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先生,您可真是好眼光啊!這種古屍若是放到國外,再遇到合適的買家,或許能賣出一個好價錢。”龐山海臉上掛著裝飾性的假笑,不鹹不淡地衝那英國佬客套了一番,說實話若不是這洋人的哥哥是英國租界領事,他才不會給對方這般好臉色瞧的。

那神經大條的英國佬聽龐山海這麼一說,不禁興奮地連說了好幾個“verygood”,並當即表示要好生收藏,給運回到大不列顛去,據說還要給這兩具古屍辦什麼巡迴展覽,好給屍體增增值。

“這個洋鬼子,也太損陰德了,居然連人家的屍體都不放過,簡直是喪心病狂!”朱國福沒好氣道,“阿成,你說這洋鬼子該不會是有那啥奇特癖好吧?”

正這麼說著,朱國福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下一瞬忽地臉色一變道:“阿成啊,這兩具屍體八成已經成僵了吧,會不會他孃的大半夜的突然起屍啊。”

林成點了點頭,直言道:“沒錯,是已經成僵了,而且血棺入葬,想必當初這二人都不是善終的,戾氣只怕不小。”

“咳咳……阿成啊,我突然有些困了,這也沒啥好看的了,咱們這就打道回府吧。”這下子,朱國福有些坐不住了,拉著林成就要往外走。

林成不動聲色,笑著拽住了朱國福道:“福叔你且放寬心吧,剛才我無意中發現這兩具屍體上,竟都有繪有鎮屍用的符咒經文,那都是以特殊的顏料混合著硃砂撰寫上去的,遇水難融,只要這些外國佬不會異想天開地給這兩具屍體搓澡,就不大可能會出事的。”

朱國福也是腦袋轉得極快之人,立馬就聯想到了其他的一些訊息。

“那這麼說來,這外國佬後面有高人相助啊,難怪敢他孃的做出藏屍這種舉動。”

林成微微頷首,目光卻是不經意地濾過人群中的某處,眼中隱隱有紫光斂去。

“而且,待會兒只怕還有好戲看的……”

朱國福聽得是雲裡霧裡,頗有些不明所以,他問林成,林成卻是笑而不語,在這個當口倒是賣起了關子。

這個奇葩英國佬的插曲很快過去,鬥寶會繼續往下進行,待得又有兩人上臺露過寶後,臺上的龐山海看了眼手中的樣表,見時間差不多了,他便清了清嗓子,忽地將聲音抬高了幾個分貝道:“各位女士們、先生們,下面本屆博覽會主事人,租界領事貝爾納先生將為大家展示自己的藏品。”

唐山海的話語無疑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話音才落,便見一個儀態端莊的曼妙女子手舉著托盤緩步立上臺來。待得托盤上蓋著的紅布被扯去,其內卻是一個精緻的檀木香盒,大家的目光都被這個盒子給吸引了去。

曼妙女子纖手一抬,木盒微啟,立時有一股奇香自盒內發散開來,如蘭似麝,異香異氣。說來也怪,一聞到這股奇香,大家的精氣神都是莫名地有所振奮。這種變化十分微小,常人幾不可察,不過林成倒是敏銳地感知到了。

這股異香的來源乃是盒內一團黃乎乎的物事,此物黃中帶白,足有嬰兒拳頭大小,上面還覆蓋有一層硬化的透明膠狀物質。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天吶,好獨特的味道,簡直令人沉迷。都說法國香水聞名遐邇,這莫非是哪種製造香水的香料不成?”

“要是身子上擦拭了這種香水,我家老爺絕對會整天粘著我,對我百般寵愛,盡施手段的!”

……

對這東西的來歷在場眾人都頗為好奇,要曉得在場不少人那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見識方面自然不淺,可都是摸不透此為何物。貴為一地領事,貝爾納所擁有的財富自然不在少數,其所展示的藏品也必定是珍品無疑,眾人皆意有所惑,大感奇特,你一言我一語地各自交談揣測著,而出於女人對香味的天生執著,在場的不少貴婦小姐都認定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香料來著。

“阿成,你能認出這團圓不溜秋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來頭嗎?我怎麼感覺這香味聞著有些怪怪的,該不會有毒吧?”自從上次遭遇那法蘭西老妖婆一事後,朱國福對任何但凡與法國女人有關的東西都存了牴觸之心。

林成搖了搖頭,饒是他也瞧不出此物的來歷,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團黃涔涔的物事,絕對不會只是什麼香料一類的簡單東西。他正思量細想著,可下一瞬,他忽地察覺到自己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盯上了自己。他第一時間迴轉過身去,眼神迅速鎖定在了離自己幾米開外,人群裡頭一名目光灼灼的外國男子身上,並衝其咧嘴一笑。

那名外國佬顯然沒有預料到林成的靈覺竟如此靈敏,目光交錯的剎那,不禁下意識地迴避了開去,並與周圍的人熱切交談了起來,臉上笑容熱烈,似乎並沒有將林成放在心上,只是那份熱烈的笑容之下,卻分明多了幾縷隱晦的寒意。

一旁的朱國福自然察覺到了林成的異樣,正欲開口問詢些什麼,恰在這時,臺上的龐山海就跟準備引吭的公雞般忽地抬高了強調:“各位來賓,有關此寶的來歷,鄙人也不甚瞭解,所以下面讓我們用掌聲有請貝納爾先生親自為大家解惑!”

話音才落,整個廳堂內頓時掌聲雷動。

在熱烈的掌聲中,只見廳堂前頭側對著展臺的樓梯上,一位大頭寬額的謝頂中年男子自樓梯上緩步而下,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這位就是法租界的領事大人貝爾納了。還別說,這貝爾納髮量看著雖少,卻一點都不油膩,自帶著一股儒雅華貴之氣。只見其臉上掛著笑容,一邊隨和地同眾人打著招呼,一邊走到了臺上。

那龐山海自然是畢恭畢敬地為其讓了路。

要說這貝納爾也是大有來頭之人,其祖上數代都曾被法蘭西國王授予爵位,其祖父更是在波旁王朝時擔任重臣,可謂是名副其實的貴族子弟。後因世道變換,他亦無心參與鬥爭,遂遠走他鄉,藉著列強對華侵略的機會,來到津城做了個偏居一隅的小小領事,自其擔任領事至今已有十多個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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