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阿爾弗雷德就知道,上壁畫這件事,它不是論資排輩,更不是請客吃飯。

所以,追隨卡倫以來,阿爾弗雷德從未放鬆過自己的學習步伐。

霍芬先生的全套筆記,他可是比卡倫更早全部看完且熟記的,在卡倫還未正式學習陣法前,他就已經是入門級陣法師了。

雖然被少爺後來居上且遠遠甩開,但那也不是自己的問題,畢竟自家少爺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後來,少爺身邊缺什麼,他就立刻補上去,最多時,一人身兼數職,他這個人沒有什麼喜好,滿足自家少爺的需求就是他最大的價值滿足。

伴隨著少爺身邊的“打手”角色越來越多,少爺本身的實力也在不斷增強,他乾脆就放棄了在戰鬥方面的作用,專心做起了行政。

誰不喜歡站在陽光下,陪著少爺衝殺打拼在最前面?

但他卻甘願將自己逐漸隱藏進陰影,做幕後工作,他不覺得委屈,因為他的付出,自家少爺看得見。

現如今,少爺的嫡系信徒以及棺材住戶,稱呼少爺都是帶職位或者尊稱,稱呼他阿爾弗雷德時,也會特意帶上一個“先生”的字首。

這是來自團隊內部的認可,認可他少爺之下第一人的位置。

阿爾弗雷德並不認為達利溫羅是一個脾氣暴躁的蠢貨,恰恰相反,他認為這個光頭傢伙很聰明。

對方這是故意用“新人莽撞”的形象進行試水,試成功了,他就能在這個新團裡以新人的劣勢身份快速上位,失敗了……也沒什麼損失,無非是回到新人的位置。

如果尼奧沒來,阿爾弗雷德會透過其他方式接下他的試探挑戰,現在尼奧來了,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

從口袋裡拿出一塊藍色的寶石,揮舞了幾圈,面前出現了一個符文星芒,這是艾倫莊園防禦陣法的控制樞紐,阿爾弗雷德現在控制著莊園陣法的遮蔽效果進行擴散,確保接下來這裡的戰鬥不會被外部所察覺。

做完這些後,阿爾弗雷德後背靠在了車門上,繼續抽著煙。

接下來,就是欣賞了。

尼奧做事,還從未讓人失望過,除了炒股加槓桿。

……

“我大概知道,你很強,那個傢伙也應該沒有對我說實話。”

達利溫羅右手持棒,左手在自己打了蠟的光頭上拍了拍,他現在給人的感覺,很憨厚,有凱文微笑時的神韻。

尼奧聳了聳肩,說道:“我不認為作為一個新人,和那位男僕鬧矛盾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要得罪那位男僕,如果你打算繼續在卡倫身邊混的話。”

“哦,是麼?我知道他在這裡的地位很高,但不管什麼事情,都需要有一個磨合的過程,我知道,他想透過你來打磨我。

但我不介意,我喜歡打架,因為生命的意義在於運動。”

“我也喜歡打架,但和什麼意義無關,我只是單純享受把對手踩在腳下聽他哀嚎的快樂。”

達利溫羅笑道:“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滿足你。”

“你會的,你是個好人。”

“是麼,好的,我希望你也是。”

達利溫羅手中的木棒上,翠綠的嫩芽開始生長,散發著濃郁的生命氣息。

尼奧指了指那根木棒,說道:“我喜歡它,它適合放在屋子裡當盆栽,需要澆水麼?”

“不需要,它只需要吸收生命之力。”

“是吧,你看,生命信徒,往往最不尊重生命。”

“呵呵。”

達利溫羅雙目一凝,下一刻,身形自原地消失。

在荒漠上,達利溫羅和卡倫交手時,開場也是這一招。

仗著自己超強的身體素質與承載能力,爆發出可怕的速度和力量,從一開始,就要爭取到主動。

只是,這次他面對的不是卡倫,而是尼奧。

絕大部分人在和陌生人第一次交戰時,都會下意識地選擇比較保守的打法,尤其是面對這種上來就強勢拼命的。

可尼奧,就是喜歡這種。

看見對方消失後,尼奧非但沒驚慌,反而興奮地舔了舔嘴角。

可能是卡倫那種“烏龜打法”見多了,見到這種和自己一樣喜歡上來就莽的,竟感到有點親切。

達利溫羅出現在尼奧的身前,棒子則先一步落下,帶來刺耳的破空聲。

尼奧抬起左臂,去擋這一棒。

這一幕,讓達利溫羅愣了一下,他就是想故意炸刺,攪一攪這渾水,可沒真想一棒子把卡倫的“好朋友”拍死。

他只是想鬧一鬧情緒,爭一爭地位,而不是想要直接造反!

