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連如期這話來,眼皮都沒帶多眨一下的,說的那叫個真誠。

而後慢悠悠的說了句,“不然,就大舅姥爺為何一直在太學待著?”

李家的人都挺稀罕連琸璧的,只是他見的最少的就是大舅父。

連如期說完後,還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連琸璧的肩膀,“那你快些努力,等著早點入太學。”

安紅韶在旁邊的聽的嘴角抽動,為何說寒窗苦讀,因為念書確實挺難挺累的,可你也不能說連如期騙人,畢竟哪個父母不望子成龍?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目不識丁,這總也是他該受的苦。

連琸璧攪動袖子,小小的臉似是寫著思考兩個字,片刻後才又說道,“我要念書,我要跟長姐一起入太學。”

孩子說不清楚,不過大人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連婧函都念了好幾年書了,等著他開始啟蒙唸書,一定要加倍努力追趕上連婧函,讓她們姐弟二人一快去太學,去那讓大舅父喜歡的好地方。

連如期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兩個孩子的感情竟然這麼深,而後揉了揉連琸璧的頭頂,“你大姐姐不能去太學。”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王爺也不能改嗎?”小孩子不知道王爺有多大的官,可也能看出來,所有人都對父母恭敬,那肯定就是很大很大的官。

連如期搖了搖頭,“對,王爺也不能改。”

連琸璧似苦惱的皺著眉頭,“那我長大不當王爺,官太小了。”

聽了這話,安紅韶趕緊讓連如期將孩子抱起來,可不能讓有心人聽見。嫌攝政王官小,那上頭便只有聖上了。

倒是連如期樂呵的很,“瞧瞧,這孩子打小就是有大志向。”

不經意見流露出來的,才是真性情。

這孩子長大了了不得,有心機敢護著自己的長姐,有志向,有上進心,往後必然不輸給自己。

“行了,這麼小的孩子咱們不說那麼遠的話。”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是壓都壓不住。

連如期抱起了孩子,可卻也始終牽著安紅韶的手,突然心思一動,他沒忍住問了連琸璧一聲,“那你瞧瞧,孃親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老一輩人都說,三歲內的孩子看的真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畢竟長子是兒子,肚子裡頭的孩子也就不強求了,就是連父也沒多問什麼。

可誰曾想,連琸璧指著安紅韶的肚子突然笑了起來,“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安紅韶右手不由的放在肚子上,若是一兒一女那自然是好的。

連如期將連琸璧往上抱了抱,“那我們琸璧往後的權力大了。”

以後除了淑湘妹妹,又多了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到時候連琸璧都可以管著他。

說起這個事來,連琸璧突然在思考什麼,片刻後才說道,“阿姐跟我說,我還有個長生哥哥。”

提起長生,安紅韶跟連如期都沉默了。

周氏死了,可是惦記她的人還活著,在這個大宅子裡,始終會有她的影子,無法消散。

連琸璧說完之後,而後又看著連如期,“大伯成親的時候,我看見,阿姐哭了。”

連如期將連琸璧抱的緊了緊,“那往後,你護著點你阿姐。”

連如期說過,人之常情四個字,鄭氏註定會委屈,無可奈何。

感覺到安紅韶難受,連如期攥著安紅韶的手緊了緊,“要不,咱們還是搬家吧。”

去了王府,離著這些傷心事也遠些。

省的安紅韶的懷著身子,讓她不舒坦。

安紅韶笑著搖頭,“風裡雨裡的走過來了,還怕這點事?”再說了,就算去了王府,難道就不會想起周氏?就不會想起那個早早沒孃的孩子?

事實,從來都不用躲避。

只是,她看向連琸璧,突又說了句,“兄弟姊妹當一視同仁。”

連琸璧嗯了一聲,其實連婧函平日裡也沒提起這兩個人,只是在連如信成親的時候,才跟下頭的弟妹說起往事。

這連琸璧也確實是早慧的,只說這麼一次,便記在了心裡。

安紅韶雖說懷了雙生子,可因為不是頭一胎倒沒有多難受,再加上這會兒個連如期也有權力了,養身子都是安排宮裡人來的。

可以說,除了名分安紅韶的一應東西,都跟皇后無異。

安紅韶也不常坐著,得了空也願意去園子裡走走,人家說這樣生子的時候痛苦小些。連顏玉回來,肯定是要討好安紅韶的,只不過怕安紅韶身子乏困,不敢直接去二房這邊打擾,瞧著安紅韶出來,才敢上前說話。

姑嫂站在園子裡,走的不緊不慢,視線撫摸過這園子裡的一草一木。

“京城裡,比揚州要冷些。”安紅韶走的累了,去前頭亭子裡歇息。

瞧見安紅韶的意圖,金蟬連忙將眠墊子鋪上去,怕石凳涼著安紅韶。

“都說揚州城暖和,可我更喜歡咱們京城,四季鮮明。”連顏玉毫不掩飾對家的眷戀,初到揚州還不覺得什麼,等著時間長了,別的不說,就覺得現在嘴裡什麼都沒有光想著就都開始發甜了,滿心裡都惦念著家裡的膳食。

說起這個事來,安紅韶也勸了一句,“既然父親有那個心思,你可以思量思量,帶著妹婿一塊來京城。”

反正,章亦揚在揚州也沒什麼正經的差事。

聽了這話,連顏玉但笑不語。

看她不說,安紅韶自也不會多言,本也就是客氣一句罷了。

正好到了請平安脈的時辰,這話題更是岔開了。

待收拾妥當,安紅韶由著金蟬為自己整理袖子,而後瞧了連顏玉一眼,“這一路舟車勞頓,可乏累?”

想著,正好都過來了,給連顏玉也請脈。

想著李餘音還在喝藥調理,連顏玉也是肚子還沒動靜,用不用喝點藥。

連顏玉確實擺手讓左右多下去,才笑著解釋,“身子是無礙的,之前小產婆母給我精心的養了身子。”

什麼?安紅韶詫異的看著連顏玉,怎麼從來就沒聽她說過這事。

這麼大的事,怎都瞞著。

看安紅韶震驚,連顏玉卻笑的雲淡風輕,“之前鳳凰城地龍翻身,我總得給公爹施壓。”

章巡撫那邊自然是要猶豫幫不幫忙,連顏玉一不做二不休,自導自演了一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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