊息的蒐集工作，人選讓她來定。”
之後半個小時，二人一路無話，在即將抵達清風苑小區的時候，王海突然說道：“金總，我覺得那個鄭惟庸的話，還是考慮一下。”
“你是說，花錢求進步？”金言笑了。
“現在的情況，確實如呂端和鄭惟庸他們所說的，沒有關係門路寸步難行。呂端所在的呂家是京華的大家世族，家世淵源，就連他不肯低頭也不能進步。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尚且如此，我們這些沒有家世背景的人想要進步更是難上加難。現在用些手段雖然不光彩，但等我們升到高位，再回頭匡扶正義，實現理想也不遲。”王海說。
“道理是這個道理。”金言沉思了一下，問道，“張東橫的事，你知道麼？”
“私底下你跟我說過。”王海說，“正因為你資助了他去送禮，所以他才有機會接任副大隊長，以及現在的東州市大隊長。其實不止是他，金總你豈不是也一樣，如果沒有著集團對東明省總隊的利益關係，怎麼可能被汪小強容納。”
“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這樣的境界，還是難啊。”金言對著車窗外嘆了口氣。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王海補充了一句。
金言笑了：“行啊，二胖，學問見長啊，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在我面前掉書袋了。”
“怎麼說呢，鄭惟庸的說法，最多是我的一個備選方案吧。如果回到東明省之後，我確實會遭到來自上層的打壓，難以進步，說不定就得真的要靠他的關係了。總之，我可不願意就此庸碌一生，我的人生，那是必須波瀾壯闊的！”
“必須的！”王海附和道。
因為此前在御溫泉洗過還換了衣服，身上雖然有酒氣，卻是不髒。回到清風苑別墅，金言倒頭便睡。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一覺醒來，走出房門，只見盧若帶著林恩、葉黎等少年四人組在收拾東西。
“盧若，你帶些人手留在京華市。京華的動向，牽一髮而動全身。集團在這裡，必須要先有一個聯絡站。”金言說道。
“是。”盧若說道。她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為了保證你和聯絡站的安全，陳娟和葉黎，還有相應的人員留下。你可以自主地外聘其他人員。在這裡的安全問題，我會交待呂端幫忙。這清風苑小區本就是京華的高檔小區，安全相對有保障。呂家的力量，應該也很強大。”金言一一作出安排，並叫過陳娟，“你在教導修煉方面已經頗有心得，葉黎實力強大，現在是6級修為，但在人情世故和修煉方法以及對陣經驗上還需要磨鍊，你要多加訓導。”
“是，金總。”陳娟對於他是無條件服從。
“後面我還會視東明省的情況，繼續往這邊增派力量和調派人力。大家不必擔心。”金言說道，“我有預感，從京華回東明省後，很多情況，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