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我要離開了。”回到外環，阿影對布魯說道。
“離開……地下城嗎？”布魯眼裡帶著迷茫。
阿影摘下十字架綁在手上，心裡十分不安，一刻也不想待在地下城：“我有些怕，地下城會出事。”
“可是，你要怎麼離開？”布魯望向城堡的大門處，皺著眉頭，“殺過去？”
阿影輕輕一笑，搖搖頭：“工地在修的隧道，我先去看看可不可以從那裡離開，不行就只能硬闖了。”
布魯聳聳肩，反正也不關他事，以後總算是不用每次吃飯都帶上一個人了。
阿影向工地跑去，現在快到晚上，在工地禁入前，必須溜進去。
工地有人把守著，但是把守計程車兵漫不經心，看見阿影也只是懶散地說一句：“記得別跑到太深的地方，小心有怪物，哈哈哈……”
幾個看守一起大笑：“真想要時間過得再快一點，也不知道他們進行得怎麼樣了……”
阿影從內環裡帶來的危機感，在看見他們以後更加濃郁了。明目張膽的奉樂黨、突然離開的城主、瑪莎的細語……一切都讓阿影十分不安，地下城就像是下一秒就會坍塌。
阿影藏在洞頂上，克里斯說晚上會有中環的車進入，跟上車可能會安全一些，到時候跳到車頂，速度也能更快離開。
在洞頂左右的岩石上沒待多久，洞口就有人向裡面喊道：“今天提前收工！大家趕緊離開！”那人說完就離開，絲毫不管洞內的人是否聽見。
“發生啥事啊？”“別管了，快點，我們趕不上了……”“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地下城了……”“地上會原諒我們，因為我們有新的福音……”“地下城必須要消失……”“……”
嘈雜的人群離去，安靜的隧洞更顯得神秘。一輛裝甲車逆著人群開入隧洞裡，在阿影隱藏的位置下倏忽停下，吱呀一聲，停在往一個獨自外走的人前面。
裝甲車的車門被開啟，蘭走了下來，他沒有穿燕尾服，也沒有戴帽子，而是穿著一身便衣，對前面同樣停下的人道：“要和我一起走嗎，克里斯。”
“不了，你找不到安全的地下城。”克里斯搖頭道。
看見克里斯無動於衷，蘭痛苦地捂著臉：“留在這裡只是死路一條，他們抓了城主和不願意加入奉樂黨的人……”
克里斯看著處於悲傷之中、依舊執迷不悟的好友，並沒有安慰，開口問道：“你還相信地下城說的初衷嗎？”
“你太悲觀了！你為何一直不願意相信地下城，它是文明最後的希望！”蘭由悲轉怒，狠狠捶了一下車門。
克里斯嘆氣道：“如果地下城堅持反抗福音、不縱容不包庇，還會發生現在這種事嗎？你還是不明白，還跟孩子一樣，地下城和地上是一樣的。”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蘭垂下手，鬱悶地仰起頭呼氣，卻看見車頂上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各種心情立刻轉為疑惑。
“祝你好運。”克里斯越過蘭，離開了。蘭無力地靠在車上，最後只有他可以去拯救……
……
“為什麼？瑪莎……”阿力抹著臉上的眼淚，絕望地看著拿槍指著自己的妻子，身後都是舉著槍的食客。
瑪莎摸摸自己的肚子，溫柔地對丈夫道：“我不能讓孩子出生後就去中環，要一路打拼進入內環，他甚至有可能一輩子就在中環裡待著，到了內環，又要打打殺殺，這一輩子都碌碌無為。阿力，我不能看不見他。只有地上的生活，才能為我們和孩子提供一切……”
“阿力，”瑪莎放下手槍，把手伸到丈夫面前，“我們一起去地上吧，給孩子一個更加幸福快樂的一生。”
“可是……”阿力抬起手，猶豫著是否要握住瑪莎。
“我們還有福音，雖然不是以前那一個，但我們向地上證明了：我們更愛福音。”瑪莎握住丈夫猶豫不前的手。
“我們會死，一定會死……”妮妮痛苦地看著夫妻二人緊握的雙手，“養育新的福音，不能頂替曾經殺死福音的罪惡。”
“閉嘴，妮妮。”瑪莎舉起槍，指著把維維護在身後的妮妮。
“瑪莎，首領要活的。”一個女人提醒道。
……
“怎麼辦，克里斯？”布魯把克里斯拉進看守室，看著手機，不停地在房間裡踱步，“瘋了，全瘋了，他們現在全跑中環去了……”
克里斯愉悅地抽著煙，翹著二郎腿：“反正沒拿刀架你脖子上，慌什麼。咱外環的人，根本沒有俘虜的價值……”克里斯想起地下城的兩個大洞以及工友的話，片刻後道：“你要是不想死，還是離開地下城比較好。”
“怎麼連你也這樣。”布魯痛苦地扔掉手機，上面的同事、朋友以及領導都是在勸說他加入奉樂黨，離開地下城。
克里斯抖掉菸灰，抬眼看布魯道：“那你要和地下城共存亡？”
“狗屁！”
“哼。”克里斯歡快地笑著，一根菸又到了盡頭，輕輕在菸灰缸裡熄滅它，拿出另一根點燃。
……
阿影躺在蘭的車頂，車一路向前，絲毫不管岔路，很快就到了隧洞的盡頭。
“你不下來，沒有鑰匙你要怎麼離開？”蘭抬頭望著車頂道。
阿影立刻坐起身來，他還以為蘭不知道自己在，對他笑道：“我這不是在等你開門。”
“你要去哪？”蘭問道。
阿影跳下車，起來拍拍手上的泥土：“我隨便，哪裡都可以。”
“上面可不好玩。”
“下面也不安全。”
兩人相視一笑，以前的恩怨煙消雲散。蘭拿出鑰匙去開盡頭的大門，沒有再理阿影。
“你鑰匙偷來的嗎？”阿影看著蘭用一大串有便利貼的鑰匙，一個個去試門鎖，好奇地問道。
蘭終於開啟那扇門，搖頭道：“是城主給我的，他說可以從這裡離開，我們做了那麼久的工作已經發作了，現在只要再加最後一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