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韶倒是知道為何要這麼做,可問題是,身子僵硬,好像不能控制自己。

馬走的不快,安紅韶拿著韁繩,慢慢的放鬆下來。

等著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覺出的只是這麼輕輕的顛簸,卻還是會覺得疼,而後欠了欠身子,將整個重量都放在腳上。

李餘音瞧著安紅韶敢騎馬了,這才駕了一聲,讓馬走的快一點。

這馬匹是精挑細選的,出不得事,不然李餘音也不會這麼大膽。

春日裡,貴家姑娘總是喜歡打馬球,李餘音既然回來京城了,自然是要努力的同京城的姑娘們一樣,該會的都會。

安紅韶雖然在京城,可是當初她是庶女,自然沒有機會,在春日宴上,同那些姑娘們一樣,意氣風發的揮舞著自己的傳奇。

坐在馬背上,看著那青草從自己的身邊路過,看著前頭的河水,碧波盪漾,看著陽光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怪不得都道,鮮衣怒馬是少年,果真是不一般。

安家沒有跑馬場讓安紅韶去練,可是李氏卻也講過騎馬的要訣,安紅韶像背書似乎的將那些背出來,而後照做。

馬背上的風,似乎都是自由的風。

倆人這一去就跑了一個多時辰,從馬上下來,倆人走路都得分著腿。

只能說,騎馬真累。

李浩尋在旁邊笑的眉眼彎彎,若非是給安紅韶面子,就自家妹妹這如今跟螃蟹一樣的走法,他怎麼也得給兩句。

李餘音只掃了一眼,便知道自己那兄長心裡,定然憋著壞呢。她淡淡的抬了抬下巴,指向坐在一旁拿著書本的李少海,“瞧瞧人家,嘖嘖。”

眼看要科考了,人家書本不離手。

李浩尋瞪了李餘音一眼,不過在看向安紅韶的時候,隨即變的輕聲細語,“趕緊去歇著,餘音也太胡鬧了。”

“是我自己忘了時辰,表哥莫要怪罪表姐。”安紅韶連連搖頭,中間確實李餘音還問過她,要不要回來,也確實是安紅韶貪戀在馬背上的感覺,又多騎了一會兒。

當然,李餘音也是不想那麼早回來的。

“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誇你?”李浩尋突然佯裝板著臉,端起了當兄長的架子,看著兩位妹妹不說話,隨即撲哧一聲,“看你那麼喜歡,我同妹婿說好了,這馬你帶回去便是。”

連家有跑馬場,安紅韶什麼時候想去什麼時候去。

李餘音看安紅韶愣著,便挽著安紅韶的胳膊往邊上走,先回馬車邊上喝口水。

路上解釋,李浩尋確實是心細的,從尋馬的時候就想到了要帶安紅韶一起,下帖子的時候,先去讓人問了李氏,瞧瞧安紅韶成親這麼幾個月,是否有身孕。

畢竟,頭三個月除了近親,旁人是不知道的。

又讓二舅父打聽了連如期當差的時間,等著連如期當差快進宮的時候,他佯裝剛碰到連如期,便提起這事,得了連如期允諾,這才給安紅韶下帖子。

若是安紅韶沒成親,自然也不用這麼麻煩,可是嫁了人便是人家連家的人了,禮數一定要周全,莫要讓連家挑了安紅韶的理。

就連今日跟著她們倆人的婢女,也並非是李家人,是李浩尋特意從馬場僱的馴馬人,好保證她們的安全。

安紅韶回頭看了李浩尋一眼,“表哥周全。”

李餘音接過下頭人遞過來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茶水,“咱們同親姊妹一樣,做什麼也應當。”

姊妹倆正說著,瞧見原本站在陰涼處的李紅霞朝她們走了過來,因為她揪著裙襬,微微的垂著頭不說,還左顧右盼的,那樣子,倒像是這身盛裝是偷來的一樣。

終於挪到了兩人跟前,李紅霞又回頭看了一眼李浩尋他們,而後聲音壓的極低,“咱們,咱們回去吧。”

李餘音手裡還捧著杯子,還沒解渴呢,突聽得她這般要求,愣了一下,隨即將杯子遞給下頭的人,“好。”

先答應了才問道,“可是有什麼難受的地方?”瞧著李紅霞這想回家,怎麼還緊張上了?

又沒有外人,不想待在這,直說便是。

李紅霞頭更低了,聲音小的就跟蚊子叫一樣,“我來月事了。”

可是,沒有帶月事帶。

這會兒個已經有感覺了,李紅霞現在都不敢坐著,生怕印在衣裳上。

李餘音這也沒法子了,現在天氣漸暖,衣裳薄,估摸很快就能瞧出來。

而且,李餘音現在還不到來月事的時候,她出來踏青自然也不會帶著。

雖說李餘音也有些惱李紅霞,自己快來月事了也不想著點,讓下頭的人給帶著便是了。不過現在也不是抱怨的時候,唯一解決的法子,只能是趕緊回去。

“我都帶了。”安紅韶聽了李紅霞的話,立馬便說道。

她帶的月事帶都是新縫的,並沒有用過。除了這個,還帶了乾淨的衣裳,若是李紅霞不嫌棄,可以先換上。

安紅韶本就不是為自己準備的,就怕有個萬一,將能帶的都帶上了。

李紅霞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會挑的,趕緊還上準好過穿過髒了的衣裳強。

安紅韶讓冬青取了衣裳過來,姊妹倆陪著李紅霞到最後一個馬車,等著她進去後,姊妹倆便在馬車外守著。

剛轉過身,瞧著不遠處有人,可是似乎前頭是折返準備離開的。

安紅韶眯著眼,那帶頭騎馬的人的背影,怎麼這般眼熟?

“龐家公子?”李餘音一眼便人了出來。

這便是龐聞。

提起龐聞,李餘音不由的稱讚了兩句,這龐聞不愧是世家公子,品性確實是不錯。

他都已經走到這了,肯定已經看見她們了,可是卻掉頭離開,估摸是瞧見李家帶了好幾個女眷,不好過來打招呼,這才悄悄的掉頭離開。

畢竟,你若是迎面碰上不打招呼於理不合,可是像這樣卻是能提前避諱的,他一個年輕的外男,總不好跟幾個姑娘在這多言。

孟浪的很。

倒還不如裝沒瞧見,趕緊離開。

不過也慶幸,龐聞沒過來打招呼,這馬車上還待著一個換衣裳的,即便知道他看不見,可是若是在這個時候傳來外男的聲音,總是讓人彆扭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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