所以,達利溫羅下意識地回收了一點力道,但即使如此,這一棒所蘊含的破壞力也是無比驚人。

尼奧抬起的手臂上,釋放出一團血霧,血霧快速凝結,就像是形成了一片保護膜。

但這層保護膜在被棒子觸碰到時,頃刻破碎,棒子很快擊中尼奧的左臂,左臂上的面板瞬間龜裂,出現密密麻麻的紋路,隨即裂開,下面的血肉也快速被攪碎成肉泥飛濺,最後連骨骼都沒能剩下,先是大面積的骨裂,然後炸碎,骨渣橫飛。

可以說,尼奧的整條左臂,直接炸沒了,並且,棒子的力量還沒完全消散,依舊在落下。

然而,尼奧卻透過這種極端的方式,在近距離的不經意間,以血霧護盾、面板、血肉和骨骼層層滯緩,贏得了極為寶貴的時間。

尼奧動了,身體前傾,剎那間,他的身形幾乎和達利溫羅貼在了一起,右臂撩起,右手食指抵在了達利溫羅的眉心。

食指指尖,裂開一個口子,一滴鮮血凝聚。

達利溫羅只覺得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他很清楚,這一滴指尖鮮血在接下來會迸發出怎樣可怕的力量。

它可以……直接洞穿自己的眉心。

任憑自己身體素質再強,自愈能力再高,要是頭蓋骨被直接開個洞,那也是無法想像的傷勢!

死過一次的人,往往會更畏懼死亡,達利溫羅還很清楚,自己沒有第二次“復活”的機會了。

第一招,第一次對碰,生死,就已經分出。

尼奧“嘿嘿”一笑,指尖一甩,那滴鮮血所迸發出的血光被挪開,從達利溫羅的側臉穿透。

隨即,尼奧身形後撤,主動拉開了距離。

達利溫羅站在原地,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這個洞,不,是兩個洞,從側臉入又從側臉出,如果加顆釘子固定,就是訂書機打臉皮的效果。

通透的寒意襲遍全身,這是死亡和自己擦肩而過的麻痺感。

達利溫羅抬頭,這一次,他看向尼奧的神情裡,出現了肅穆和尊重。

眼前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頭兇猛的猛虎,可對方,卻是一條經驗豐富狡詐奸猾的狼王。

“我輸了。”

達利溫羅很乾脆的認輸,對方已經饒了自己一命。

尼奧卻笑道:“急什麼,這才是剛熱身呢。”

達利溫羅指了指尼奧的手臂,問道:“你還想繼續打?”

“怎麼,不行麼?”

“這對你不公平。”

達利溫羅指尖在臉上的洞口處揉了揉,嫩皮開始重新生長覆蓋。

尼奧則甩了甩自己的肩膀,空蕩蕩的斷臂位置,竟然看見一縷縷或粗或細密密麻麻的血水湧出,交織成手臂的形態,緊接著白色的骨骼開始出現,血管血肉開始附著。

在達利溫羅臉上傷口剛剛復原時,尼奧的整條手臂,也已經恢復了。

遠處,正在觀戰的阿爾弗雷德在心裡默唸:

“尼奧的嗜血異魔血統又提升了?這恢復力,比以前更厲害了。不,這應該是從地洞內出來後,他用新的方式確立了自己腦海中多個人格關係的後續影響。

別的嗜血異魔是靠著膜拜先祖獲得先祖的力量傳承,他不是,他是靠安排‘先祖’開會去強行攫取力量。

所以,不僅是嗜血異魔血統等級又提升了,他其他方面的能力,肯定也是一起得到了新的增進。

當然,也有可能是近期跳天台的次數多了,反覆把自己摔成爛泥沒死後,擁有了新的突破?”

阿爾弗雷德不由得又點起一根菸,感慨道:

“也就只有自家少爺,才能掩蓋住尼奧的光芒吧。”

尼奧舉起新生的手臂,喊道:“這樣就可以了吧?”

“我不是你的對手。”達利溫羅說道,“我認可你,作為我主朋友的資格。”

“呵呵,我他媽的需要你認可?”

“這是單方面的認可,與你無關。”

“作為密發教的信徒,我單方面要懲處你這個光頭,也與你無關。”

話音剛落,尼奧身上浮現出耀眼的光亮,光明之鎧附著在身,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光明大劍,整個人的氣勢,更是提升到了極為可怕的層次。

“來吧,你這個光頭異端!”

