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朱有道惡狠狠地笑了起來,稍頃,這樣的笑容變成了嘲笑,“說起這兩個字,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律法兩個字神聖無比,為什麼會好笑?”金言皺起眉頭。

“一個上下皆貪,違法亂紀的天庭組織,各級官員都在貪汙浮白,不擇一切手段為自己謀利,我只不過是這個腐白系統中微不足道的一隻小蝦米。”朱有道說,“你們不去抓那些大官鉅貪,偏跟我們這些小蝦米過不去作什麼!”

“只要違反異能者管理相關律法,掌握證據,大官鉅貪自然要抓,小蝦米我們也不會放過。”金言嚴肅地說道。

“問題是,大官鉅貪你們抓了嗎?”朱有道繼續帶著諷刺意味地說,“如果那些大官鉅貪,違法亂紀者你們抓了,到現在哪裡會有正義同盟這樣的事情出現?可以說,如果天庭組織自身沒有問題,就絕不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

對於這話,金言竟然無言以對。

“所以,你認同正義同盟的理念,才背叛了天庭組織?”金言問道。

“不錯!”朱有道說,“我早就對天庭組織各類貪汙浮白不滿了!不管多麼無能的人,有錢,善於拍馬,能找門路,拉好關係,就能夠在各次幹部選拔中脫穎而出。相反,有能力,好名聲,業務精的人,由於往往沒有把主要精力用在拍馬屁拉關係上,他們也不屑於那樣做,往往得不到提拔重用。就像是我,我明明為組織做出了許多貢獻,這麼多年了,才只是一個小小的小隊長!而與此同時,天庭組織內部各類買官賣官之事,卻像雨後春筍!不,是像野火燎原!”

“我一直是敢怒而不敢言,一直苦心隱忍。可是,在這個過程中,我也逐漸形成了我的人生理想和信仰!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把這些違法亂紀,買官賣官的事全部殺絕,還這個世界一個朗朗乾坤!但是可笑的是,現實之中這樣的理想非但不能實現,而且殘酷的現實逼迫我還要與之同流合汙!”

“我非常痛苦,非常彷徨,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我的理想也一度湮滅,支離破碎,只能深深地埋在心裡。每天在興平街道小隊工作,迎來送往,看著上級那些醜惡嘴臉,我的痛苦無以復加,彷彿感覺到自己處於永夜。”

“但是,就在這樣的痛苦之中,我的光明到來了!”朱有道說到這裡,變得兇狠暴惡的臉龐湧上了一陣陣希望之意,“正義同盟起事了!他們攻擊腐朽的天庭組織,抓捕貪官汙吏,歷數他們的罪行,使之得到應有的懲罰!這在天庭組織當道之時,真是不可想像之事!如果說我原來感覺到自己處於永夜的話,正義同盟就是永夜中那一道黎明的光!這道光,就是我的信仰!”

“所以,當正義同盟的宋隊長找到我,讓我為他們做事,讓我做他們的內應,為他們提供天庭組織的情報的時候,我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覺得,我要為那道黎明的光,要為自己的信仰和理想去做一些自己真心想做的事!”

朱有道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高大上的救世者。

但是,金言的話馬上把他拉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呸!”青年人揮刀直指,“就憑你也配說這樣的話!什麼理想,信仰,什麼懲戒貪腐,你配嗎?如果真的這麼痛恨貪汙浮白,那麼你這處店鋪,還有你老婆老家那些現金財物哪裡來的?都是你正常收入和工資所得嗎?”

“......”剛剛還慷慨激昂的朱有道一下子卡殼了。

金言相信朱有道剛剛所說的是真心話,或許真的是他曾經的信仰和理想,因為在其說話的時候,自己意念中“真言”系統一直在不停地為自己增加真言值。這說明,朱有道的這些話,確實是他的真心話。

但是,這樣的真心話,未免還有太多不理智的地方。明明他真心之中痛恨浮白,自己卻收受了“正義同盟”的賄賂,那又怎麼說得過去?

“小子,你找死!”朱有道被揭了瘡疤狠懟,醜陋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他獠牙一咬,再度痛狂地撲了來。

金言忍痛,揮刀上撩!

“咣啷”一聲,刀爪相交,竟然躥出一道火星。金言受了傷,朱有道亦是受了傷,雙方力量重重相撞,扯動傷口,俱是痛呼一聲,各退數步,臉色痛苦。

“二胖,執法記錄儀有開啟嗎?”金言向王海問道。

“一直開著的,從進入店鋪之時就開的!”王海回答。

“將資料實時上傳到中隊部主機,如果我們今天死在這裡,也不讓這傢伙逍遙法外!”金言喝道。

“是!”王海答應著,在肩窩前的執法記錄儀上按了幾個按鈕,選定了傳送程式,此前的拍攝以及後面的拍攝將持續透過無線網路傳送至中隊隊部的主機執法記錄系統之中。

同時,他還呼叫了其他幾名隊員,讓他們趕緊到場支援。

聽到對手在搖人,朱有道有些慌了。他本身實力只是4級而已,使用了藥物異化改變了體內的異能基因,使自己才爆發出與實際實力不符的力量。現在,說了一大通的話,加上被王海所傷,這種異化情況已經有衰減趨勢。更麻煩的是,自己身上中了一大片梅花針。之前針上的藥力還不怎麼的,現在隱隱也開始有發作跡象,使自己身體的一些部位開始出現痠麻。

“必須速戰速決!”朱有道如是想著,揮動雙爪,瘋一樣撲向金言。後者奮力使用破虜刀抵擋。二人咣咣地過了二十多招,身上各自又添了許多傷處。在他們的攻防之下,一樓的各處衣甲展櫃被撞得散落破碎。牆壁的許多地方也盡是破壞痕跡。

在二人開啟了之時,王海就不好輕易加入,不敢破壞金言的攻防節奏。他只是瞅空偶爾出手,與其說是偷襲,不如說是給朱有道施加心理壓力。

又過了幾招,刀光過處,朱有道慘呼一聲,倒飛而出,撞在牆上,身上有大片血水湧出。而金言則以刀拄地,帶著些勝利者的目光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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