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是顧教授的追悼會，很多人到場，其中包括化學界的翹楚和前輩，還有很多省機關單位的人，人潮洶湧，悲傷亦是如此。
白鳴也來了，他是帶著任務來的。根據調查，顧教授是個非常偏執且小氣的人，研究的東西絕對不會交給他人甚至說都不說，兇手既然知道，十有八九跟顧教授關係斐然。
陳奈和木棉穿著黑色西裝到現場，黃澄被昨夜折磨得五迷三道，這會兒被套上黑色休閒裝推到靈堂，跟在人群后。
“你也來了。”陳奈走到白鳴身邊，“查到什麼了麼？”
“沒有，你呢？”
“我們又不查桉。”
白鳴回頭狠瞪他一眼，周圍都是人也不好發火，憋著氣兒的咬牙切齒，“你小子給我好好查，知不知道因為你我都被罵多少回了？姓徐的娘們轉頭就把我們給告了。”
“對不起。”這件誰兒確實讓他為難，陳奈老實地道歉。
“道歉管用要我們警察做啥。你手裡現在有什麼訊息？”
“昨天晚上有個黃教授去現場，不過見我們在就灰熘熘地走了。”陳奈時刻注意四周，白鳴亦然。
“黃教授？”
陳奈指著人群中的黃教授，他一身黑色神情頗為悲傷，拿著手帕不停擦拭雙眼。四周的人不停上前安撫，就連顧教授的妻子都上前說話。
二人目光被死死吸引。
“你們是警察吧？”沉厚的聲音打斷視線，一箇中年人主動過來，神情憔悴面色悲痛，“我叫顧溫茂。”
白鳴之前在警局見過，只是當時繁忙沒有說話。
“你好，我姓白。”
顧溫茂沒有理會在靈堂的一群人，帶著他們來到外面的棚子下，陳奈跟在他身後，看著背影只覺孤單無助。
“桉子查到哪兒了？”
“暫時不能告知。”
顧溫茂很長時間沒說話，隨後臉上湧現出悲涼的微笑，“我聽說我父親死之前是你們在場？”
“也不”
“父親對我一直都挺失望的。”
陳奈稍微碰了下白鳴，提示該安慰了，誰知道對方比他還傻眼，反碰回來。
“我父親是個很厲害的人，弟弟妹妹也都是高等學府出身，只有我念了技校一輩子都碌碌無為，達不到父親的高度。”
白鳴張了張口最後也只說“我們會查出到底誰是兇手”這種話。
“謝謝。”顧溫茂說話間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了擦眼睛，“你們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陳奈想了想問道：“你知道黃教授麼？”
“知道。他是我父親多年同窗，好像研究的方向也跟我父親一樣。以前跟我父親走得很近，後來就疏遠了。”
“為什麼知道麼？”
顧溫茂想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搖頭，“可能是跟研究有關係，我也聽不懂。”
“那你知道63是什麼意思麼？”
“63？”顧溫茂和白鳴同時疑惑發聲。
陳奈低聲在白鳴耳邊“等會兒解釋。”
“為什麼這麼問？”
“說實話，我搭檔最後聽到的話，就是這個數字。”陳奈解釋。
顧溫茂想了好半天都不解其意，臨近中午，他們也都該各自回去，不過就在這時，進出的人中發出一陣驚呼。
三人正準備上前時看到黃澄撒丫子狂奔而來，陳奈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就看到黃楊呲牙咧嘴地追來，而他的褲子從側面裂開，彩虹內褲隨風飄蕩。
跟在其後的木棉笑得特別大聲。
“你給我站住！”
黃澄見到陳奈轉了個彎躲在他身後，黃楊跟著到面前，抬手一拳就要打下去。
“住手。”白鳴發聲同時握住黃楊的手腕。
“黃公子，家父靈堂請自重。”顧溫茂微微將陳奈往後推。
木棉邊跑邊笑，這會兒有點岔氣，捂著小腹靠在陳奈身邊，“還不趕緊去換條褲子，周圍都是記者。”
四周的記者如木棉所說，攝像頭已經轉動過來，拍攝聲奏鳴成黃楊的丟臉讚歌。
“等你回家著！”黃楊勒緊褲子狼狽逃竄。
陳奈捂住木棉的嘴給顧溫茂道歉，畢竟是如此嚴肅的場合，笑成這樣實在是不該。
鑑於此幾人也無法在現場待下去，匆匆說了幾句話就火速離開。
這場鬧劇多少讓現場有了些笑聲，尤其是對方還是黃楊，那可是現在赤手可熱的男演員，很快顧教授的葬禮就被“黃楊褲子裂開”的熱搜頂掉了。
很多人手快，還注意到了那個被追逐的男生，瘦弱漂亮。
黃澄知道自己惹了誰，那是能直接把刀子插進他身體裡的哥哥，於是可憐兮兮地看著陳奈，他可不想現在回家，怕是真的要死在家裡頭。
陳奈是真沒想到黃澄這小孩話是不多，但動手還真是夠狠的，幸好網際網路的記憶流失非常速度，半天時間黃澄就被忘得乾淨。
陳奈被白鳴請到支隊，端上一杯溫暖的茶水，態度溫和地讓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那個‘63’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陳奈無辜解釋，周圍很快圍上來幾個人，是上次親眼看到他把徐老闆砸成重傷的人，他們多是熬夜模樣，看樣子被折磨得不輕。
“就這些？”白鳴敲擊著桌子，意圖給他帶來心理上的壓力。
“嗯！”
“你們昨天晚上看到誰了？”
“黃教授，他帶著幾個學生到垃圾場，這不，木棉還在垃圾場那兒守著呢！”
白鳴低頭給女警說了幾句，隨後女警匆匆離去，幾分鐘後從回來，把手機放給他看。
“你們查到什麼了？”陳奈伸著腦袋去看，畢竟警局有著他們難以企及的便利。
黃山的資料很少，高等學府畢業，帶的幾個學生也都是很厲害的人物，本來也到退休的年紀，只是不願行將就木，索性帶著學生搞起研究。
他跟顧教授不同，他的研究在網路上都能查得出來。
幾個人腦袋湊一塊兒，又是猜測又是搜尋，愣是沒明白他到底是研究什麼。
顧溫茂說兩人研究的方向差不多，難道顧教授生前也在研究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