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急於求成了，做什麼要有耐心……”阿萊婭又藉機說教。
“你該離開了。”阿萊婭站在書房門口說道。
阿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話怎麼莫名其妙的？離開，要他離書房遠點？
“你叫什麼名字？”阿萊婭進書房前問道。
阿影回過神來：“阿影。”
“誰給你起的名字？”阿萊婭低頭看他。
“我自己起的。”阿影回答。
“為什麼？你爸媽怎麼不給你起？”阿萊婭接著問。
阿影奇怪阿萊婭這麼刨根問底，還是沒有猶豫地回答道：“我出生就被送到孤兒院，孤兒院的孩子一開始都只有編號，學會讀書寫字後，會要我們給自己起名字。”
“編號？”阿萊婭有些奇怪道。
“嗯。”阿影笑著點頭。
“那你的編號呢？”阿萊婭繼續問道。
阿影再一次奇怪她為什麼要問這種東西，但沒有多想，直接回答道：“0413。”
阿萊婭沒有再說話，推門進了書房，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阿影呆呆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以前阿萊婭看他跟到書房都會要他進去寫東西的。
阿影疑惑了一會兒，想到阿萊婭可能有什麼事情吧，於是獨自離開。
晚間，阿萊婭道完晚安離開，阿影躺在床上，總覺得事情太過順利，好像有些東西很奇怪。
重新梳理了一遍這兩年多發生的事情，實在沒有頭緒。
翻個身閉上眼睛，想起這一面是布萊倫的畫像。
阿影準備翻到另一邊，突然又睜開眼，坐起來拿起相框。
城堡裡有很多孩子們和阿萊婭對合影，孩子們每一個成長階段都在上面。
阿萊婭說，她最懷念的事之一有與孩子們的相處。
她會更加重視自己，而不是長大回來後的孩子們嗎？
答案顯而易見，她不會，初到的那半年她甚至好幾次想殺了自己。
這樣的阿萊婭會因為看見自己的模樣反省自己嗎？
阿影自欺欺人地認為阿萊婭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但往細裡想，她更像是在養寵物，阿影就是她的活人寵物。
惹她不高興了隨時會殺了自己，高興了就會給獎勵，親自教他課程就是最大的獎勵。
而教課似乎也是帶著點目的的。
阿萊婭從來不問自己叫什麼，因為寵物，只需叫一聲“乖孩子”和“寶貝”，那為什麼今天突然問起來？
如果要問，之前為什麼不問？
與其問自己寵物叫什麼，自己起的名字才更合心意。
問名字，要麼阿萊婭一時起興，要麼她不是阿萊婭……
阿影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但仔細一想，從不去五樓的阿萊婭突然去找山羊人，拿走了給阿影的火柴盒，對雪莉的道歉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任由布萊倫喝下兩杯古怪的飲料，語言攻擊自己的孩子。這些都很反常。
就算阿萊婭真的就如他所想，她是對著孩子在演戲，但絕對時刻都演著慈母的角色。
阿影懊惱，他一開始怎麼就想不通，甚至沒有多懷疑一下。
阻止變異的擴散，只能以阿萊婭的身份博取布萊倫和雪莉的慚愧，成功勸退兩人。
離開教皇的神書還會有用嗎？
變異在一直擴散，半年內是繼續還是停止？
真如她所說要溫水煮青蛙嗎？
這樣會不會根本無法除掉變異嗎？
埃德塞爾是被盧克和商團帶走，最起碼他需要碰到其中一人，雪莉被山羊人騙走，需要布萊倫或山羊人雪莉與她接觸。
沒有了兩隻山羊的推動，埃德塞爾和雪莉根本沒有辦法憑空消失。
所以，從一開始，阿影和雪莉就被假的阿萊婭騙了。
明明破綻那麼多……
阿影放下相框，嘆一口氣。
房間是不能待著了，他得保證活過今晚。
開門出去可能會碰見阿萊婭，阿影決定翻窗。
好在孩子們的房間都在一樓，開窗關窗也不會有問題。
阿影還沒有晚上出過門，不知道面有什麼危險。
帶上匕首，悄悄推開窗戶。
跳出了房間，外面黑漆漆一片。
阿影沒有往別的地方去，爬上牆壁，找到五樓外面是山羊人的那間房。
城堡裡的房間，除了孩子們睡覺的，其餘到晚上都點著蠟燭。
阿影轉身要關窗戶。
“你小子幹嘛？”身後傳來說話聲。
阿影關窗戶的手一抖，轉頭看見對面的牆也有一幅山羊人。
之前居然沒有注意到。
“外面那個是你誰？”阿影關好窗戶問道。
“傻嗎你？兩個相框位置一樣，外面的也是我。”山羊人鄙夷道。
“今天那個打你的是不是阿萊婭？”阿影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哈，”山羊人樂了，“你才發現問題，夠蠢的，火柴沒了吧，活該。”
“你知道她要來套我的火柴？”阿影問。
“當然知道啊，整個城堡的訊息是通的。”山羊人道。
阿影無話可說，接著問正事：“布萊倫和雪莉離開了，他們變成山羊是不是因為你？”
“嗯。”山羊人漫不經心道。
“我能不能請你幫忙？”阿影問。
“我為什麼要幫你？”山羊人反問道。
“你不是也要解除城堡的變異嗎？”
“對。”
“沒有你的身份，我沒辦法騙到埃德塞爾和雪莉……”阿影道。
“等等！”山羊人眼睛一閉，抬起手打斷他道，“什麼沒有我的身份騙不到他們？”
阿影一愣，片刻後開口道：“你不是用莫名其妙的理由，騙阿萊婭結婚，把她關在城堡裡，之後來騙走布萊倫，又讓盧克糟蹋了簡，再讓盧克帶商團回來騙走埃德塞爾殺掉，淹死雙胞胎，把雪莉賣了嗎？”
所有人瞪大眼睛，兩隻羊蹄放在相框上，突然開口大罵：“靠，那個*子那麼跟你說的？”
阿影摸不著頭腦了，自己做過的事情不承認？
“你真的就是傻逼，她說什麼你信什麼！沒帶點腦子！”山羊人毫不留情地罵道。
“不是，我是他們的日記裡……”阿影想要解釋，又被打斷。
“特麼的，這個城堡都是以滿足蘇菲亞的前提去修改的！阿萊婭被她指任為管理者，日記這種東西，她難道不會改嗎？！”山羊人吼道。
阿影回想起來，阿萊婭知道他拿走了所有日記，沒辦法反駁，於是問：“那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