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奈邊講邊思考，爭取將故事講得精彩。
“老闆，該開會了。”秘書在門口站了十分鐘，實在是受不了那群老頭在群裡頭嘰嘰喳喳才抱著可能會死的決心上前。
林宣正聽到精彩的地方，被打擾之後臉色瞬間黑了下去。
“欲聽後事，下次見！”陳奈起身將喝完的咖啡杯扔進垃圾桶。
忙忙碌碌又加了會兒班，勐然看到三元娛記的稿子，沒有署名。
是木棉寫的。
關於某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男性出櫃，照片中是男星與男朋友手拉手去開房。
熱搜直接第一。
“牛逼！”孔藝在旁邊看稿子時豎著大拇指。
陳奈想不清楚木棉到底什麼時候去查到這件事兒？他們倆幾乎一直在一起。
晚上八點，陳奈結束工作匆匆去見木棉，她正在打電話，有些敷衍的“嗯”“啊”。
“你可來了。”木棉結束通話電話，“我現在毫無頭緒，你呢？”
陳奈鄭重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我把最近三年淮城所有失蹤人口全部都找出來了。”
“透過你那個警察朋友？”
“不是，我不敢聯絡他，怕他問我化工廠爆炸的‘秘密’。不過這都是小事兒，我們應該給這件事兒放進去一個前提條件，就是給‘幽靈出租’一個合理的定義。”陳奈將筆記本轉給她，“我寫了我認為的可能性。”
木棉拿起筆記看了幾分鐘，“你這是警察思維？”
“秋志學給我們的這些桉子中，多多少少都有正義感在裡頭，你發現了麼？”
木棉搖頭。
“……雖然他們還是跟錢沾親帶故，但實際上這些多是作惡。如果這麼想，我們把這個幽靈出租也想象成壞人？既然是壞人，無非是為錢為利，那他們所能剝削的物件是誰？就是那些乘客！”陳奈將自己的想法全數說了出來，木棉聽了連連點頭。
“所以呢？”
“現在技術這麼發達，就算是丟東西也多數都會找回來，除非是人。”
“你是說幽靈出租很有可能，”木棉伸出右手豎起拇指在脖子前用力劃拉，“奪財害命。”
陳奈點點頭。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兩個人的速度就快許多。
陳奈透過周警官拿來失蹤人口名單，先是去掉一些村鎮上走丟和出門務工不回家的，剩下的要麼是學生要麼是白領，學生幾乎全是外地，都是很長時間後家人才反應過來，只是報警為時已晚。
二人比對所有可能在淮城打車的人，挑來選去也有十幾個人，而且多是女人和老人。其中最近的一位是在2022年12月22號報警的老夫妻。
那天是冬至，跟兒子約好回家吃餃子，結果沒等到人甚至連手機都關機了。
老倆口來到警局報備，在警局裡等了一晚上，所有親戚都找瘋了，結果還是沒找到。
警察在報備時已經安排人，可惜！
“一般在警局，這個桉子裡的人可以視為死亡了對吧？”
“只要沒看見屍體，那就不算。”
彼時二人正在人聲嚷嚷的書店角落，木棉看著陳奈認真低頭收拾資料的樣子，心中感到無比心安。
“那我們接下來去查桉子？”
“……這個地方是我之前工作過的派出所附近，我給老同事打電話，看看他們能不能重新查。”陳奈不想私自去調查這些事情，最起碼應該讓同事們知道這件事兒。
打完電話後陳奈撓著頭過來，“他們說讓我隨便查。”
“啊？警局可以這麼隨意？”
“十有八九他們是沒招了。”陳奈聳肩，“以前他們沒招時也會偷偷來找我。”
木棉覺得自己好像不夠了解眼前這個男人，光看履歷只覺得他是個當過警察的人，僅此而已。
週四上午陳奈沒有工作，跟木棉二人來到楊桐鎮派出所，此時大家正在忙碌，有幾個人見陳奈來了熱情打招呼。
“兄弟！”一個胖胖的男人走了過來，高有一米七五，穿著鼓登登的制服，笑起來露出酒窩和虎牙，“咋還知道回來？”
“有件事兒需要查。”陳奈並不太會寒暄。
“我知道，是為了楊小六失蹤桉來的吧？”楊樂生見到陳奈後面的氣質清冷的女人，“這位是？”
“木棉，我的朋友。這位是楊樂生，我曾經的搭檔。”
互相交換姓名之後楊樂生開始講述那件桉子，除了簡單的平述外，楊樂生還說那天冬至是週四，“楊小六本來是在市中心上班不放假，不過他是獨生子，父母捨不得他一個人在外吃冷飯，說要給他包點餃子送過去，但他說自己打車回去。”
“打車？”木棉聽到這兒重複了一遍。
“對，不過我們沒查到他任何軟體上有打車記錄，甚至他離開辦公樓之後就消失了，沒出現在任何攝像頭裡頭。”楊樂生無奈說道，“是我們隔壁村，還是本家姓，當時除了我們這兒，周圍好幾個村子的人都出去找，想想都心酸。”
陳奈拍著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從市中心到這兒計程車得八十塊錢，晚上還不一定有人願意走。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坐了黑車？不打表的那種。”
“想過了，我們每條路線都查過，不瞞你說，那附近但凡商家有攝像頭的，我們都查了！”
“那些記錄還在麼？”
“在，你要？”
陳奈點頭，“正巧我這兒有件事兒跟他扯上點關係。”
“兄弟，說實話我是既擔心你查出來，又害怕你查不出來。”楊樂天把五個隨身碟遞給陳奈時悠悠說道，“如果你現在查出來了，你知道我得多後悔那個時候沒有想起來你麼？”
拿著資料離開派出所時是上午十點，二人根本沒時間閒著，在地圖上隨便搜了家咖啡館，正巧是上次與秋志學交易的地方。
老闆娘還記得陳奈，神經兮兮的帥哥。
隨便點了兩杯咖啡二人各自抱著電腦開始工作，這些東西本來就很瑣碎，雖然裡面的分盤已經整理好了，但光是看就花很長時間。
“誒？”木棉皺眉發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