尼奧如同戰神拔地而起,論起光明大劍,對著達利溫羅直接砸去。

達利溫羅見狀,下意識地舉起自己手中的木棒去格擋。

“轟!”

達利溫羅擋住了尼奧的這一劍,但他本人的下半身則完全陷入了草地中。

尼奧第二劍落下,“轟!”達利溫羅整個人完全沒入地面。

“砰!”

地面崩炸,達利溫羅破土而出,但他剛上來,就被尼奧一劍橫拍!

“啪!”

達利溫羅被抽飛出去,當他準備在半空中穩定住自己的身形時,卻又忽然發現前方的尼奧已經消失不見。

“速度這麼快?“

“是啊,小寶貝!”

尼奧出現在了達利溫羅上方,一劍砍下。

“砰!”

達利溫羅被砍翻在地,手中的木棒已經出現裂紋。

正當達利溫羅準備起身時,尼奧右手持劍再度砍下,迫使對方無法動彈的同時,左手攤開,一座小光明之塔浮現,緊接著,塔身倒立擴大。

達利溫羅只覺得自己的視野被一片光明給完全籠罩,伴隨著一陣來自內心深處的轟鳴與顫慄,他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嗡!”

等到一切平息,四周草地完全變成了焦土,達利溫羅位於焦土的最中央,他一身的焦黑,全身動彈不得。

尼奧則收去了身上的術法,雙臂撐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你這傢伙,倒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挺扛揍的。”

阿爾弗雷德走了過來,探查了一下,說道:“還好,沒死,但估計得躺挺久。”

尼奧問道:“是不是還得卡倫過來給這小子重新灌輸一下力量?”

阿爾弗雷德搖頭道:“暫時沒這個必要,他死不了,可以先丟馬廄裡讓他泡馬糞中休養一下,畢竟馬糞裡蘊含著豐富的植物種子,還營養肥沃。”

“沒看出來啊,你的報復心這麼重,不過你做得對,團隊裡的刺頭就該這樣收拾。”

“畢竟是向你學的。”

“哈哈,卡倫在臥室休息麼?”

“是的,少爺在休息。”

“我去見他,這裡你負責收拾吧。”

“好的。”

等尼奧離開後,阿爾弗雷德從口袋裡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將達利溫羅的臉擦拭了一下。

達利溫羅很是虛弱地問道:“你真要把我丟進馬廄?”

“你以為我是在嚇唬你麼?”阿爾弗雷德微笑道,“或許你是忘了,我家少爺代表的是哪一種信仰,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自己團隊裡出現你這種企圖破壞穩定的人。”

“在丟進馬廄前,我是不是應該先聽故事?不,是先上課?”

“沒事,我可以搬一張小板凳,坐在馬廄外,對著躺在馬糞裡的你上課。

等其他人到了,我會讓他們都坐在那裡,陪你一起上學習交流會,大不了多噴點香水,大家也都戴起口罩。

畢竟,不能讓你跟不上學習進度,而我們的宗旨是:集體進步。”

“可是,這太丟人了,原諒我這一次,下次不會了,行麼?”

“不行。”

“這麼殘忍?”

“因為,你沒有下一次了。”

……

卡倫剛放下書,睡下。

“砰”的一聲,臥室門就被踹開。

都不用起身去看,卡倫就知道是誰來了,因為他身邊的人際關係網裡,只有那一個會用這種方式直接進自己的臥室。

“喂喂喂,我的大區長,天還沒黑呢,就睡覺了?”

尼奧在床邊坐下,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冰水“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卡倫坐起身,問道:“這是汙染溢位了,頭髮都變紫了?”

“我只是想做一些公益性的事情,比如上街組織一下紫發人平權運動,你知道麼,自從路德先生死後,現在整個維恩的報紙都熱衷報道路德先生的嫖妓經歷,恨不得有幾百上千個小姐要出和路德先生的纏綿自傳。”

“這不奇怪,肉體都已經毀滅了,道德上肯定不會放過。”

“也是那幫傢伙不爭氣,路德先生死後,原本的平權運動者,要麼自暴自棄,要麼被收買退出,現在的局面,就像是一缸大醬被打翻在地,踩踏得到處都是。”

“所以,你是真打算去重新醃大醬麼?”

“怎麼,不行麼?”

“行是當然行的,你把這攤子事重新整合起來,等下次神教要做實驗時,就換做在集會時給你來一槍了。”

尼奧聽到這話,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笑道:

“那我真是好奇,我死後,他們能召喚出什麼神祇。”

“紫色頭髮的光明之神?”

