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海狼戰旗永不落（四）
“大人，發現官軍戰船！”
拂曉時分，大洋山以西的海面上，楊寒蒼所領炮艦正乘風破浪，行駛在海面上。一名瞭望手，拿著千里眼，從高高的望樓上梭下來，奔到楊寒蒼面前稟報。
“有狗孃養的，果然在這裡等著吶，有多少條船？”楊寒蒼拿著千里眼，也望向海面，卻什麼也看不見。
球是圓的，楊寒蒼當然看不到。
遼闊的大海，一望無際，兩支艦隊相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大海再寬闊，也是有固定航線的，不走航線，有很大可能落入大海的無底深淵的。
同時楊寒蒼領船隊，也是有意在尋找明軍舟師戰船，以吸引明軍，從而讓老營順利突出重圍。
“大人，起了大霧，看不太清楚。”瞭望手答道。
大雨之後，必有大霧，海面之上確實起了一層濃霧，雲霧繚繞地，能見度極差。
“發出燈語，命他們向我靠攏，準備接敵。”楊寒蒼當即下令道。
在通訊還不是很發達的航海時代，相距遙遠的船之間要進行通訊有幾種方式，主要就是旗語和燈語，而在惡劣天氣中，燈光又以其強大的穿霧性使得燈語優於旗語。
楊寒蒼的炮艦於原地等待，後面的十餘艘戰艦很快就趕了上來，擺出了一字型海戰陣型，並搶佔了上風口，慢慢靠近了明軍艦隊。風帆時代，誰搶佔上風口，就是搶佔先機，勝率就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這是大衢山最後的戰艦了。
此時明軍艦隊卻渾然不知。
千里眼當然要比肉眼看得遠，看得清楚。
進入火炮射程之後，明軍艦隊才發現了大衢山艦隊，於是又是敲鑼又是鳴號的，旗、燈還不停地搖動，準備迎戰。
不過已經晚了。
“令右舷槳停止划動，左舷槳加速，令左舷炮準備，左上炮上鍊彈，右中、右下上開花散彈。”楊寒蒼大聲下令道。
大衢山的七艘戰艦是排成一條直線衝過來的，臨敵之際，就變陣成為了一條弧線，船舷火炮皆對準了明軍艦隊。
明軍艦隊黑壓壓地佈滿了這片海域，不知道有多少艘戰艦。
船工們拼命划槳，風帆也開始轉向，炮艦慢慢地側轉船身，以左側對準了明軍戰艦。
左側二十門火炮呈上、中、下三層排列，右側同樣如此。
“上彈，將炮推出艙外。”炮艙之中的一名大衢山將領大聲下令道。
每門火炮共有三名炮手，一名炮手上好炮彈後，另外兩名炮手開打側舷小艙門將粗大的炮口推出了艙外，每門天狼炮下面都有滑輪，這是楊寒蒼等人的設計，開炮之時既可以緩衝一下後坐力，以免自傷，同時又移動方便，便於收炮清理、重新上彈等等，要知道在海中航行、作戰，炮口是不能一直伸在外面的。
同時四十五門天狼炮都是相互隔離開的，均佈置在各自的炮艙之中，炮艙四壁均是蒙皮包裹，這樣一來，某一門天狼炮若發生自傷，就不會影響其他天狼炮了。
“兩千步，一千八百步，一千五百步，稟大人，賊官軍戰船已經進入射程了。”一名拿著十字測距儀器的測距手不斷地大聲稟報著明軍船隻的距離。
楊寒蒼點點頭，繼續拿著千里眼觀察著衝過來的海賊船隻，千里眼之中，船上海賊猙獰的面目已經清晰可見了。
“一千二百步。”測距小校大聲稟報道。
楊寒蒼才收起千里眼，大聲下令道：“左舷上炮對準敵前三船隻，開炮！”
一千步左右，才能發揮楊寒蒼新研製火炮的最大威力。
隨著楊寒蒼一聲令下，炮艦左舷上八門火炮同時發出一陣怒吼，八對鏈彈發出一陣呼嘯之聲就嚮明軍衝到最前面的三隻船隻桅杆砸去。
這種鏈彈是將兩枚小鉛彈用鐵索連在一起，主要攻擊的就是對方桅杆或風帆，若成功命中，將會將船隻之上的風帆撕碎，或擊斷對方船隻桅杆，亦或是命中對方士卒，也將會造成巨大的傷害。
果不其然，八對鏈彈有六對同時命中了明軍船隻之上的風帆，將風帆撕了個粉碎，巨大風帆嘩啦一下就落了下來，幾乎與此同時，兩對鏈彈命中了最前面的一艘船隻的桅杆，桅杆當即被砸為兩段，另有一對鏈彈擊中了船上的一名明軍胸腹之上，將這名明軍一撕兩半，上半身被鏈彈帶入了海水之中，下半身仍是牢牢地釘在船隻甲板之上，腸子、肚子等內臟掛在下半身之上，鮮血噴的到處都是，端的是恐怖無比。
衝在最前面的三艘明軍戰船頓時就失去了航行能力，橫在海面之上前進不得，後面的船隻收勢不住，紛紛撞在了這三隻船上，眾明軍船隻於是就亂糟糟地擠在了一起，現場一片混亂。
“轟！轟！轟！”
左舷剩餘火炮相繼發出一陣巨響，數十顆炮彈帶著令人恐懼的呼嘯聲，旋轉著砸向眾海賊船隻，巨大的反作用力將炮艦震得向上傾斜，左側掀起了一股股的水浪。
數十顆炮彈飛在半空之中，劃出了數十條美妙的弧線砸嚮明軍戰船，數十條青煙組成一幅巨大的天網，劈頭蓋臉地嚮明軍戰船砸去。
炮彈落在明軍戰船周圍，激起了一股股巨大的浪花，砸在船隻之上發出一陣陣的巨響。
木質船隻怎能經受得起如此之大的爆炸力與衝擊力？明軍戰船各個船隻頓時被炸得碎木亂飛、四分五裂，騰起了一片水霧及其木屑霧，騰起的煙霧足有三長高，明軍將士也被炮彈炸得血肉橫飛的。
“轟！轟！轟！”
剩下的炮艦也相繼開炮，對明軍戰船開始第一輪炮擊，硝煙過後，向著大衢山艦隊衝鋒的明軍戰船便有十餘艘橫在了海面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殘缺不全的屍體在海上中沉沉浮浮的。
“嗵……嗵……嗵……”
“嗚……嗚……嗚……”
明軍催命的鼓號聲起，採取的還是那個戰術，就是以快船衝上去與大衢山的戰艦糾纏，鉅艦、大船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