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讓技術工作人員切換了畫面，隔絕了聲音，方月青其實還是想聽聽呂端和金言他們在說什麼，於是還是將專用的私人步道監控畫面，調到了金言等人上，戴上了耳機。
與剛剛不同的是，現在的畫面和聲音，就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聽到。
“那你現在還是當上了小隊長？”洞窟之中，一邊前行，金言一邊打聽。
“我要真想當，現在當大隊長都不成問題！”呂端說，“在京華市大隊，小隊長的行情是2-5萬，中隊長的行情是20-50萬，大隊長的行情是200-1000萬，當然，京華市的情況不太一樣，你們東明省區一級都是中隊，我們京華市的區一級都是大隊。我們市一級，叫做總隊。”
金言點頭，表示明白，畢竟是國都嘛。
監控中的方月青越聽臉越黑。
畢竟，身為組織長東郭郎的心腹秘書，聽到有人公然指摘組織內各級官位明碼標價，這實在是打臉，赤果果的打臉。
他不知道不知道組織內部賣官成風、浮白嚴重的情況，只是此時一聽，臉上著實掛不住。
“我跟你說，我不缺錢，家裡也不缺錢，我就是不願意拿錢出來買官，便宜了那幫貪官汙吏！”呂端越說情緒越是激動，“我就是要憑自己的實力、自己的本事掙得更好的前途！所以我辛苦修煉、認真工作、擴充套件人脈，不斷地積累功勳。到最後，大隊裡所有領導都看不過去了，在一次晉升機會中，才讓我當上了小隊長。”
“然後，前幾年又有中隊長職位空缺，還是這個鳥樣子，人事組織部門或者更高層級的領導在甄選新任，我也是被考察者之一。按理來說，不管從實力還是各方面，我都是不二人選，可那群烏龜王八蛋們，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拼了命地拉關係向官員們送錢送禮陪吃陪喝陪玩女人，我草他們大爺的！組織的官場風氣，都是讓這群王八蛋們給敗壞的！”說到這裡，呂端破口大罵。
“老子偏不送禮，偏不拍馬屁拉關係，老子寧願一輩子在這小隊長的位置上呆下去，也不向那群王八蛋們低頭委屈求官！他奶奶的，都是一群什麼玩意！組織的權力應該公平地屬於每一位異能者，憑什麼由他們這少數幾個人，哦不，幾個王八蛋肆意謀私揮霍！”
“真他麼的，如果不是我父母都在組織裡，而且一直強行要我呆在組織裡，我早就離之而去了！我才沒興趣在這鳥玩意的組織裡，受這麼些年的鳥氣！”
監控屏前的方月青的臉黑如鍋擠，甚至像是可以從臉上擠出墨汁來。
洞窟之中，金言也萬萬沒想到呂端這個憤青，談到這事時會這麼激憤。這些話其實曾幾何時也時時縈繞在他心頭，讓他心旌動搖。當日，他一度猶豫著不回“天庭”組織，甚至想組建另外的力量，第三勢力，正是因為這類想法。
他又再度想起了在督查大隊時的監察委員陳建坤，以及他極力拉攏的，來自組織總部的特派員越曉樓。
“言重了，言重了。”聽呂端如此激憤，幾名同行者連忙相勸。儘管他們大多數都不是“天庭”組織中人。
又過了稍頃，幾個人漸漸發覺人多未必是好事。因為他們所遇上的獵物有限，卻要按人數均分，這就導致每個人收穫的異晶都不多。
“呂隊長，依看我這麼下去不行。”黑臉青年雷少飛說，“目前來看，洞窟內的異獸們總體實力不強，我們一起行動，對付它們固然是綽綽有餘，可是每人分到的異晶太少了。而此次決賽，是以在天華鬼洞中的收穫來排定名次的。這樣下去，我們幾個人到最後都拿不到好名次。”
呂端眼光一動：“你有什麼想法？”
“不如分開行動吧。”雷少飛說，“我們分成三組，兩人一組，各自行動，走不同的路。還按之前的做法，在洞壁上留下記號，以作不時之需。如果遇到危險，有了記號，也可相互救援。”
呂端和大家想了想，都同意了這個想法。於是大家抓鬮分組。到最後，金言跟呂端一組。
呂端自恃甚高，對這抓鬮的結果沒什麼異議，金言也是隨波逐流。於是，三組人各自分開行動。
金、呂二人一組，帶著大胖，往東邊一條洞窟而行。
二人邊走邊談，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再遇上異獸們。
呂端激憤的心情並未平復，陸續說了很多話，大多都是對“天庭”組織浮白亂象的吐槽，其中很多隱秘之事是隻有身處於京華市總部或者才能探聽到的秘事，甚至涉及到組織長東郭郎、監察長、副組織長、副監察長等大人物們，讓金言大長見識。
雖然呂端到現在還沒有吐露自己的真實家世，可是想必他父母亦是身居組織總部高層，若非如此，根本接觸不到這些常人想也不敢想的秘辛。
想到這裡，金言心中再是一動，自己曾經委託徐洛生的父親查詢自己父母情況未果，如今認識這來自京華市高層子弟，是否可行性更強？
“不瞞你說，我曾經也有同你一樣的想法，當然，我沒你那麼偏激。”金言說，“我親眼見到了東明省天庭總隊各層級的浮白與混亂現象，一度對於組織大失信心。以致於後來，我想在組織和正義同盟之間走第三條道路。正義同盟，你聽說過嗎？”
“這個組織，我知道的。”呂端臉色一正。
“正義同盟正是利用了組織的浮白，打著正義、正風的旗號起事，東明省內外不明真相的跟從者不少，也矇蔽了很多人的眼睛。”金言說道，“可其實他們做的事，換湯不換藥而已。”
“正義同盟屢次邀我加入，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拒絕了。天庭組織，不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不堪，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我決心用我畢生的力量和心血，為組織清風正氣！”
呂端眼睛亮了：“如何清風正氣？”
“貪汙五十萬以上者，殺！貪汙十萬至五十萬者，無期徒刑，革職永不錄用！貪汙一萬至十萬以下者，每一萬刑期一年，革職永不錄用！貪汙萬元以下者，革職永不錄用！
“真是志同道合的好同志！好同志啊！留個電話吧，出去之後加好友！”呂端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金言掏出筆記本。在這洞窟之中沒有訊號，手機雖然有電，但受異能波動干擾太重，根本無法啟用，能做的只是無網路條件下的功能。
二人便各撕了一頁紙，互留了姓名和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