“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笑完後,尼奧說道:“恭喜你,區長大人。”

“你訊息怎麼這麼快?”

“交易市場上的訊息流通往往是最快的,恭喜你,你的職位變更,現在能影響到約克城黑市經濟運轉了。”

“真的?”

“真的,他們怕你上任後打擊黑市走私。”

“這倒是給我提了一個方向,我上任後要組建一個新部門,用券的地方會很多,你幫我打擊一下黑市吧。”

“你這是在故意引誘我?”

“我覺得沒人比你更適合做這件事了。”

“是的,我也心動了,叫那幫傢伙不願意貸款給我,那我就去掃蕩他們的場子,不過,每個大區的黑市,背後都有各大神教勢力的影子。”

“我這次在荒漠上割了各大神教年輕人的人頭,所以,這點事不算什麼。”

“也有我們本教高層勢力的利益關係在裡面。”

“我剛在執鞭人辦公室待了半小時,放手去做吧,沒關係,暫時沒人敢因為這點利益去冒犯執鞭人。”

尼奧掏出一根菸,咬在嘴裡,看著卡倫,笑道:

“哦,天吶,當初被我拉進秩序之鞭小隊的編外小夥子,現在說話,居然這麼硬氣了啊,哈哈哈。”

卡倫伸手從尼奧嘴裡把香菸拔出:“臥室裡不要抽菸。”

“行行行,你官職大,聽你的。”

“你衣服怎麼回事?”卡倫指著尼奧的斷袖,“這到底是紫發人平權運動領袖還是紫發人酒吧反主流說唱歌手?”

“來時碰到你的男僕,他請我把你新帶回來的棺材人揍了一頓,新人有點飄啊。”

“還沒經過磨合,正常。”

“我幫你磨合得差不多了。”

“辛苦了。”

卡倫不會去責怪阿爾弗雷德去教訓新人的,在車上,他就對達利溫羅說了:阿爾弗雷德,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父母在教育孩子時,睿智的爺爺是不會插話顯示存在感的。

“不過,你生活可真悠閒,明明距離拉斯瑪迴歸的日期已經越來越近了,也不耽擱你看書睡午覺。”

“明明人生下來就註定會有死的那一天,為什麼還要吃飯睡覺?”

“行吧,你說得對。”

卡倫問道:“玩夠了麼?”

“瞧你這話說的,玩怎麼可能玩得夠呢。”

“虧夠了麼?”

“倒是虧得差不多了。”

“我現在需要幫助,回來指導我做事吧。”

“就只有清掃黑市麼?文圖拉那小子也適合做這種事,那小子是真的螞蟻從他面前走過去都要掰下一條腿的人。”

“幫我訓練人手,過陣子,響應號召,帶他們去荒漠戰場上歷練。”

尼奧的眼睛當即亮了起來。

卡倫繼續道:“為什麼你總是容易玩膩,總是會陷入生無可戀的漩渦難以自拔,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以前玩的東西,不夠高階?”

尼奧嚥了口唾沫。

卡倫接著說道:“一個人砍砍殺殺,搞點事情,弄得再大,其實也就那個樣子了,這和帶著一個軍團的人去戰場上打仗,是完全無法相比的。荒漠上,有叛軍等著你圍剿,有我秩序認定的仇人,等著你毫無顧忌地去追殺。”

尼奧深吸一口氣。

卡倫:“戰場這種環境,是最自由的,最沒有拘束的,倫理道德這類的東西,可以名正言順地拋開,那裡,才是屬於放縱的天堂。”

尼奧:“卡倫啊,你是懂心理按摩的。”

“感覺怎麼樣?”

“路德先生應該選你染髮,而不是我。”

“有沒有一種可能,路德先生一開始選的就是我,只不過,他沒幹得過餓癮。”

“唉啊。”

“一句話,你玩不玩?”

尼奧又抽出一根菸,咬在嘴裡,說道:“你讓我在這裡抽根菸,我就答應你。”

卡倫再次將尼奧嘴裡的煙抽出,搖頭道:“這不可能。”

“呵,那你等著,以後我帶軍團在外面,讓我想聽你的命令,也不可能。”

“這無所謂,除了不能在我臥室吸菸外,其他的你隨意。”

臥室門口,前來彙報情況的阿爾弗雷德站在那裡,並未進入打擾,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在上面寫道:

“偉大的存在將最大的信任給予了我,同時將最高的寬容給予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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