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很快動不了,雙腿疼痛麻木,蜷起身子死死護住腦袋。
對方越來越累,最後在旁邊大口喘氣。
“你到底是誰啊媽的?”年輕人見對方不動手,拼命往前爬。
司機手裡拿著一根非常大的木頭,周圍不見道路不見路燈,只有前面一汪深湖,像是巨月射出清冷冰涼的光輝。
對方沒有回答他的話,精力和體力有點跟不上,他從車裡取出一根草繩,往前幾步意欲勒住年輕人的脖子。
他做事兒輕車熟路,戴好手套,準備好力氣。
在前面爬行的年輕人突然轉過身站起,抬起一腳狠狠踹在司機胸口,司機倒退幾步後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著他。
“那些人全是你殺的對不對?”陳奈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雖然之前預測過他會打人,但沒想到全都是照著腿打得,幸好一天一夜的審問消耗他的力氣,不然自己這腿得折仨。
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司機正是杜勇,此刻他手裡還拿著草繩,瞪大眼睛看著陳奈,“你是警察?”
“那倒不是,我姓楊。”
“哦……”司機聽了這個姓搖晃著站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
“是不是你殺了我表哥?”陳奈忍痛往前一步大聲質問,誰知沒站穩差點噼了個叉。
“哈哈哈……”杜勇見他這樣心中慶幸剛剛打人時下足了勁兒,“你今晚是故意跟著我來的?”
“只能說天道迴圈,我小姑給我發了你的照片,等我把你逮回去交給警察,讓你死刑!”陳奈說話是打了個嗝,酒味兒濃重。
杜勇的心突然放下,既然不是警察那就好辦。
“說,是不是你殺了我表哥?”陳奈開始原地打醉拳,隨後往前走兩步,每一步都覺得雙腿在顫慄在拒絕,“跟我去警局!”
杜勇見他這模樣握緊手裡的草繩,二話不說上去就將陳奈狠狠推到摜在地上,“去死吧!”
陳奈到底之後翻身連連後退,“你想幹什麼?”
“送你跟表哥團聚。”
“等下,”陳奈開始慌張掏錢,“你放了我,我有的是錢,你看,這些都是。”
“之前好幾個人死前都是這樣乞求,明明什麼用都沒有!”杜勇說著緩步靠近,“都是怪那個該死的老太婆,早晚有天我要把她也給殺了!”
“你是神經病吧,你到底殺了幾個人?”陳奈退無可退,身後就是冰涼的湖水。
“算上你,這湖裡該有十七個。”杜勇說這話時目露兇光。
陳奈愣住半天都沒緩過神,十六個人!居然有足足十六個人死在他手裡都沒被發現?
幽靈。
陳奈眼裡迸射出十足的怒火,待杜勇靠近在自己能制動的區域內抬腿狠狠踹向他的膝蓋。
伴隨著對方的哀鳴,隨之而來的是陳奈暴風驟雨般的痛毆。
周圍有些棲息的鳥兒撲稜著翅膀飛遠,幾隻烏鴉則是停在樹枝上朝這邊窺探著。
“住手!”白鳴舉著槍衝著地上的杜勇,“陳奈,夠了!”
“十六條人命!媽的!十六條!”陳奈一下又一下狠狠踢向杜勇的小腹。
楊樂天衝過來抱著陳奈往後拖,真繼續打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幾個穿著防彈服的警察上前摁住杜勇,隨後戴上手銬。
白鳴收好槍走過來,“受傷了沒?剛剛聽到他動手來著!”
“腿!”陳奈憤怒之餘還被痛苦刺激著神經,“媽的他就光用棍子棰我的腿了臥槽!”
救護車在樹林外面待命,陳奈被人抬著走出小樹林的時候心情相當奇妙。
“這次任務完成的很出色!”白鳴看著周圍全副武裝的特警,心情非常愉快,“我會申請給你個市民獎項。”
“……有獎金麼?”陳奈擔心被周圍人聽到,非常小聲的問。
白鳴的眉頭瞬間皺起來,“沒有。”
“那算了。”陳奈躺回擔架,“他們怎麼辦?”
“誰?”白鳴疑惑問道,楊樂天在組織捕撈,他也實在是沒精力去指揮現場,正好在這兒陪著陳奈聊會兒天。
醫生帶著手套從陳奈的左腿摸到右腿,每捏一下都換來“嗷”一嗓子,守在周圍的人頻頻回頭,醫生臉紅脖子粗,汗都下來了。
陳奈咬牙撅嘴表情豐富,“杜勇的兒子,不是有白血病麼?”
“這個不是我們能考慮的範圍。”白鳴搖頭。
……
知道自己住院是公費報銷,陳奈忍不住心頭的激動,躺在柔軟的病床上睡了足足十三個小時。
這個床比起家裡的木板實在是好太多!
醒來後看到孔藝正在床邊滿目擔憂,“誒嘛,醒了醒了,我還以為睡死過去了呢!”
“醒了。”木棉冷清地打招呼,遞過來一杯溫水。
“謝謝!”陳奈坐起來一飲而盡,而後被雙腿的疼痛整得差點吐回去,“疼!”
孔藝大呼小叫,臨走前指了指木棉給陳奈豎起個大拇指。
“人被抓了,新聞也播了。”木棉刷著手機新聞,“總之這次完成的相當漂亮。”
“彼此彼此。”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現在是週一早上十一點,隔壁床的阿姨胳膊受傷不影響腿,起身跟樓道的人聊天去了。
屋內就剩下陳奈和木棉。
“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了。”木棉幽幽開口,“你是搭檔,我們要對彼此的安全負責。”
“嗯!”陳奈重重點頭,確實太危險,以後他也不敢這麼做了。
“還有黃澄被上次那三個保鏢帶走了。”
“又?”
“嗯。”
陳奈沒想到自己的人緣這麼好,先是吳陽榮再是白鳴而後是楊樂天,再接著居然還有受害者的家屬。
沒享受公費兩個小時陳奈果斷拔腿跑路,再下去估計新聞社的記者都要來了。
這件桉子的影響力相當誇張,熱搜一波接著一波,幸好公安機關沒有公佈陳奈,不然他肯定能火速成為新一代的警察代表國民偶像。
“可惜了一戰出名的機會。”
陳奈坐在副駕呲牙咧嘴地喝著蘋果醋,“沒事,我不在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