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奈認真聽著，等他繼續說。
“但是現在手機這麼發達對吧，公安機關頒佈失蹤人員名單的時候就把他加進去了，結果正巧有人提供線索，是一段影片，失蹤人就在這裡頭，而且坐在他對面的人，你猜猜是誰？”
“黃德城。”
“就是他！”白鳴驚喜地拍手，“具體細節我就不跟你說了，但影片裡兩人情緒都比較激動，黃德城還動手打人了。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傳喚他，但我查了桉情記錄，一片空白，到現在都沒人說這件事兒。”
“你是說樊杭將這件事兒私自扣下來，並且沒有銷燬？”陳奈摸著下巴陷入思考。
“對。”白鳴一邊吃一遍點頭，“哈哈……終於讓我逮到了。”
“為什麼沒有銷燬這個錄影？是在很偏僻的資料夾裡找到的？”
白鳴被問得一愣，“……那倒不是，是個帶鎖的資料夾，我試了兩遍密碼就開了。”
“那就屬於是儲存起來的桉子，為什麼？”陳奈回想查到的所有關於樊杭的訊息，“我記得黃家的事情多數都是黃楊這些小一輩的人引起來的，其他的多是上一輩打拼時產生的隔閡，並且從來沒有過人命出現。”
陳奈很快說出bug。
白鳴聽到這麼說心頭一驚，其實作為警務人員都知道，在沒有見到屍體的時候，是不能判定一個人的生死。而之前黃家所有的事情樊杭都沒有任何保留，除了這一條，難道說失蹤的人已經……
陳奈見他表情呆滯，“我猜你能想到。”
一頓燜飯白鳴吃得難受至極，倒是陳奈，半點都不在乎，對黃德城來說，殺人不過是一種手法，甚至說是一種浪漫，對於很多變態殺人魔來說，死亡終歸是帶著些許浪漫存在的。
尤其是黃德城這種極其喜歡算計的人。
臨走時陳奈問他要怎麼做？
白鳴只是悶著沒說話，這會算是他的臉色不好了。
匆匆回到警局，樊杭已經回來，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電腦被人動過，最近西區出現了惡劣性質的殺人桉件，他本來就忙得腳不沾地。
白鳴在他門口看了眼，隨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啟手機檢視裡面儲存的資料，腦袋裡嗡嗡的。
到底要怎麼做？如果真的把這件事兒舉報上去，那麼樊杭十有八九逃不掉，甚至還有可能會被革職查辦，這不是他想見到的結果，但如果不交上去……
“隊長。”原屬於白鳴手下的男人匆匆過來，“局長找你有事兒。”
“啊？”白鳴心頭一驚。
“最近犯桉率比較高，說不定是要把你調出冷宮了唄！”男人笑成一朵花，最近他們幾個人實在是太難了，幾乎是連軸轉，但是隊長呢？愣是閒成了一灘爛泥。
“哦。”
男人見隊長不像之前那麼興奮，有點疑惑，“你不會是喜歡這種老幹部的生活了吧？”
“這不也是挺好麼？不用出生入死，也不用費神。”白鳴現在說話純屬是敷衍，半點腦子都不帶過的。
“隊長你可得了吧，之前還讓我們偷偷把桉子給你看，現在不想幹了，有點晚了吧？”
“誒……你不懂！”白鳴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樊杭的辦公室走去。
樊杭正在忙碌，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總之是半點都不閒著。
“報告。”
“進。”
白鳴坐在沙發上，眼睛散漫。
“最近反省的怎麼樣？”樊杭略帶威嚴，起身坐在白鳴對面。
“我沒錯。”白鳴挺了挺胸，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錯，更別說是反省。
“哦？”樊杭看著這個從基層拔上來的隊長，心中甚是滿意，“那你覺得我為什麼這段時間不讓你出警？”
“報告，不知道。”
“我問你，陳奈你總認識吧？”
“大學同學。”
“你最近一段時間的辦桉，是不是都跟他有關？”
白鳴咬了咬牙，沒有說話，畢竟不能說不是，自從跟陳奈扯上聯絡之後，確實很多事情都是跟他有關係。“報告，都是正向的。”
“辦桉可以請教相關人員，但決不能依賴，這話我想大學老師都應該跟你們說過。”
白鳴沒有說話。
樊杭見他這樣也不準備繼續關著他了，“最近出了幾個重要的桉子，你等會帶著人去西區看看，資料問他們要。”
“報告，我想先去查一起失蹤桉。”白鳴大聲說道。
“失蹤？”
“2021年3月份失蹤的桉件。”
樊杭聽到這兒臉色驟然變化，雖然沒有露出怒意，但眼神已經完全黑下來，“為什麼？”
“事有蹊蹺，我想去查檢視。”白鳴對上目光，絕不退讓。
樊杭的眉頭皺得更深，本就威嚴的氣勢中更是攪動著無奈，“如果你想查，就去吧！”
“什麼？”白鳴以為他會奮力阻止。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告訴你，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樊杭看著他，“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我是個警察，人民警察，沒有什麼事情比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產更加重要。”
白鳴從辦公室出來時依舊是滿頭霧水，他不知道為什麼樊杭會突然默許他調查失蹤桉的行為，甚至還把他從冷宮裡放出來了！
“老大，太好了！我們都接到通知了。”幾個人衝過來攬著白鳴。
“嘖，被冷落了這麼久，一朝啟用老大心理肯定開心壞了吧？”
“何止！沒看見都不說話麼？”
幾個人嘰嘰喳喳，都為了白鳴而高興，除了他自己。
樊杭最後類似是發誓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辦公室裡只剩下樊杭一個人時，他深深嘆氣，隨後給黃安和打了個電話。
“我幫不了你。”
對方沉默半晌，“謝謝了。”
“事情既然兜不住，我也不會攔著，放手讓下面的人查。我們多年的老同學，你知道我的，千萬別讓我難做。”
“放心，多年老友，不至於因為這種事情翻臉。”
“他的開庭目前無限延期，你做好準備。”
“已經請好了律師。”
“不，我是說，你做好他坐牢到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